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棋盯着他,忽然一笑:“原来你还有点脑子,没被人肏傻。不过,我要跟你说的,却与此事无关——我失忆了,你没听说么?”
“失忆这种事,我一天可以来三遍。”赵七说完,就飞快地溜过去,往白雪棋身上踢了一脚,见他毫不反抗,便放心地得意大笑,“我刚才做什么了吗?哎呀,我失忆啦!”
白雪棋抬抬手,赵七立马同样快速地跑回门边,回身警惕地望着他。而白雪棋只是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瞥见赵七这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不屑地冷笑一声。
赵七立时大怒,可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还是按捺着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见我?”
白雪棋微微一笑:“当然是因为那枚玉佩。”
“我说过,那只是个死人的东西。”赵七不以为然道,“你想再用它威胁我,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如果说,我还知道些别的什么呢?”白雪棋一字一顿地问。
赵七依然不怎么感兴趣,不耐烦地抱着胳膊:“嗯,如果你非常想说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听一听吧。”
白雪棋盯着赵七,似乎想看出他其实是在虚张声势。而赵七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喂,你到底还说不说,时间可是不多了。”
“好吧。”白雪棋好像放弃了努力,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遗憾的笑容,“从长飞楼主那里买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找到了突破口,看来是多心了。玉佩在你眼里一钱不值,恐怕当年送你玉佩的那个人,对你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赵七的脸色yīn沉下来,冷冷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帮我逃走,我就告诉你沈兰卿的仇人是谁。”白雪棋定定看着他,“他那时候可是被害得很惨。难道,你不想帮他报仇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赵七咬咬嘴唇,目光一阵闪烁,“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白雪棋见赵七身子摇摇yù坠,似是已经上钩,心中暗暗一喜,“你需要知道的是,沈兰卿的仇人,正与岳听松关系匪浅。”
“哦,你果然是要对付岳少侠。”突然,赵七咧嘴一笑,“亏我还自作多qíng,以为你是冲着我来的呢。”
白雪棋一愣:“你说什么?”
“当老子是傻子?我看你才是个蠢货!”赵七得意洋洋道,“说什么沈兰卿的仇人,敢在老子面前编这种谎话,你简直是班门弄斧,也不怕笑掉人大牙——嗯,既然你没什么别的要说,现在就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白雪棋还在琢磨究竟是什么诺言,赵七攥了攥左手,不怀好意地向他走了过去。
小蒙掐着时间进去,看到牢房内的qíng况,顿时傻了眼。
赵七正对白雪棋拳打脚踢,听到小蒙的动静,长长呼出一口气,气喘吁吁地直起了腰。
“呼,这人打起来还挺费劲。”赵七一脸嫌弃地看了地上的白雪棋一眼,又低头看看右手,遗憾道,“可惜我一只手不能用,真是便宜他了。”
从石牢出来,赵七的心qíng显然很不错。
之前,他一直担心那家伙真是白宜秋的儿子,现在终于彻底打消了顾虑——若他真是白宜秋之子,就不可能不拿出来当做筹码。可他既然对此事只字未提,还想继续用沈兰卿引自己上钩,不仅足以证明他跟白宜秋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对当年的事qíng也不过是一知半解,说不定仅仅知道几个名字罢了。
不过,知道了白雪棋的消息都是从长飞楼买的,赵七倒是解开心头一个疑问,同时打算将这件事跟岳听松知会一声,他找人的事qíng泄露,说不定就是从那里捅出来的。
说起来,也不清楚那个长飞楼主是不是真的通晓一切。赵七琢磨着,当年的那件事,他也清楚细节吗?
对过去的事qíng,赵七依旧心存疑惑。午夜梦回时分,回首往事,他总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一步步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但种种想法都是一闪而过,对他来说,那些事qíng都已经太过遥远,想起来也太过麻烦。反正事到如今已然如此,他就算弄清一切,亦不过徒增奈何。倒不如不去烦心,尽qíng享受这一时欢愉,以后也能多几场好梦可做。
第49章
过了几日,白雪棋被人押走。赵七从岳听松的神色推测,他未来的日子很可能不怎么好过。
而随着天门迁移在即,岳听松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不仅大事小事都要cao心,他还必须尽快排查门派内可能存在的jian细,以确保未来驻地的安全。
赵七这下子彻底没人管了,成日里不是吃就是睡,也不知道天门用的什么灵药,身上的伤好得飞快,右手除了不能做些jīng细活计,吃饭穿衣已经没什么问题。
这天下午,赵七小憩过后,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岳听松正躺在自己身边,呼吸轻浅地睡着。
他大约是太累了。
岳听松每天都起得很早,赵七永远只能看到他jīng神抖擞的样子,此时看着这小子的睡脸,不禁觉得非常新鲜。
唔……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试图在这张脸上找到一点缺陷。可奇怪的是,这小子居然怎么看怎么好看,赵七挑了半天,都没找到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
这可真奇怪。他心想。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岳听松长得应该还跟以前一样,因此,问题一定出在他自己身上。赵七托着脑袋想着,脸却微微红了。
片刻之后,他低声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忍不住爬过去,坏兮兮地想去捏岳听松的鼻子。可手伸到一半,却犹豫地停住。
这小子最近累得很,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吧。赵七难得大发善心,刚想把手收回来,就被突然握住——
岳听松依然闭着眼睛,却嘴角微翘,把他的手抓过去亲了亲。
“嘁,臭小子,竟然装睡。”赵七不屑地哼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懒洋洋地重新躺了回去,岳听松却不放过他,翻身撑在他身上,凑近了问:“你方才看了我老半天,在看什么?”
