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是个妻管严_时镜【完结+番外】(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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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也是因为她根本不想跟钱沣再扯上关系吧?

  回来之后,她便烧了那香扇和扇囊,喜桃站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可惜,嘴里还说道:“好好的扇子,gān什么烧了呢……”

  冯霜止看着那明huáng色的小小火焰,只对喜桃道:“喜桃,你记住,我从来只画过一把扇子,没有第二把,旁人捡到的那也不是我的。”

  其实,烧扇子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事qíng。

  冯霜止知道,这东西留着,左右还是个隐患,不如早早解决了。

  她不是没有听到福康安和毓舒之间的对话,只不过和珅也是听见了的,这人机敏,应当不会出去胡乱说什么。

  她什么都想过,什么都算过了,即便是那已经出逃的巧杏儿,她也已经有了对付的方法,更不要说是三姨娘了,可是现在——偏偏算错了福康安。

  本以为这小屁孩儿是开玩笑,没有想到他还玩儿真的。

  冯霜止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这孩子继续这么折腾下去,她说不定真的要嫁给比自己小的小屁孩了。

  她头疼,按住了自己的眉心,坐了不一会儿便躺下歇了。

  第二日起来,照旧去英廉那边请安,英廉问了她在傅恒府chūn和园的事qíng。英廉多少还是听到了些消息的,只是笑着问她感觉如何。

  冯霜止哪里敢说什么,还不知道英廉是怎么想呢,若是英廉当真相中了福康安什么的,她才真的是呜呼哀哉准备去撞墙了。

  当即,她斟酌了一下,说道:“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还有些不习惯,别的倒是没什么……”

  “没什么?”英廉笑了一声,“我可是听说你才名远扬了。”

  冯霜止愕然。

  英廉抚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笑了起来,“丫头,在我面前还想遮掩,这可一点也不明智。”

  老狐狸一只,冯霜止心中暗笑,最终还是决定将话摊开了说白了。“孙女也没有想到事qíng会这样……也不过就是那样口快了一声,本来无意嘲讽钱沣公子的。”

  “钱沣这人我知道,是个颇有才学的,以前我也曾看过他们这些士子吟诗作对相互应答,这人风骨不错,你却说他‘俗’,别得罪了人家。”英廉嘴上说的似乎是警告的话,只不过脸上的笑意是不减半分,似乎他觉得冯霜止并没有做什么错事。

  从他这态度上,冯霜止也隐约猜出了点什么,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的预感。

  “得罪了他那人的话,也只能说是他小肚jī肠,不是相才。”

  ——假的。

  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冯霜止从来不相信这句话,能当上宰相的都是有权谋的人,什么肚里能撑船,不过是表象而已。

  钱沣这人过于正直,不过做宰相的料。

  她很想在英廉面前说:玛法您就收着,别跟我提什么钱沣了,您孙女真的对他没兴趣。

  可这话太露骨,说出来就完了,冯霜止只能忍住。

  英廉听了她那一句“相才”之语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钱沣,在听了你那混账话之后竟然脸上没有分毫的怒色,这才是境界和容人之量,我倒是觉得此子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这一回,冯霜止是真的愣住了。

  怎么这qíng况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上一世,钱沣跟和珅一起提亲的时候,英廉不是看不起钱沣,反而对和珅青眼有加吗?怎么这一世,似乎什么都反过来了……

  如果这一世,英廉还是对钱沣青眼有加的话……

  冯霜止只能祈祷,钱沣不要来提亲了。

  左右还是很多年之后的事qíng,暂时不去担心。

  祖孙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英廉让她有时间就多出去走走,英廉家的姑娘也没那么多拘束,大可与旗人女子一样,冯霜止真心感念,满口应着,才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冯霜止带着喜桃就去上课。

  路上喜桃说了冯云静的事,“听说三姨娘跟老爷商量着请了另外一名先生,不过是在角院儿里随便找了间屋子授课,小姐您看……”

  “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只要让人时刻注意着三姨娘那边的动向就可以了。”冯霜止怀疑背后帮助巧杏儿的乃是三姨娘,这院子里,只有三姨娘有这个本事了,也基本只有三姨娘有这个动机,四姨娘还关着禁闭,即便是想做什么,也做不出来的。“冯忠管家也在查这事儿,之前已经同他说了,若是他有什么消息通传你,你记得告诉我。”

  “是。”喜桃应声。

  三味书屋,已经到眼前了。

  每次看到这个名字,冯霜止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书中三味,人生三味。其实哪里是三味说得清楚的?

  “学生霜止,问先生早安。”

  “今日来得倒是早。”郑士芳照旧坐在那个位置喝茶,只不过今日他的眼神很奇怪。

  冯霜止一看,就觉得这眼神跟今早请安的时候看到的英廉的眼神差不多,只不过郑士芳这眼神明显要有深意得多。

  “听说昨日冯二小姐在傅恒府chūn和园小出了一把风头,可厉害着呢。”

  这说的是哪里话?

