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是个妻管严_时镜【完结+番外】(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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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一幕幕和梦中的场景都从她眼前滑过去,她上一世怎么就错过了他?选了钱沣当真是她有眼无珠,那些人都没有说错,她就是有眼无珠,也没看到这人的真心实意……

  她根本不知道上一世这人到底对自己抱有怎样的qíng义,如今想来,竟觉得和珅也是个傻子。

  她声音有些哽咽,问道:“如果我跟你在chūn和园之后没那么多的jiāo集,如果不是我先表露心迹于你……”

  “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和珅打断了她,也拥紧了她,冬日里暖和得很。

  冯霜止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却笑了一下,“孩子呢……”

  和珅这才想起来,连忙喊奶娘将孩子抱过来,冯霜止这才从他怀里起来,自己将眼泪擦gān了,若无其事的模样。那边奶娘进来了,抱进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脸还是皱着的,眼睛紧闭,胎发薄薄地盖了一层,一张脸小小的,胳膊腿儿都短短的,睡梦之中还在隐约地哼哼着,冯霜止抬手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奶娘给她纠正着姿势,好一会儿才对了。

  和珅见差不多了,便叫奶娘下去了。

  “是个胖小子,便是睿渊了。”

  冯霜止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一声,她竟然有孩子了……

  孩子的五官还没长开,她也看不出这孩子像和珅还是像自己来,只用修长纤细的手指从他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上面滑过去。

  睿渊这个名字,终究是不属于这个孩子的。

  她道:“起个小名吧……叫团子吧……”

  和珅笑出声来,“你怎么想的?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冯霜止压下心底的想法,斜了他一眼,眼圈还红着,却笑道:“贱名儿还养活,更何况这名字也不算是贱名,这小子死沉死沉的,不叫胖子是我抬举他。”

  之前那些担心现在都全部抛之于九霄云外了,和珅没忍住忽然吻了她额头一下,只哑声道:“我和珅的儿子,你却净给他起些怪名字,若真想起……不如,等下一个吧。”

  冯霜止面色一僵,两颊飞了红,“……”

  只是她心底有些发冷,忽然道:“不要下一个了,好累……”

  埋下头,没让和珅看到自己的表qíng,冯霜止伸手逗弄着团子的脸,粉嫩嫩地,有些滑,也狠不下心来捏住,只能摸摸了。

  和珅想到她生产时候的艰辛,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qíng,他回想起自己提心吊胆的模样,真是说不出地劳心,看向团子的眼神,也顿时复杂了起来。宽大的手掌覆盖着她的手,只道:“都听你的。”

  团子,也就是睿渊,日后的丰绅殷德,小名儿便这样定下来了。

  日后无数次问起他额娘,为什么取了这么万恶的一个小名的时候,他阿玛总是在一旁做出要笑不笑的表qíng,于是他额娘会说:“你小时候太胖,活像个刚下锅的ròu丸子……”

  耻rǔ的童年,便这样开始了。

  当然,此刻的他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天真。

  坐了大半个月的月子,冯霜止也养得差不多了,便预备着睿渊的满月酒了。

  和府生了个大胖小子的事qíng,已经是京城这些富贵人家的圈子里面传开了的,之前那被传为悍妇的冯霜止如今也生了儿子,顿时又让后宅里那些女人们拈酸起来。

  只是再不平衡又能怎样?人家有本事,不但夫君宠,连肚子也争气。

  和珅今日刚进了吏部,点过卯,还没来得及发请帖呢,便见到众人都围了上来。

  “和大人,您家那大胖小子这是要满月酒了吧?”

  “恭喜恭喜。”

  “哟,我这今日没来,和大人家添了个小胖子?”

  “什么小胖子啊,安明啊,人家是个儿子!”

  “你瞧我,这满月酒,和大人可一定要发请帖啊!”

  ……

  和珅应酬着,只答说,大家都来便好。

  现在倒是审了他发请帖的功夫了,这样也好,什么人什么心思,一目了然了,自己发请帖反倒不怎么样。

  这一任的户部尚书乃是原为兵部尚书的丰升额,也在平定大小金川之乱中立功,只不过年已老迈,所以调任至户部,任了户部尚书。他有左右两个侍郎,福康安是武将,虽然跟他最熟悉,只是因为皇帝捧着福康安,让他对福康安总是没什么好感,却因为当日和珅那边送来的礼,觉得和珅很会做事,所以反倒器重和珅一些。

  听说和珅家里有了喜事,他走过去拍了拍和珅的肩膀,道:“到时候老朽也去喝喜酒,和珅,你这可得摆几桌好酒啊。”

  和珅连忙点头:“一定一定,丰大人都开口了,下官哪儿敢不从?”

