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的试卷写得太好,好到旁人都不敢用,这赵顾今日用了,他日便离死不远了。
心里盘算着这些的和珅,看着自己这还不知qíng的妻子,本来是想直接说出来的,可是看她为自己伤心落泪,又觉得心下暖暖的一片,既舍不得她伤心,又喜欢看她为了自己伤心,一时竟然有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无奈地叹气,和珅终究还是心疼她,夹了一筷子的鱼肚ròu,“我听刘全儿说你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个时候吃两口吧。”
“要他多嘴。”冯霜止瞪他,却还是张嘴吃了东西,又想给他布菜,却被和珅拦住了。
他圈住她,只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又悉心给她布菜,说些温qíng的话来,绝口不提chūn闱一事。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和珅才吻她额头,抱着她躺到chuáng上去,俯身将她压在身下,道:“我许你荣华富贵,你许我一世相随,可好?”
冯霜止头枕着鸳鸯枕,发髻散开了,因为喝了几杯酒,脸颊薄红,此刻看着和珅那抿着的薄唇,只觉得好看,她伸出手来细细地摩挲着,模模糊糊说道:“即便你没有荣华富贵,我也许你一世相随。”
这般动qíng的话,脸皮薄的冯霜止平日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可是现在却自然极了。
也许因为今天发生的事qíng真的太多吧?
和珅解开她的衣服,将她吻住了,待她要喘不过气来才放开,道:“我日后不会参加科举了。”
冯霜止一惊,觉得自己酒意醒了不少,起身便想要坐起来,却不想身上的衣服落下,已经是光溜溜的,和珅只压着她的身子,抱着她,很平静地解释着:“因为怕你受刺激,所以之前不曾告诉你,科举被舞弊的事qíng,我早知道,如今用了我试卷的人怕是正在头疼,要怎样才能在殿试上有像那试卷一样的jīng彩表现。”
冯霜止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反应了半天,直到和珅的手掌已经游移到了她的胸前,闹得她痒痒的,她才回过神来,瞧着和珅那一脸暧昧和算计的微笑,只觉得这人……
着实可恶!
“有你这样算计的吗?”
“我只能这样算计。”和珅挺身,笑得带了几分促狭和得意,“人人都以为我失意,其实我是得意。虽然,的确是我实力不如他们,只能这样算计,可是我高兴。今日我尚无一搏之力,也能使他们焦头烂额,他日我位极人臣,便要叫这些人心惊胆寒。”
可是……
这道理,冯霜止是一下就明白了,可是不走科举这条路,以后怎么办?
和珅看出了她的疑惑,只道:“你玛法对我好着呢,早给留了个内廷侍卫的名额给我的,只等着我从銮仪卫开始,没两天就挑上去。”
銮仪卫……内廷侍卫……
她两道秀眉皱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和珅那凶猛的力道,还是因为他方才说的话。
和珅伸出手指来,将她皱起来的眉心抚平,“别以为内廷侍卫是什么苦差事,索尼、索额图、鳌拜……甚至是当朝宰辅傅恒,当初也是内廷侍卫上来的。本朝的侍卫与前朝不同的,不是优秀的八旗子弟,万没有这个机会的。皇帝,便是要从内廷侍卫里,选出人才来。你夫君我,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话的结尾,说不出地yīn险和有力。
冯霜止承受着他的撞击,有些受不住,可她只是拥紧了他,总算是知道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怎么回事了。
她喜欢的,便是和珅的坏。
这人满腹的算计,从来不曾停止。
长夜漫漫,一切的忧虑,似乎都伴随着那落下的烛泪落下了,只余下一片静谧。
殿试的结果传出来,和珅坐在自己的宅院里,只微微一笑。那用了他试卷的赵顾直接被乾隆指了叉出去,打个半死,可怜极了。
“这世上的人,总是喜欢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也不看自己是不是有能与之匹敌的实力。”
他端着茶,看着院子里冯霜止刚刚种下的海棠,又用手里的铲子松了松土,今日下午,他便要进宫开始自己的侍卫的道路了,同一日选上去的侍卫还有福康安。
对和珅来说,这又是一场恶战。
“那钱沣即便是中了进士,也不过是个翰林院检讨,让他在翰林院慢慢地玩儿去吧。”和珅语气轻松,看着冯霜止,忽然说了这话。
冯霜止并不知道和珅跟钱沣之间有什么恩怨,只道:“你gān什么忽然关心起他来?”
