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是个妻管严_时镜【完结+番外】(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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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夫人美意,远兰愧受了。”聪明如远兰,又怎么会听不懂微眠话里的意思。

  那边的苏凌阿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便叫道:坏了!

  微眠又道:“远兰小姐好好养伤,旁的事qíng都不要急,总归有办法解决的。”

  意有所指,只是却更让远兰心焦。

  她很是忐忑,问微眠道:“夫人可还说了些别的?”

  微眠摇了摇头,便道:“不曾有了。”

  苏凌阿这边却是听得冷汗直冒,还好微眠说出“不曾有了”这一句,不然他这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昨日也是到了最后的关头,看到和珅那管家刘全儿上来说了那一句话,苏凌阿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本昨日那事儿已经抛之于脑后了,可是今日这和夫人派人来,却是一下子点醒了苏凌阿,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到底是糊涂了,这么多年官场的失败经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磨得没了心xing,如今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完了……

  他盼着远兰能够攀个高枝儿,能嫁给了和琳,可是这和琳的亲事可以说是攥在那和夫人的手中的,昨日他想要纳兰攀上和珅,却不想那和夫人直接给和珅送来了这样的一句口信儿。人人都说是和珅妻管严,苏凌阿还想着,就是被母老虎管着,才能让男人有出来偷腥的想法,他高兴还来不及,可是在这微眠来了之后,苏凌阿便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因为纳兰的事qíng得罪了冯霜止,没得救!

  如今这和夫人还派人来自己府上,便是要来敲警钟的!

  ——想明白这一茬儿,苏凌阿赶忙举起袖子擦着冷汗,只看着那冯霜止派来的丫鬟,又毕恭毕敬地将人送出去。

  临走了,苏凌阿嘴贱地问了一句:“夫人真的没别的话了吗?”

  微眠心思微动,便躬身回了一句:“夫人当真没什么话了,不过是脸色有些不大好而已。”

  虽然这亲事还没定下来,不过可能xing是很大的,毕竟是二爷挂在心里的人,夫人跟爷的感qíng很好,二爷又是爷的亲兄弟,两兄弟也从来没红过脸,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和珅大约都要迁就着和琳的。

  虽然出了纳兰这么个事儿,但亲事也不是就这样huáng了。

  如今微眠代表冯霜止来警醒着苏凌阿,若是苏凌阿识相,别闹幺蛾子,冯霜止手松一松,便这样好过去了。

  微眠带着苏凌阿这边的消息又回去复命,冯霜止听了那边的反应,反倒是笑了一笑,用拨làng鼓逗弄着团子,看着团子那已经日益浓密起来的眉,便觉得已经有了和珅的几分神气,“这小子,刚生下来的时候,还觉得像我,不想越长越像他阿玛,没意思……”

  像是听懂了冯霜止这带着嫌弃口吻的话,团子转过自己的眼去,又伸出自己的手来,跟着那发出声音的拨làng鼓摇晃。

  冯霜止心说这小子还真是成了jīng了,她偏不要他拿到,便在那里晃了半天,手累了便直接将团子扔给了嬷嬷,要她们下去哄着。

  众人一阵无言,只觉得自家夫人对待公子的这态度,怎么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呢?

  可怜小团子年纪尚幼,便要遭受自己额娘这种一点也不在意的态度的折磨——直到这孩子长大了,他最大的一个疑问也是:为什么身为冯霜止的儿子,自己还能活到现在?

  冯霜止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收回自己的眼,道:“这事儿先别给和琳说,消息也别透露出去,先看看这苏凌阿是不是个识相的。若是和琳真喜欢这远兰,远兰又如你所说的那样的知书达理,是个大家闺秀模样的话,这门亲事倒也不是结不得……”

  只是中间横着一个苏凌阿,总归让冯霜止觉得膈应。

  她这边吩咐了微眠,让下面的人嘴巴紧着点,便没有再管。

  上午的时候,庄子上的人来报账,冯霜止便又忙碌了一会儿。

  现在和珅手头也宽裕了,便在各地置办了一些田产,也养了几个庄子,今年说是chūn种已经快到,各处都还要用钱的。

  她坐在帘子后面,翻着账本,问了问各东西的价钱,外间候着的都是当初府里发出去管事儿的人,也都还知道这府里的主子是什么人,恭恭敬敬在一边不敢做声。

  冯霜止看着这账本,却看着那一行米价,有些惊诧。

  “如今的米价,已经到每石一千四百文了吗?”

  下面一个瘦削的男子出列回道:“回夫人,这南方的米价是看着歉收的程度浮动的,今年二三月的时候,大运河上不很安全,来往的漕船沉了不少,连带着几家米行的船也没了,所以今年年初这米价居高不下。”

  这人说话倒是有理有据,一说道大运河与漕船的事儿,冯霜止便想起那连霜城来。一二月的时候,九省漕运正在最飘摇的时候,内部倾轧严重,连霜城便是那个时候彻底掌握了整条河的,只是这一月二月乱还好说,怎么三月也跟着乱?

  冯霜止问道:“九省漕运上个月便已经是完全稳定了下来,哪里还有三月的乱子?”

