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_时镜【完结+番外】(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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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恙听了,却只是眼睛一眯,不急不恼,他轻轻将手里那装着鱼食的碟子放回水红的手中,又撩了水红颊边一缕发,竟然就在顾怀袖的还没来得及走开的当口上在水红脸上亲了一口。

  水红的脸色一下跟她名字一样,两颊晕红,双眼迷离,又是窘迫又是羞怯地喊道:“沈爷……”

  沈恙斜着眼睛一看顾怀袖,眼底戏谑的意味儿很浓。

  今日在花厅里说话的时候,被那个张二给噎得不浅,他看上的那个智囊邬先生,对张二是推崇有加。沈恙就是个小人,心里不舒服了,自然要找些法子来报复的……

  可顾怀袖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只能骂他一句自讨苦吃。

  眼底见着沈恙调戏廖逢源园子里的丫鬟,她脸色根本不带变的,转身招呼了青黛就准备走。

  然而此刻,外面园子里忽然之间起了一阵喧哗,竟然有人从角门那边过来,他嚷着要往里面闯。

  这一座园子地方很大,可这一处鱼池地方比较小,并且临近着角门,站在那边的门口往这边一望,就能瞧见这边站了几个人。虽看不清面目,可至少知道个身量大概。

  “现在沈爷不见了,你们廖老板不出来说说吗?”

  “人人都在着急,他却闭门不见客,算个什么道理?!”

  “娘的,你还敢当老子的路!”

  “来人,把门给我撞开,我非要看看廖逢源这是个什么主意!”

  紧接着,那门扉忽然一声巨响。

  同时,顾怀袖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

  她完全没想到,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候,沈恙竟然直接翻出去,一头扎进鱼池里,溅起一大片水花,没了声音。

  而后,门也被撞开了,外面涌进来许许多多身穿绫罗绸缎的商贾。

  人又在门外闹腾了一阵,等他们往园径上走,能瞧见鱼池廊桥上头模糊的影子的时候,池子里的水已经差不多平静了下来。

  顾怀袖真没想到沈恙竟然这样豁得出去。

  不过……

  现在不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吗?

  她倒也不是要整沈恙,而是……不对,就是整他而已!

  顾怀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水红一眼,直接朝她一伸手,让她把鱼食儿递给自己。

  而后,顾怀袖伸出手去,轻轻一掀,便将碟中鱼食全部倒进了水里,于是满池的锦鲤全部拥了上来,看着整个水池里一下缤纷起来。

  原本还有见着水池之中水波太大,有些奇怪的商贾,这时候瞧见那锦鲤,都忍不住叹着:“真真一池好鲤啊……”

  他们从后头闯了进来,现在就要去找廖逢源了。

  顾怀袖手里还剩下个碟子,她心里记恨,沈恙这样的人轻浮得可怕,不报复回来她心里不舒服。

  想着,顾怀袖直接狠狠将手里的青花小碟往水里一栽:“活该!”

  “噗通”一声,青花小碟扎进水里,往里面走了一阵,才缓缓沉下去。

  看着铺满了锦鲤的水面,想着还在这一群鱼下面的沈恙,顾怀袖拍了拍手,悠然道:“青黛,走了。”

  青黛前后一联想,约莫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抿嘴儿一声偷笑,跟着顾怀袖走了。

  顾怀袖也懒得想别的,竟然直接从廖逢源这一座葵夏园出去了,要回自己别院去。

  一问张廷玉去哪儿了,才知道张廷玉竟然跟廖逢源去前面看河上翻出来的那些尸体了。

  顾怀袖长叹了一声,叫人给张廷玉留了口信儿,便自己离开了。

  鱼池这边,过了约莫有半刻钟,人都走完了,沈恙才从水里冒出来,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儿。

  他衣服上竟然还咬了一条锦鲤,不过人一冒出水面,锦鲤便滑下去了。

  沈恙左手捏着那青花小碟,右手竟然逮了一只红黑相间花纹的富贵锦鲤。

  他远远瞧着廊上那圆dòng门的位置,顾怀袖已经不见了。

  收回目光,看着还在自己手里挣扎的锦鲤,沈恙对它道:“别人的东西总是最好的,看见了吗?别人家的媳妇儿真是……爷跟你说话呢!”

  锦鲤依旧在他手中挣扎。

  沈恙盯了锦鲤半天:得,今儿晚上就吃你了!

  沈恙郁闷得不行,张二他婆娘竟然敢在他躲在水里的时候,往里头倒鱼食儿,一想起都觉得恶心。沈恙满身晦气地挑了隐秘的道路,回了廖逢源给自己安排的屋,换一身衣裳去。

  却说顾怀袖去了别院,在屋里等到天黑,才见到张廷玉回来。

  张廷玉看见她面色不好,也没问,只皱着眉,似乎遇见了什么难解之事。

  这倒轮到顾怀袖疑惑了:“你不是跟着人去看尸体了吗?怎么了?”

  看是去看了,可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我不敢肯定,所以这话我没跟廖掌柜的说……”张廷玉在屋里踱了两步,又拨弄了一下半人高的红木圆花几上摆着的一盆兰糙,却缓缓道,“我怀疑,那船上死的一船人,都不是沈恙的随从,而是要去杀他的人,他从头到尾就没上过船。”

  第八十三章小夫妻

  死在船上的不是沈恙的仆从,反而是去杀他的人?

