渺渺_黑白剑妖【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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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料到魏小渺会主动开口说话,甚且语意若有嗔怪,宋炜略感诧异之馀,嘴角难以查觉的微扬,这种被嗔怪的感觉意外的很受用,心qíng愉悦道:“有时驻野练军或领兵出征时,不便时常洗澡是常事,连着数月没过沾水也是有的,这回不过几日而已,不算什么。”

  魏小渺也吓一跳,一面怪自己怎会突然管不住嘴,说出算得上是冒犯的言词,一面讶异七王爷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忍不住再问:“几日?”

  宋炜睁开眼睛,望定他。“五日。”

  魏小渺再次吃惊,楚南与京城之间的路途遥远,如以马车行陆路,一般速度需耗费一个多月,快马至少也得七、八天,七王爷何必此般急迫,只为了想让他吃到新鲜的蛇藤莓?

  魏小渺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一时怔怔,忘了移开视线,等到发觉宋炜一瞬不瞬瞅着自己的脸时,才慌忙低下头去。

  “魏小渺,你如此聪明,这么多年了,难道还看不出原因么?”宋炜的音嗓清冷低沉,却带着不可错辨的温柔。

  魏小渺静默,不接话。

  是啊,这么多年了,如此玲珑聪慧的人怎可能无知无觉,然而他却只能一味的佯装不明白,除了装傻与逃避,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不管七王爷发自真心也好,或只想玩弄也罢,他都不能……因为他不配……

  “还有一处没洗。”宋炜忽然再道。

  魏小渺愣了愣,想到还没洗的那处,静定的脸瞬间掠过一丝别扭。说来,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龙根他都洗过不知多少遍了,不过一个王爷的有啥好不自在?就算比皇帝的更粗更大,他也能波澜不惊的洗洗gān净!

  想着,当即激起尽忠职守之心,神色认真的说道:“那么小人冒犯了。”

  宋炜外表仍瘫着张冷脸,旁人绝对看不出内里仿若烧着一盆火,感觉自己的那儿还没被真正碰到,就已经开始肿胀挺立,十分龙虎。

  小渺拿着布巾,对准方向往水中深处伸去,正当要抵达目标物时,外头忽响起高声传报的声音:

  “楚南王接旨——”

  二人刹地惊了一着,魏小渺倏地收回手,宋炜眉头一皱,哗啦起身跨出浴桶,随手扯了条布巾围在腰部即走出去。

  魏小渺赶紧跟着他转出屏风,打开房门,迎进前来传旨的和贵公公。和贵公公是皇帝寝宫紫云殿的总管太监,位阶虽比他低些,但侍奉皇帝的日子比他久,颇为敬重。

  宋炜瞪一眼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再怎么不qíng愿还是得接旨,单膝跪地道:“臣接旨。”

  “奉皇上口谕,着楚南王即刻前往紫云殿面圣,钦此。”和贵公公宣完皇帝口谕,再恭恭敬敬的对宋炜说道:“王爷,其实皇上早知您已入宫,等了些时候,可一直等不着您,才叫奴才过来打扰,请王爷不要再让皇上久候了。”

  “本王马上过去。”宋炜漠然应道,心里不由恨恨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要紧时候来,三哥,你一定是故意的!

  魏小渺立刻为宋炜穿衣梳头,动作迅速有条不紊,一刻钟即整装完毕。

  宋炜一扫先前的风尘仆仆,整个人神清气朗,更显气宇轩昂,充满天生的皇家威仪。

  魏小渺本想着是否该同七王爷一块去面圣,按理按规矩他都该走一趟,可帮七王爷穿戴好后,他毅然而然的决定——

  不去的好。

  这对天家兄弟太让人捉摸不定,别说他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就算有十颗,也老猜不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或不能猜、不想猜……

  最后替宋炜戴上亲王冠帽,魏小渺退到旁边,躬身揖道:“小人恭送王爷。”

  “嗯。”宋炜冷冷一应,转身由和贵公公领路,虎步离开渺然居,浑身戾气骇人。

  七王爷来是风bào,去是bào风,渺然居内外人人皆是面面相觑。怎么了这是?哪个不要命的得罪了这位最令人畏惧的王爷?

  众人当然不知得罪他的,正是当今圣上。

  送走这尊不请自来的大神,魏小渺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jīng神和身体太过紧绷的结果,膝腿都有些发虚了。

  “大总管,您可还好?”几名常随太监进来关问。

  “没什么,你们也忙一天了,都去休息吧。”魏小渺笑了笑,打发他们出去,亲自收拾宋炜留下的残局。

  弯腰拾掇散落地面的布巾,手中还残留着触摸那具雄壮躯体的感觉,如火烤的玉石,坚硬、光滑、炽热。

  浴桶中的水馀烟嫋嫋,伸手一探仍是温暖,这是那个男人泡过的水。

  陡不期然想起一年多前的那个夜晚,当时他醉意蒙胧,隐约只记得喘息、缠绕、晃动、一片光影零乱……

  身子陡地打了个激灵,汨汨涌出一股莫名的微弱的yù望,像条细长的小蛇吐着信子,不知从体内哪个角落钻出来,沿筋脉血管爬动。

  蛇信子在他体内四处胡乱舔舐,dàng开一阵阵靡异的骚痒,好似沾到了蛇藤树汁,止不住愈来愈骚痒难耐,诱惑他进入那水中,彷佛那么做就能止住这难忍的折磨。

  双手不由自主移到腰间,轻轻打着颤地解开腰带,松开身上的衣袍,一件一件缓缓褪下,直到一丝不挂。

  简直魔怔了,本是最清心寡yù的人,随着遮羞蔽耻的布料一件件离身,渐渐的心不再清,yù不再寡,有什么埋藏在体内最隐密处的禁忌,再压抑不住,渐渐浮了上来。

  当魏小渺跨进浴桶,整个人浸入宋炜泡过的水中时,心想,我一定是疯了吧!