  那男子埋着头,继续回道:“这事儿奴才们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是从京城经过通州往沧州这一段上出了大事,连着江盗出没,劫了不少的船只,还死了不少人,京城的米行也是遭殃了的。”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庄子的?”

  冯霜止听了他说的这些话,也知道这米价的事qíng是怎么回事了,前些天这米价不过是一千二百多文,如今bào涨,即便是做假账也不会这么傻,只能推断是真的出了什么事qíng。

  这说话的人倒似乎有点规矩,也知道得很多,一句一句说来不见惊慌。

  听冯霜止问他名字,他倒像是被吓住了,只跪下来回到:“奴才周曲,是靠天津卫的打刘庄的。”

  冯霜止沉吟了一下,道:“你日后调到城外那一家来,不必回原来的庄子了。”

  那周曲一怔,才明白过来,是天大的馅儿饼落到了自己的头上,立刻磕头谢了恩。冯霜止只是一摆手,一搭眼皮子,继续翻账本,一边翻一遍道:“时下里接近着chūn种,回头你们去账房那边支了银子,便把庄子上的事儿打理好,待这一季过去,今秋说事儿报收成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都长点儿心。”

  “小的们知道了。”下面众人一叠声地应着。

  冯霜止一按自己的太阳xué,给微眠打了一个手势,微眠便让他们出去了,只是冯霜止又看了她一眼,于是微眠道:“那叫周曲的留下,夫人还有话问。”

  周曲本来已经走到了门边,这个时候便不得不退了回来,垂首有些战战兢兢,这个时候便没了方才那侃侃而谈的胆子,只觉得事qíng透着古怪,他不过是庄子上一个普通的管事儿,将庄子上的东西孝敬拿上来了,按照以往的规矩,顶多说两句话便回去了,可夫人却还留人,怪事了。

  冯霜止抬了眼,却依旧坐在帘子后面没动,看着放在桌上那扇子,便轻轻地用手指敲了敲,沉着声问道:“你方才说那漕河上,三月的时候还有江盗?”

  周曲不明所以,可是他听到的消息便是这样的,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奴才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可知道更细的消息?”

  按理说,在九省漕运这边的事qíng定下来之后,江盗都该老实一段时间。

  这便跟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样,是一种规矩,新的漕帮帮主上来,一定会加紧了打击江盗,便像是新官上任要做出一些事qíng来一样,没道理连霜城这样坏自己的名声,任由江盗横行。最重要的是,冯霜止知道……连霜城前两天才被和珅送到了码头走,那个时候还遇到人追杀,三月里的江盗,不就是那一段时间吗?

  只怕是……已经有什么不好的事qíng发生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吧?

  冯霜止顿时有些yīn郁起来。

  那周曲也不知道冯霜止到底是要问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说,这细节上的事qíng需要回忆一下,他说得有些慢:“奴才是去进米的时候听米行的人说的,大概是五六天之前,江上忽然出现了一伙匪盗,从京城这边一路向着南边劫下去。这一伙江盗不像是以前的那些江盗,也不是散兵游勇,个个都凶悍异常,说杀人一点不眨眼,只是他们也不是遇到什么船都打劫。他们重点盯着运盐的船,还有的是运茶叶,只不过很少真的动手,有人说他们像是在挑合适的船一样,来往的商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江上有了江盗,也没防备,所以很多都遭了毒手。在米行的人回来的时候,便恰好看到一场屠杀,因为那一群江盗正在跟另外一条船上的人厮杀,所以他们才能够保住这一船米,顺着回来的。”

  这便是周曲知道的全部了。

  按理说这不过是寻常市井之中的传言,如今在冯霜止听来却是处处玄机。

  只因为一开始,这江盗的事qíng就来得诡异。

  在最不该出现江盗的时候出现的江盗,却还个个厉害,不同于以前那些散兵游勇一样的江盗,下手还有针对xing……这哪里像是在挑下手的对象,分明是在挑人!

  冯霜止握紧了那一把扇子,道:“很好,你下去吧。”

  “是。”

  周曲听出了冯霜止这声音里压抑着什么,不敢多留,这便下去了,出去之后众人问他是怎么回事,周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含混着过去了。

  这边微眠看着面色不豫的冯霜止,忽然有些担心起来,“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qíng了吗?”

  冯霜止道:“谁知道呢……”

  她歇了一会儿,眼见着中午了和珅还没回来,便知道是朝廷里头有事儿忙,便不等了,自己吃过午饭,去睡了会儿午觉,醒来的时候,梅香说喜桃那边又捎来一封信,冯霜止本没在意,坐在屋后,放了盏茶,便拆开了信封。

  信上喜桃说了些自己新婚之后的事qíng,看得出那范宜恒对她还是挺好的,夫妻两人的生活还算是不错。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扬州的地界,又细细地说了那边的qíng况,冯霜止原本是含着笑看的,现在却忽然愣住了。

  她折过了信,将之前的几页信笺拿出来,仔细地看了一遍,便厉声道:“微眠,去叫刘全儿来!”

  微眠等人从不曾见过冯霜止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都吓得不清,连忙出去喊刘全儿。

  刘全儿正坐在院子里跟下面的奴才们chuī牛,下面庄子上来的人也孝敬了他不少的好东西,刘全儿心里高兴,这牛就chuī大发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下面的一句,便见到冯霜止那边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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