  怎么可能……

  顾怀袖是真没反应过来,她一头雾水:“怎么可能是杀他的人?如果没有想错的话,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发现这一点,也就是说他们的装束跟普通的丫鬟和下人没有区别……对了,丫鬟也是一点,难不成丫鬟也是假扮的?若真如你所说,他们是怎么瞒过沈恙的眼睛的?”

  自己身边的随从是什么模样,沈恙肯定是比别人要清楚得多的。

  在这样的qíng况下,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张廷玉的推测虽然透着一种肯定的意味儿,可顾怀袖依旧忍不住怀疑。

  在她看来,沈恙这人品行不端,可脑子一定没有问题。

  张廷玉那刚才拨弄兰叶的手指,回头伸过来,就往顾怀袖额头上一戳,带着点宠溺的味道。

  他笑了一声:“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沈恙既然也是个聪明人,为何你不猜是他说谎?”

  说谎?

  顾怀袖被张廷玉手指头戳得往后面仰去,她皱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指,张廷玉坐下来,就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得很。

  “我不信沈恙不知qíng,他只是装作不知qíng。这件事大约是他设计好了的——我出去看的时候,只瞧见那些人的手,不对。”

  张廷玉观察何其仔细?

  “一般丫鬟的手都很细嫩,尤其是伺候在沈恙身边的丫鬟。更不用说小厮了,江上行船多,可小厮们平时不用划船,船上那些丫鬟跟小厮都是虎口和五指连接着的掌腹处有茧子。不是拿刀的,就是握剑的。”

  一个个死得gāngān净净,根本没一个活口。

  没看到这些细节的,多半就直接相信了这番说辞,认为他的随从都死了。也就是说,不清楚这件事的人会以为沈恙还会遭到人的追杀,也就是说,廖逢源会以为沈恙还有危险,所以愿意留沈恙在园子里住。

  接着,沈恙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坐在暗处,看看外面到底是谁要害他。

  除了派人去杀他的人,不会有人知道死了的那些人才是要杀沈恙的。

  可如果船上那些人是杀手,到底又是什么人把他们杀了?

  沈恙雇的人,或者别的地方来的?

  顾怀袖想得脑仁疼,她皱着眉,按着自己的太阳xué:“我怎么觉得说不通呢……”

  船在进码头之前绝对没有出过事,也就是说在江上行船的时候,船上的人就已经死了,谁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这时候,张廷玉提醒她:“你想想沈恙说过的话?他这人想得很周密,即便他这是一个谎言,可也保证了最大程度的合理。他说半路上碰到了漕帮的人,一条江上的行船,遇到漕帮的船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他这样说不会引人怀疑。”

  在张廷玉的推测之中,事qíng应该是这样的。

  沈恙登船之前,就有一拨人埋伏在了船上,等待着在河上杀死沈恙,可是被沈恙察觉。

  他在这些人动手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后招,或者gān脆是等漕帮的人来了之后才叫人动手,将船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屠戮一空。

  那些人当中,未必没有沈恙真正的仆人,只是里面混入了一些危险人物,而沈恙不敢冒险,只能“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

  漕帮的人,也许是他的朋友,也许就是他自己安排的。

  解决了船上的事qíng之后,沈恙就自己跳下船一路到了廖逢源这里。

  “而且,廖逢源的园子里,肯定有沈恙的眼线。我想廖掌柜的自己也清楚,否则沈恙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

  张廷玉是越分析越觉得有趣,“你说是谁想要杀沈恙?”

  “肯定是前几次哄抬茶价的事qíng吧?”

  这一个倒是简单,前一阵事qíng闹得太大,没了过河钱可以收,多少人要少银子花啊?这些人因为银子的事qíng记恨上沈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

  “我想着,也只有官府那边有这样的本事了。”

  能够下这样大的狠心思,整沈恙一个,不知道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只是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沈恙在暗,他们在明,最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别院里没厨子,张廷玉倒是吃了回来的,不过现在只将一顶纱帽往顾怀袖头上一扣,道:“饿了么?我在外头八品斋定了一桌席,走吧。”

  顾怀袖一怔,她被张廷玉拉着出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末了,顾怀袖才想起,小石方还在桐城,毕竟不能一路上带着他走,只带了几个丫鬟。

  现在要用晚饭,只能去外头吃了。

  不过这也正好,可以品尝一下江宁的美食。

  张廷玉是回来的时候就去八品斋定下了席面的,挑的是靠窗的位置,在二楼。

  此刻天色渐晚,坐在楼上,往下一望,十里秦淮的水,在桨声灯影之中摇曳晃dàng,满河都是灿烂的光华。

  沿河的花船正热热闹闹,迎来送往。

  同别的地方不一样,江南水乡的世界,夜晚方才苏醒。

  迎面chuī来的就是远处的凉风,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曲儿的调子。

  顾怀袖道:“这里倒是比桐城繁华多了,也有意思得多。回头无事时,你若不忙,便在这里置下一座大宅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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