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是个妻管严_时镜【完结+番外】(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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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果断地找了冯霜止这里,希能够暂避一下。

  现在冯霜止一点也不想过手跟福康安相关的事qíng,要是她支持了王杰跟陈喜佳的私奔,回头让人知道,人家怎么想?

  无非是说她怀恨在心,要报复福康安吧?

  看着陈喜佳这模样,她也觉得可怜。

  冯霜止与和珅也是私定终身,却没有陈喜佳这样的发展,他们几乎是很顺利地就在一起了的。

  当下冯霜止叹了一口气,这些年的jiāoqíng也不是摆设,“喜佳,你若是有了决定便只管说出来。我一直觉得,你并非那种不聪明的女子……”

  陈喜佳听着这话,忽然没哭了,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道:“霜止姐姐就是聪明……我这一回,是真的不敢找别人。我不想跟他私定终身了,也不想私奔了……姐姐,这两年我想了许多,他不过是个穷书生,又不像是和公子和钱公子一样才名远播,他就是那臭脾气,改不了的犟驴,即便是万幸到了官场上,也走不出一个回合的……我不敢嫁他……”

  冯霜止端了茶,递给她,却好心地没有戳穿她。

  什么叫做“不敢”?无非是爱得不够深。

  “所以,我能帮妹妹什么呢?”

  ☆、第四十一章广济寺

  有时候,冯霜止觉得自己还是太心软,比如现在。

  她完全可以将此刻在她屋里坐着哭诉的陈喜佳推出去,可是这姑娘以前尚还天真可爱,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出了这么多的算计。

  似乎在她来京城之前,都还只是个江南水乡,一门心思喜欢着书画的姑娘。

  冯霜止心里感慨,她固然是问了这句话出来,可并不希望陈喜佳真的说出什么来。

  因为陈喜佳说出来了,冯霜止的确不会不帮她,为着这许多年的jiāoqíng。

  可是同时,她们也都应该知道——这一段姐妹qíng分,就该这样尽了。

  如果说一开始冯霜止以为她是来避难的,那么在她说出了这番话之后,冯霜止就能够知道了——其实陈喜佳只不过是想要自己来摆平这件事而已。

  作为她的朋友,她第一个想到冯霜止,冯霜止是应该高兴的,她甚至很乐意直接帮陈喜佳解决问题。可是她进来之后说的是什么?

  一开始不说事实的qíng况,而是先探探冯霜止的口风,感觉冯霜止可能对自己之前的那些决定抱有不同的意见,于是正中下怀,知道冯霜止也不赞成他们私奔,所以就顺势将后面自己的请求抛了出来,这样也就顺理成章。

  这不是跟闺蜜姐妹相处的方法,这分明只是在对待一个对自己有用的可利用者的态度。

  冯霜止忽然觉得心冷,只是她没有动声色,而是很平静,也很顺应陈喜佳内心的意思地,说出了那一句话。

  那么,我能帮到你什么?

  不管陈喜佳知不知道,冯霜止心里却是很清楚的——看在多年的jiāoqíng上,冯霜止会帮她这一回,可是绝不会有下次了,甚至……这一次之后是不是朋友都很难说。

  陈喜佳的话中,处处透出芥蒂来,都是因为她冯霜止多年之前与福康安之间有过一段恩怨,现在陈喜佳要嫁人了,当然会介意自己未来丈夫的前“心上人”了。

  王杰固然贫寒,可是这人日后也算是唯一能够与和珅叫板的人物,并且权高一时,后来成为嘉庆时期的辅政大臣,尤其是现在陈喜佳所认为的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呢?

  冯霜止本来是想提醒她一下的,可是转念一想:其实陈喜佳已经做了决定,有了更好的福康安作为夫婿,自然不会再看王杰一眼。如果现在冯霜止为王杰美言,不说冯霜止其实根本与王杰没什么么接触,即便是有接触,这个时候说公道话,也只会被人以为是——她不想陈喜佳嫁给福康安。

  怪只怪,冯霜止在这当中的身份有些尴尬。

  她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部吞了下去,等着陈喜佳的回答。

  果然,陈喜佳擦了眼泪,似乎是考虑了良久,才嗫嗫道:“明日广济寺有庙会,我本想着借机出去的,可是现在不成了……只想姐姐代我传一句话给他,这话不敢告诉丫鬟,我也不敢写下来,旁人若认得我笔迹,定会出事……姐姐,姐姐,真的只有你了,我只想让他死心——”

  冯霜止忽然觉得陈喜佳是个真心狠的,她到底有爱过王杰吗?

  若是换了冯霜止自己,又哪里会因为福康安一时的荣耀和富贵,抛弃自己原本所爱之人呢?即便是福康安与和珅是并列着的,她不也选了和珅吗?可陈喜佳……

  不说王杰与陈喜佳曾经私定终身,又约定私奔,按理说是爱得很深的,可是现在陈喜佳这表现却让人不敢恭维。

  冯霜止道:“喜佳,我可以去,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蠢笨人,只有这一次。不会有下次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来,搭在了陈喜佳的手上,看着很是和善,甚至唇边还有温然的笑意,但那眼神太过透亮,像是已经直接看到了陈喜佳的心里。

  陈喜佳抖了一下,咬住自己的嘴唇,像是有些后悔,可是最后也许是她心底的什么东西战胜了另外的一样东西,她抬起一张小脸,满面凄然:“姐姐……”

  然而冯霜止无动于衷,她是个冷心肠的,更不会对即将跟自己无关的人有任何的同qíng心。有一句话叫做咎由自取,若不是顾及到陈喜佳现在很脆弱,冯霜止必定毫不留qíng地给她甩到脸上,开门让她滚。

  “你只是想要他死心吗?”冯霜止问她,也看着她,“即便你明日不去,他想必也不会到陈府来找你,毕竟初到京城,他不会知道陈府的位置,而且要顾及着你女儿家的名节。等到你跟福康安定亲的消息传出来,他想必就会明白了吧?”

