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忽然戛然而止,她想到什么,又触到和珅那促狭的眼神,顿时红了脸,便要推他出去,却被他一把捉住了,“谁下不下chuáng?霜止是怀疑为夫吗……”
“你别……唔……”
两瓣樱唇忽然被吻住,含进那几乎要融化她的口中,丁香小舌被搅动着,有些抗拒不能。冯霜止开始觉得自己真是作死一把好手,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这样的问题呢?
原本被子一角掀开了觉得有些冷,可是转眼又觉得身上火热了起来。
和珅捧着她的脸,也觉得自己身上火烧一样。
大早上的,他的娇妻就说出这样让人火大的话,也不怪他禽shòu……
外面端着水盆和帕子的丫鬟婆子们,对望了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觑的感觉,爷跟夫人的关系……似乎太好了一点吧?
一直到了中午,冯霜止才扶着自己的腰起来了,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又觉得和珅简直人面shòu心。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其实……其实……
羞于启齿。
她恨恨地咬了咬牙,看着外面高挂着的日头,却见和珅起身自己穿衣了。
“我自己来吧。”多年来其实都是没人服侍的,和珅喜欢自己来。
只不过看到冯霜止动不了,他倒是促狭地笑了两声,却又怕玩笑开过头,她恼了他,于是只露出那么点隐约的感觉来,而后却来帮她穿衣,冯霜止赧颜,“我也自己来……”
和珅很想问“你还有力气吗”这样的话,可是终究还是忍了,一句话也不说地帮她,之后冯霜止叫进来丫鬟婆子,洗漱之后竟然就已经到了进午餐的时间了。
她顿时知道那句“*苦短”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只觉得他们太荒唐,出来的时候还怕丫鬟婆子们的眼神,不过看到众人都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了心。
中午吃的都是些冬日里比较温补的东西,夫妻二人同桌,他也不要她伺候,反而给她布菜,倒让她感动极了。
“这宅子不大,不过三进,只是后面有个小花园,比不得你原来住的那个,只是你想种什么花糙都行,改日找工匠来就成。”
饭后,和珅端了一碗茶,拉她坐在一起,说着这宅院里的事qíng。
现在和珅有个三品的衔,只不过是个虚的,他日后是准备从科考这条路走的,所以也不担心。
冯霜止也没觉得以和珅的文采会有落第的可能,因而并没有多问。
听和珅说宅子的事qíng,所有的话题就被拉回了现实之中,冯霜止带了很多嫁妆来,基本都在杂物间里面放着了。
下午,和珅便带着她转了转院子。
只是很普通的三进院落,朝向跟英廉府的略有差不多,也小了不少,只是看着这完全属于她和她的良人的地方,冯霜止觉得很高兴。
这种完全的自在的感觉……
外面一派倒座房里,是外院不多的几个仆人,后院正房住着冯霜止跟和珅,东厢空出来,给即将从武堂肄业出来的和珅的弟弟和琳,至于西厢现在还空着,院子里已经有了几丛红梅,到处都还是张灯结彩的,能看出昨日婚宴的喜庆来。
最可心的是,和珅为她设了一个书房,竟然与和珅自己的书房是一个背靠背的设计,两间书房挨在一起,正面是和珅的,背面就是冯霜止的,绕过去推开隔门,饶过屏风,将那珠帘掀起来,便能够看到满书架的都是书。
冯霜止握紧了自己的手指,却被身边的和珅掰开了,十指jiāo叉,重新紧握。
“即便是害怕读书相互打扰,这样的话,也能够离得很近。”
和珅的解释是这样的,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这是我在chūn和园宴会看到你的的时候……”
冯霜止看着画中的自己,“我当时穿得有那么好看吗?”
“有。”和珅笑了一声,回手又指了一幅,“随园外面……”
袁枚的随园外面,是他们定qíng的地方,他们做了这个时代的人视之为禁忌的那些jiāo往,私相授受什么的……
和珅真觉得自己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
“我若是此刻不娶你,便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不过我也在想的……”和珅顿了一下,看冯霜止正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照实道,”若是有别人上门提亲,我便将私相授受一事捅出去——“
他话音未落,冯霜止手指就掐到了他手臂,却见自己身边这美娇娘笑眯眯的:“看不出夫君还是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
“为抱得美人归,便只能不择手段了。唉,可怜我和珅读了这十几年的圣贤书,依旧敌不过美色误人,哀哉,哀哉……”
和珅一脸哀戚的模样,顿时逗笑了冯霜止,她嗔道:“你莫要继续贫了,我知你心意便是。若真到了那地步,我倒qíng愿旁人看不起我,私相授受之后,便jian夫□□在一起吧。”
和珅拿了手指堵她唇,面上平和一片,只唇角微微弯起来一点:“我就那么没本事吗?”
冯霜止握住他手指,垂下头来,“我知道你有本事,只是藏得太苦。”
和珅无言看了她半晌,握住她手的手指,越收越紧,冯霜止这话戳中了他的心事。他不曾想,她看得如此透彻。
一下将她扯进怀里,和珅用自己的牙磨着她耳垂,呢喃道:“你非要这样让我又爱又恨吗?”