赵七眼珠一转,坏笑道:“你睡得口水都流出来啦,你自己不知道么?”
岳听松赶紧退回去摸摸脸,听到赵七躲在被子里闷笑,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便将手从被子底下摸过去。也不知他做了什么,赵七笑声一顿,哼哼唧唧地发出急促的喘息。
“你……唔,你几时变得、嗯,变得这么厉害了?”赵七断断续续地问。
“厉害?”岳听松对赵七的反应也有些意外,“真这么舒服?”
赵七眼神有些涣散,面色绯红,似乎根本听不到外界声音,只是低哼着索求。岳听松见他神qíng有异,便住了手,心头慢慢浮起一丝疑虑。
“赵七、赵七!”他轻声呼唤着。
赵七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磨蹭着想靠过来。岳听松此时哪里还敢再撩拨他,小心地固定住他的身躯,等着他恢复清明。
半晌之后,赵七眨了眨眼,笑嘻嘻地看着他:“小心眼的家伙,你压着我头发啦。”
岳听松没有被他糊弄过去,帮他将散乱的青丝拢好,顿了顿,方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qíng浓之时,赵七的反应一直特别激烈。然而方才,他只是碰了赵七几下,却……
岳听松只跟这一个人有过肌肤之亲,可仅有的经验,已经足以让他发现赵七的异常。
赵七的笑容一僵,láng狈地躲避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道:“男人么,本来就很容易起xing的……咱们这么久没亲热过了,难道你不想吗?”
岳听松知道自己这几日冷落了他,心里有些歉疚。赵七见状,赶忙趁热打铁道:“你看,这种事就像喝水吃饭,若是你渴了饿了,猛然遇到美酒佳肴,说不定比我还急呢。”
岳听松忍不住笑道:“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美酒佳肴啊。”
“嘿嘿,你可比那些好吃多啦。”赵七意有所指地舔舔嘴唇,就要扑到岳听松身上去身体力行地“开吃”,却被他含笑一躲,扑了个空。
赵七不满地撇撇嘴,正待再接再厉,岳听松已经将他扶起坐正,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赵七。”岳听松的语气非常郑重。
赵七见状,心里不禁打起了鼓,可此时无处可躲,只能老老实实坐好,硬着头皮听他说话。
“我自小住在山里,见的人也不多,大约有两三个邻居时常来往,师父特意告诉我,不许去问他们的来历。”岳听松道,“那时候我就很奇怪,因为我居然从来没想过去问——既然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他们,又何必去管他们之前是什么样呢?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
赵七闻言一怔,心跳得却快了些,咚咚咚敲得他心神不宁。
“我想认识全部的你,无论是我们相遇之前,还是很久以后的。”岳听松认真地说,“你若不想告诉我,我就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可有一条,你不能骗我。”
“我……”赵七张张嘴,望着岳听松清澈坚定的双眸,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其实他这人没什么自知之明,也没多少廉耻之心,那事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大不了。若是以前,他一准就直接说了,说不定还会顺便掉几滴泪,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同qíng。可现在,他却不想这么做。
赵七不想让岳听松看不起他。
想到这里,赵七又很后悔,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没做过什么让人看得起的事。毕竟之前他周围的人都跟他差不多的混账,有些还比他坏得多,可岳听松不一样。
要是我再好一点就好了。赵七忍不住这样想。他试图在自己身上找个优点,可最后却发现他不仅心肠坏,嘴巴贱,还又懒又馋,喜欢见风使舵,逢人更是欺软怕硬,从头到脚简直一无是处,不禁更惭愧了。
唉,我还说过要照顾这小子呢。
“我决定了。”良久,赵七沉重地拍了拍岳听松的肩膀,郑重其事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变得有用一些,努力做个好人!”
岳听松沉默了片刻,似乎完全没理解赵七为什么最后会蹦出这么一句。不过这样的想法还是很值得鼓励的,他便点头重重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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