  这水没洗掉那种隐晦的异样的骚痒,dàng漾的水波反而加深不该有的yù望,撩乱骚动,闭上眼,想像与错觉着,正被那个男人拥抱、抚摸、舔舐他至全身湿淋淋……

  岂止疯,根本恬不知耻!

  禁不住感到极为羞愧,自厌自弃的双手捂脸,滑下身体,狠狠让水灭了顶,真想就这样把自己溺死在里头。

  七王爷,你不该这样招我,我纵然是个卑贱的阉奴,但终究还是个有qíng有yù的人啊。

  老天,你让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呢?

  水是温柔的,也是残酷的,温柔包裹他的身体,却残酷夺去他的呼吸,竟似宋炜对他一般,直溺得他胸口难受yù裂,口鼻进水,才bī得他不得不浮出水面。

  哗啦啦的水声乍听如哭泣,脸面眼睛全湿了,分不清是水是泪……

  ******

  宋炜满脸戾气的走出渺然居,好事被打断,bào躁想杀人。

  来到紫云殿见着皇帝时,仍不减忿忿,单膝跪地,语气带冲的抱拳拜道:“臣宋炜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通常他们兄弟私下见面时,多说“臣弟见过皇上”即可,后面一连串万岁都是不必的,皇帝不喜欢与兄弟们相处时太拘谨生分。

  “你也知道朕是皇上,朕还道你忘了呢。”皇帝挑了挑眉,笑笑的责备道:“进宫不先来见朕,朕在你心目中竟比不上魏小渺了。”

  “皇上言重,臣罪不敢当。”

  “好了,起来吧,你也别气朕坏你的好事,朕要不差人去叫你,恐怕魏小渺明日都下不了chuáng了。”

  “臣弟不会qiáng迫他。”宋炜说,这才站起来。

  “那夜你没qiáng要了他?”

  宋炜顿了顿,坦白回道:“没真要了他。”

  “什么意思?到底是有要没要?”皇帝追问。

  “三哥,你问这做什么?”宋炜没好气,身为弟弟也是有隐私权的!

  “好奇而已,那日魏小渺回宫后,称病请允两天假,朕还道被你伤了,特地叫御医去瞧瞧,可他说什么都不让御医瞧身子,朕想他必是羞于见人。”

  宋炜听言简直要恼羞成怒了,一张冷脸益发yīn沉,义正辞严的低斥:“堂堂一国之君竟与市井百姓一样闲言碎语,成何体统!”

  “嗳,楚南王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如此无礼。”皇帝虽这么说,却笑微微的看着他,被严辞呵斥竟也不怒,他的这个弟弟比他更端方严肃,每回见着都想逗一逗。

  宋炜心知哥哥在逗他,抹了抹脸,缓和语调:“臣弟不敢。”

  “抛下肩负的军权大任,任xing远走天涯,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皇帝忍不住哼了声,说到这事,换他来了气。

  当初宋炜坚持要去楚南,皇帝问他二十万京畿大军哪个来管?他说还有大哥和小十二。

  大哥只懂也只愿与音律为伍,让他去教兵士弹琴chuī箫唱小曲么?

  小十二才十三岁,身上毛都还没长齐,又从小在众人的宠溺中长大,是叫兵士陪他玩骑马打仗么?

  他说那还有老五和老六。

  老五满脑子钱钱钱,二十万兵士还不被他当免费的苦力使唤,美其名人尽其才(财)。

  老六本就要掌管皇家禁卫军,后来娶了京城李家四小姐当老婆,爱得成了模范妻奴,顾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去管其他事。

  他又提了其他人选,总之就是要撒手不管,去楚南经营想用来迎娶某人的聘礼。

  儿女qíng长,英雄气短!皇帝当时真是chuī胡子瞪眼,那个恨铁不成钢啊!

  二人讨价还价,最后宋炜提出jiāo换条件,说,我解决南方三国边境之患,皇上就将人给我,如何?

  这确实是相当诱人的条件,南方三国大越、支方、涂罗长久以来不断侵扰大绍南缰,虽不至于引发大规模战乱,但当地百姓长期深受其害,苦不堪言,令历代皇帝深感忧烦,这世的德治皇帝亦是。

  于是皇帝也提出条件,给他三年时间,如果三年后不能实现承诺,他就得回来乖乖重新执掌京畿大军。

  兄弟俩一言为定,宋炜领了敕封直奔出京,天遥地远的当楚南王去了。

  皇帝现在想想,不禁揶揄道:“外人说七王爷面冷心冷,严酷无qíng,朕看朕的弟弟却是面冷心热,严酷是严酷了点,但是个痴心多qíng种。”

  “说痴心,三哥对礼部侍郎也不遑多论。”宋炜回嘴。

  “哦,怎么你也知道啦?”皇帝的表qíng并不显得有多惊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话说的极是。”皇帝不愠不火的微笑,未置可否,圣意倒也深不可测。“两年后朕让礼部侍郎到楚南去,魏小渺就一块捎上了。”

  “一石二鸟?”

  “是啊,朕等其中一只鸟自个儿飞回来,另一只鸟就给你了。”皇帝暗喻道,忽想起某人曾jiāo待说别把人当物品送来送去,再行补充:“当然,你想要的那只鸟若不愿跟你,你就放了吧,朕可是很倚赖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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