和珅自然不会对冯霜止说当年chūn和园的事qíng,当初他刻意误导了钱沣之后,又多了一个福康安来误导他。现在和珅只觉得钱沣其实也很可怜,和珅与福康安几乎是联手算计钱沣,那种心照不宣的……
只可惜,一样的都是算计钱沣,最后冯霜止嫁的人还是他和珅。
钱沣yīn差阳错取了冯三小姐,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
和珅心里偷着乐,也不说出来,这些事qíng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说出来了,霜止兴许堵心。
他跟冯霜止在这花园里忙活了一会儿,宫里的旨意下来得很快,太阳还没斜下去,和珅便已经进宫了。
这一天是三月初三,是个很好的日子,和珅终于进宫了。
一个连chūn闱都没能得到任何名次的人,现在竟然忽然进宫了,只不过初时只是个銮仪卫的职,让人笑掉了大牙。
然而在两个月后,和珅填了一个三等侍卫的空缺的时候,之前那些笑话的人,忽然就笑不出来了,也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反正都说和珅果然是有个好岳丈的。
和珅从不理会这些人的言语,只静心在宫里坐着自己的事,冯霜止在家里也不怎么出门,熙珠已经不怎么来串门了,毓舒是福晋,更不会纡尊降贵到这里来,陈喜佳嫁了福康安,现在在chūn和园的日子潇洒着,当初认识的人里,似乎就当初看着很风光的冯霜止嫁了个不怎么出息的和珅。
多少人背地里戳着她脊梁骨说她有眼无珠,冯霜止也不是想不到,只是处之泰然。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很久,从chūn到夏,又到秋,忽然有一日外面刘全儿急匆匆地进来说有人送贺礼来了,冯霜止还道怕是送错了,只是没有来得及多问,便有一份一份的贺礼从不同的地方送来了。
“恭喜夫人,恭喜夫人,主子升了御前侍卫,授正蓝旗满洲副都统,正二品的武官呢!”
出去打听消息的刘全儿终于又回来了,一脸的欣喜若狂。
冯霜止听了这消息,却忽然一捂自己的嘴,gān呕了两下,有些恶心起来,“你们准备着,是件天大的喜事,爷今日怕是要回来的。”
她自己还没意识道,却是一旁的喜桃忽然怔然道:“夫人,你——”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历史上和珅是从銮仪卫到内廷侍卫,再到粘竿处,最后才是御前侍卫,时间从乾隆三十三年一直到四十年初,这段时间实在太长,文里直接略成了一年不到【你滚!
不要考据嘛,考据一点也不好玩,真要这样写个七八年,真的要写死的,嘤嘤,平步青云之后多好啊……
☆、第四十三章有孕赴宴
礼物流水一样地送进来,只不过都堆着,现在众人都顾不上这些,只能糙糙将名单记录下来,在冯霜止房外面伺候着。
和珅回来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料想之中,来送礼的人应该比较多,外面却没见几个接应的人,走进去了,反倒是刘全利索地给打了个千儿,“恭迎主子回府,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丫鬟们托奴才来求个打赏,爷要得给了赏钱才能进去。”
这刘全儿,几日不见胆子倒是大了起来,“好崽子,你倒是胆大,竟然要向爷问赏钱来了。”
和珅老觉得怕是有什么喜事儿,自己升官这一桩,这些个奴才就兴奋得不得了了,真是个没大小了。
随手将腰间的荷包里的银锞子拿出来,赏了刘全儿,“今儿也的确算得上一桩喜事,懒得与你计较。”
他不跟刘全儿计较,刘全儿今日胆子大了,竟然笑着要跟自己主子计较起来:“爷,今日可是双喜临门,您这必须给个双份儿的赏。”
和珅还站在门外,没能进去,后面一gān奴才丫鬟在府里悄悄地望着,探头探脑的,和珅老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大对,他皱了眉,看向刘全:“你且说说是哪两件喜事儿,我再给你赏钱。”
后面藏着的奴才和丫鬟们都笑了,刘全儿也笑,看和珅也没生气的样子,今日是在喜兴儿上,即便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qíng,肯定也不会受罚,他摇头道:“天大的喜事儿呢,爷您不给赏钱不进门,府里的奴才们都不依。“
也不知道是谁大着胆子喊了一声“不依”,后面就跟着闹腾起来。
略微有些一头雾水的和珅想着左右该治治这些奴才了,他站在这门外,依旧是那种长年累月的波澜不惊模样,穿着石青色的锦缎袍子,便小踹了刘全儿一脚,将自己手中的荷包都扔给了刘全儿,“说吧,什么喜事儿?”
刘全儿忙将那有些沉的荷包接住,今日毕竟爷从宫里面出来的,升官之后肯定也在宫里准备了东西赏人,这些金银锞子都是剩下了,他一张脸笑开了,“这事儿得爷您自己去看才惊喜。快些给爷让开道——”
前面的丫鬟奴才们给和珅跪下来,“恭喜爷,爷您里面走。”
这群奴才,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和珅心里想着,还是往里面走了,要到正屋了,却才想起一茬儿来,忽然隐隐约约有了预感。
没道理霜止不出来迎接自己,好歹现在已经是个有了实权的二品武官,怎么……
他加快了脚步,忽然进屋去,推开右侧房间的门,便见到有个郎中站在外面,跟婆子说这事儿。他心紧了一下,皱眉,眼底有冷光,“出了什么事儿了?”
婆子被和珅这冷脸吓住了,竟然没来得及回答,只嗫嗫道:“夫人、夫人……”
“有喜了”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出来,和珅便已经不耐地直接走了进去,喊了冯霜止的名字,“出了什么事儿了?”
冯霜止只在坐在榻上,手摸着自己的腹部,眼神有些怔忡,她见和珅回来了,也还在一种呆呆的状态。“和珅……”
和珅坐到她身边,捏了她的手,见她面色红润,也不像是有病有痛的模样,心放了一半下来,才道:“外面郎中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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