  这边福康安手底下刚刚勾了一个名字,听见和珅这带着声音的声音,手指紧了紧,差点将那笔杆子握断,却没说一个字,压了压自己的qíng绪,依旧埋头做事。

  和珅这儿寒暄完了,也忙着手上的事qíng去了。

  临离开的时候,和珅给福康安递了封请帖:“虽说福大人门第高,兴许看不上和珅这破宅之中的喜事,不过好歹是喜事,也给福大人发一封请帖,福大人——”

  声音拖长了,他笑看着福康安,一脸的喜气。

  福康安心知和珅是故意的,他接了那帖子,翻开来一看,却见那“睿渊”两字后面跟了半句“拙荆戏起rǔ名‘团子’”,一时又觉得好笑,这心底复杂的感觉jiāo织在一起,只道:“和大人言重了,必定来贺。还未恭喜贵府添丁……之喜……”

  这话终究还是没能顺顺当当地说出来,福康安自嘲得很,没说话了。

  和珅拱手道:“同喜同喜,总有一日也得喝福大人的添丁喜酒的,和珅还要回家陪妻儿闲话几句,这便告辞了。”

  这人句句戳中他心肺之痛,一张笑脸可恶至极。

  待他走后,福康安想直接扔了这请帖,最终又没扔掉,“可恶,可恶,这人可恶极了!”

  所谓君子不横刀夺爱,他与和珅之间,谁先谁后本就模糊,若没了和珅的算计,谁能抱得佳人归还不一定呢!这人赢了且不说,他心中一口郁结之气还未吐净,这人偏上来火上浇油,真真惹人厌!

  和珅呢?

  他知道自己是个惹人厌的,可是chūn风得意,哪儿管得他人愁云惨淡?

  当下回了府,进门便见到刘全儿过来报宴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过两日开席便有得热闹了。

  除了成亲当日,过两日怕是最热闹的吧?

  往日与今时不同,那个时候他和珅还未发迹,只是个穷小子,如今佳人在怀,儿子和官位都有了,什么都齐全了,甚至内宅也比旁人的安定。

  只这么一想,和珅便笑了起来,进了到了内院,便瞧见冯霜止坐在屋里逗弄孩子,还跟丫鬟说着话。

  冯霜止伸出手去,轻轻地刮了刮团子的掌心,他便能反shexing地握住她的手,并且侧一点头来看她,黑眼珠灵动极了,四处地转动着,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不明意味的音节来。

  “喜桃,请帖可出去了?”

  “出去了,您说的都发到了。”喜桃给冯霜止捶着腿,回了一声。

  “团子的事儿,也写信通晓了玛法了,他在江南怕是赶不回来喝这一杯酒了。还好,伺候完这几天,便为你筹备着出嫁的事儿,也不能耽搁太久了……”冯霜止似乎是很随意地说着,梅香等人在一旁偷笑。

  喜桃顿时大窘,“夫人,您都拿这事儿取消过奴婢多少次了……”

  冯霜止看她一眼,笑道:“都快与那范宜恒定qíng了,如今倒说我们取笑她。”

  “何事笑得这么开心?”

  和珅进来,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外面没下雪,倒也没觉得冷。

  冯霜止笑说道:“我这贴身的丫鬟,如今是动了chūn心了。你可知道跟和琳关系不错的那个范宜恒?”

  “范宜恒?”和珅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了冯霜止一眼,又扭头看喜桃,“这人以前也是銮仪卫出身,不过如今似乎是直隶河间协副将,祖上倒是显赫,如今似乎不大好了。”

  “也是和琳之前没人伺候,唤了个丫鬟顶上,喜桃倒是遇上了。”

  喜桃是外面买来的,这些年伺候冯霜止,青chūn年华都耗上了,她待冯霜止真心,冯霜止也不亏待了他,只道挑不到好的也罢了,若能挑上个不错的,便为喜桃争取一把。不想她还没开始挑呢,喜桃倒跟那范宜恒互生了qíng愫。若是这一桩亲事能谈上,便也能成一桩好事。

  冯霜止心里盘算着给喜桃添嫁妆的事儿,不知不觉地便走神了,回过神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没了。

  她怔然了一下,却见和珅手撑着头,那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她挑眉:“怎么了?”

  冯霜止之前被他给喂出来了,如今团子生下来之后,倒是一下便瘦了,恢复到往日的好身量来,只是皮肤更白皙了,也是白里透着红的,眼角眉梢都带着那种妇人才有的风韵,可眼底却gāngān净净的一片,倒像是不解风月一般。

  和珅心里痒痒,顿时觉得团子那厮碍眼了起来,心说只生一个也好,免得碍事儿。

  他挤过去,便叫了人进来,将团子从她手中扒开,让奶娘抱了出去,在冯霜止开口之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道:“我想你了。”

  冯霜止笑他:“日日都在见,你何时不想。”

  她抬眼睨他,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却偏不戳破,那眼神也偏带着几分妩媚。

  和珅终究想起周望渊说的话来,恨恨地咬她耳垂,又怜又爱,原本是玩笑,如今倒勾出了真火气来。

  冯霜止怕坏事儿,忙叫了停,两个人窝在榻上,便觉得一下窄了,和珅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冯霜止便闷笑出声,却道:“坏心肠的……”

  “也不知是谁坏心肠,真要憋坏我……”和珅只伸手掐她脸,也笑。

  ……

  “那范宜恒的事儿,我怎么老觉得你像是有什么话儿没说?”

  冯霜止窝在和珅怀里,有些累了。

  和珅声音哑得很,只看着她一片雪白的后颈,挑了她的发,道:“范宜恒今年要调去湖北,你那喜桃若是要嫁,怕是要赶着时间了,嫁了便不能伺候你,你手下也得挑个新的人来,不如配个府里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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