  要一个人死心还不简单吗?尤其是站在陈喜佳的位置。

  不说陈喜佳喜不喜欢王杰,至少王杰是喜欢她的,王杰犟驴一样的人,能认准了陈喜佳,应该是陈喜佳的幸事,这样死心眼的人一喜欢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qíng。然而,要伤他也很简单,只需要他最珍爱的陈喜佳,往他心窝里捅刀子就好。

  一次不行,便两次,两次不行,便三次,一次一次,久而久之地,再执着的人也能给折磨没了耐心,也没了感qíng,再烫的火炭,用冰水浇上好几次,又哪里还有什么复燃的机会?

  陈喜佳兴许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又哭了,道:“我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本来便是我负了他,他若是知道,却不会怀疑是我变心,只会以为是我祖父和父亲bī迫于我,要闹上府来的。在江宁的时候,姐姐你不是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声,谁能犟得过他去?我只想姐姐好生地与他说清楚,姐姐平日说话就是中理的,旁人哪里有不服气的?只盼姐姐为我劝了他,让他去参加科举,我只是个负心人……”

  冯霜止几乎冷笑出声,她很想告诉陈喜佳,她这样心硬又心软,日后必会有后患。

  心硬,说的是她贪慕荣华抛弃自己曾经的心上人;心软,说的是她还没狠下心将自己昔日的心上人置于死地,终究还有一些为了他好。

  “我若是你,要爱便爱个轰轰烈烈,不爱,便将他置于死地,以绝后患。”

  冯霜止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开玩笑,可却把陈喜佳吓出了一身冷汗。“姐姐?”

  旁人果然是很难理解自己这种极端的思维的,冯霜止转移了话题:“这一次,我帮你,但是你日后嫁给了福康安,你也知道,我夫君与福康安面和心不合,日后可能不会有太多的走动了。”

  这不过是在暗示她们姐妹两个之间日后的关系而已。

  陈喜佳知道,也知道冯霜止看出自己的用意来了,她又是羞愧又是恼怒,最后只能归于无声。

  一个人的心术如何,只能问她自己。

  冯霜止又问了一些细节,最后道:“我会帮你把事qíng办好,你今日在我这里睡下吧,明日收拾停当,回你自己的府上去,我不会对旁人透露半句,多年的姐妹qíng分,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这话已经说死了,陈喜佳不是听不出来,当下到了冯霜止给自己准备的客房里,又哭了一场,最后想到是在别人的家里,也不怎么敢哭了,只是压抑着,便沉沉睡去了。

  夜里冯霜止就派人去通知了陈府的人,只说是陈喜佳找自己问些事儿,所以歇在了她这边,还不知道陈喜佳并没有通知陈府,所以才闹了这一桩乌龙。

  第二日一大早,陈府的便来接人了。

  陈喜佳眼里含着泪,拜别了冯霜止,才上了陈府接人的轿子。

  前面刘全儿回来回话,说是走了,喜桃这才对冯霜止道:“听说昨夜去给陈府报信儿的时候,陈府的人表qíng古怪,怕还不知道怎么说您呢。小姐,不,夫人,这事儿……您gān什么揽这样的麻烦上身啊?”

  “我与她好歹有几年的jiāoqíng,今日才知我拿了人当知己,人却从不将我冯霜止放在眼里,是我自己识人不明,只是这么多年,若说她没有半点真心是假的。只当是为着她当年待我的那一点子真心……我帮她这一回,日后也断绝了恩义。”

  冯霜止说着,便觉得讽刺起来。

  一切都尴尬在陈喜佳是要嫁给福康安的人,现在一个已经定亲的人却哭着从冯霜止这边出来,换了别人怎么想?

  风言风语是管不了了。

  冯霜止只盼着别人长点脑子,别说什么自己为难陈喜佳就好。

  下午的时候,她便说要去广济寺,刘全这边给准备着,冯霜止之前已经跟和珅说好,她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既然已经说好,便一点也不需要为此担心了。

  正好……原本不信鬼神,现在自己穿越又重生,说这世上没有鬼神的存在,似乎也难。

  和珅明年chūn闱,眼看着要过年,去逛逛庙会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会儿,冯霜止便出去了。

  外面日头还不错,地上的雪开始化开,进入冬天,北京城里下雪是常见的事qíng。

  远远地坐在车里,撩开车帘的一角,便能够看到广济寺钟鼓楼上银白的积雪,路上游人如织,因为是开庙会的日子,货郎们推着小货车在街上转悠,不时有一家人一起出游的场面。

  冯霜止看着那些抱小孩的妇女,那些拉着妻女手的男人,那些坐在路边卖花灯的老妪……

  心里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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