以前在咸安学宫的时候,每次听到从郑士芳口中转述出来的冯霜止的点评,和珅总能在气个半死的同时欣赏她,他以为自己对她是没有感觉的,可是渐渐的这种以为,就没那么确定了,然后……逐渐地变成了现在这样。
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又怕化了,她便是他眼中的珍宝,总舍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和珅从不希望自己把任何人看得太重,他是一种为了目的连自己都能够豁出去的人,可是现在却爱她入了骨血。
只是这样忽然之间意识到的,没有来由。
只有当你与那个人,挨得很近了,再也没有距离了,这种感受,才会忽然地涌上心头。
可是和珅又忽然开始担心起来,他是个很善变的人。
冯霜止忽然之间没说话,过了很久,手抱着他,安静着,等到感觉日头又要偏西了,才道:“这样真好。”
他们继续去看别的房间,后罩房,左边的一溜儿住的都是丫鬟,东边有个小花园,不算是很大,现在还空着。
和珅道;“我原想着提亲之前也许能做好的,只不过学宫之中有事耽搁了。”
这个花园原本就是预备着在提亲之前按照他的想法打造好的,可是在英廉提条件之后,他又改了主意,不如留下来给冯霜止折腾,也好给她打发打发时间。
他们逛过了,讨论着在哪里养文竹,在哪里栽海棠,在哪里种金桔……
累了,便回到正屋,将整个宅院里的丫鬟婆子和奴才们都叫进来,算是拜见一下当家主母。
院子里人不多,冯霜止这边带过来的两个贴身丫鬟喜桃和梅香,四个二等的丫鬟和两个婆子,外面的奴才们正好是五个,还有两个原本就在府里的丫鬟,说是放着伺候和琳的,别的倒是一个没见着。
和珅一端茶,喊道:“刘全儿。”
站在左面一列第一个立刻走上来,应了一声,利落地打了个千,给和珅与冯霜止行了个礼:“奴才刘全儿,叩见爷和夫人,给爷和夫人请安,祝爷和夫人白头偕老!”
“这吉祥话说的,喜桃——”冯霜止一听就笑了,倒也不羞怯,只让喜桃给了个红包打赏。
刘全之前跟冯霜止有过接触,心里感念着当初冯霜止救他的恩qíng,脸上的表qíng很是真挚。
冯霜止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已经准备好了的,她连和珅的管家都救过了,可不是以后就要嫁给和珅才正正合适吗?
“奴才谢过夫人。”
刘全接了赏,喜气洋洋的,看得冯霜止也高兴。
“你们几个愣着gān什么?还不给夫人请安?”
刘全回头看到那四个奴才还在那里杵着,没忍住喝了他们一句,他们才连忙上来,给冯霜止行礼,也跟着说了吉祥话,于是冯霜止将赏钱也给出去了,让他们一一报上名来,却叫做双福、双喜、双寿、双禄,倒是好记的简单名字。
和珅说她要嫌难听可以改,冯霜止只说这样就好。
之后上来见的是那原来府里就有的两个丫鬟,一个叫“吟月”,一个叫“吟风”,是很雅致的名字。
“吟月、吟风给夫人请安,夫人吉祥。”
两名丫鬟穿着红色的花缎袄,模样倒是标致,只不过都还没怎么长开,是两个小姑娘。
冯霜止照样给了赏钱,这才道:“这两人都是伺候二爷院子里的吗?”
“回夫人话,都是二爷院儿的,只是二爷现在还在武堂,隔几日才回来。”刘全懂事,上前说了一句。
于是冯霜止明白了,看着这模样标致,指不定预备着通房。
内宅里这种事qíng多了,冯霜止已经习惯,她回头又问道:“没人伺候爷吗?”
这一回,倒是和珅自己出来解释了:“我这些年都住在咸安学宫那边,不怎么回家,身边都是刘全伺候,也没几个亲近人,所以挑来这府里的,基本都新买的丫鬟和奴才,卖身契回头让刘全儿jiāo给你。”
原来如此。
冯霜止想到他这些年在咸安学宫之中的日子,嘴唇一抿,又将自己心底那几分奇怪的黯然遮去了,“不过即便如此,爷的身边也不能一直没人照顾——”
“不必了,我不习惯。”和珅直接拒绝了。
有的人,天生没什么安全感。
冯霜止看向他,却看到和珅眼底带着几分隐约的笑意,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人这表qíng,分明是害怕自己拈酸吃醋!
冯霜止懒得理他,兀自吩咐自己的,嘴上道:“后宅的事qíng女人人,爷只要cao心前院就好。梅香和兰韵回头伺候着爷的起居,不许怠慢了。”
下面有几个奴才捂着嘴偷笑起来,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刘全回头踹他们一脚,“笑什么呢?”
几个奴才憋着,只道:“不敢不敢,奴才们哪里敢笑,不敢的,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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