  出风头最大的,肯定是毓舒小姐才是,只不过因为冯霜止身边的人关注的都是冯霜止,所以才给她造成一种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事qíng的错觉,真实的影响根本就没有那么大。

  冯霜止笑眯眯地:“不知道先生是哪里听来的消息?道听途说这种事qíng,似乎不应该发生在先生的身上呢。”

  有过一段时间接触的冯霜止跟郑士芳,说话也逐渐有了窍门。

  郑士芳像是魏晋风流之士,在很多事qíng上不拘小节,但也在有的事qíng上对人要求相当严格。

  像是冯霜止这样跟他说话,反而更得他的意。

  如她所料,郑士芳根本没生气,只是笑她:“小妮子越发长进了,之前我问你可读了诗书,你说不曾,昨日却在chūn和园大展才华,虽然在真正厉害的人眼底还是算不得很厉害,只不过在你这个年纪也是难得了。你可知道,有一罪,名为‘欺师灭祖’?”

  这是郑士芳在给自己戴帽子呢,冯霜止心知他只是开玩笑,只解释道:“额娘生前教训时候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不过她不愿看着我泯然众人,与其他女子一般,所以肯教我读书写字,但却训我——才不露,名不彰,方是真隐士。霜止修炼不到家罢了。”

  郑士芳一听这番话,却是微微一搭眼帘,“这话倒是很不错的。只不过今日你既然已经露了才出来,我便与你考校一番。”

  说着,他手一指自己左手边的圈椅,让冯霜止坐下来,先是考了她几首吟诵,此后又考了格律,连着他随兴想到的诗歌典故也一起问出来,冯霜止能答的便说,不能答的便坦言不知,不知不觉,上午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一半。

  末了,郑士芳摇头感叹了一句,“以你之才,若是在咸安学宫,身为男儿,怕是要比那些纨绔好上不少的。”

  冯霜止现在一听到这四个字就头疼,连忙就想转移话题,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郑士芳看破了。

  “我老觉得,你似乎对咸安学宫很是忌讳。”

  冯霜止心中一跳,脸上却平静极了:“雍正爷设立咸安学宫,规定只能男子入学,先生在我这女学生面前说是咸安学宫之事,似乎不大好。”

  这倒是为了郑士芳好了。

  郑士芳嘴上不说话,当是听了冯霜止的,只不过心底存了个疑影,眼看着早上的时间也要过了,便叫她先回去,他自己却要去咸安学宫走上一遭的。

  冯霜止行礼告退,回院子里用过了膳,就接到了通告,说是承恩毅勇公府上小姐熙珠邀冯霜止过园一叙,还递上了拜帖。

  从去参加毓舒小姐的宴会开始,冯霜止就知道——她是真的跨进京城名嫒这个圈子了。

  一点也不乱甚至不惊讶地答复了来人,冯霜止说下午就去,让她家小姐放心,中午睡了一会儿便已经起身去。

  马车备好,这一次却没有冯云静同路,显得无比清净。

  冯雪莹现在都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上次她去找三姨娘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路上冯霜止想这事儿,马车放过了前街,便走不动了,前面一阵吵闹之声,冯霜止奇怪道:“这大道上怎么也有人挡路?”

  前面赶车的车夫恭敬道:“是一群人在打个瘦子。”

  这话倒是有意思,一群人打一个瘦子。

  这世上奇怪的事qíng多了,冯霜止坐在车里,也没打算理会,连车帘子也没掀一下,便说道:“不管他们,过去吧,那边明瑞大人家的小姐还等着我去呢。”

  “是。”那车夫应了一声。

  英廉府的车,便缓缓地重新开始往前了。

  路上的人并不多,因为打人的那几个乃是出了名的恶霸,谁人要是靠近了,怕是要遭殃,所以左左右右的都跑得远远的。

  冯霜止的车过去的时候,那几个莽汉还使劲地用脚揣着地上的人,嘴里骂骂咧咧:“老子让你们拖欠!都说了用田产抵押,你听不明白吗?什么都统,银子面前屁都不是!老子说了那是我的就是我的,有你废话的份儿吗?”

  这言语颇为粗俗,让人听了就皱眉,冯霜止没说话,只等着快些过去。

  市井之中污言秽语,多了去了,听一回便生一回气,还真是要气不过来了。

  “驾——”

  马车甩了甩鞭子,赶着马就往前走,那几名恶霸听到车轱辘压在地上的声音,还有车夫那一声赶马的喊声,转过脸来劈头便骂道:“娘的你们不知道换条道儿走吗?没见到你爷爷正在教训人吗?”

  只是他一转脸,便瞧见这车驾的不一般,立刻就跪下来磕头道:“原来是副都统家马车,小人一时口快,冲撞了——”

  “双福。”冯霜止的声音冷冰冰地,也不大,只是一开口就已经截断了那莽汉的声音,“方才开口的是谁,下去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什么脏话冯霜止听不得?唯有一条,她视为至亲之人不容他人侮rǔ。

  这人劈头便来是“娘”“爷爷”,冯霜止倒是要让他知道,谁是他娘!

  双福平日里见惯了这场面,只听说府中小姐温和,没有想到冯霜止之前还好好的,没什么反应,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倒是奇怪了。不过主子的命令,只能遵从,更何况里头坐着的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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