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琬白柔着目光看向远方:“怕是不会有清净日子了。”
皇后一旦被废,六宫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德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没有把握的很清楚,如今得了兵部,要失掉沈氏后台,失掉御史太尉,这棋算不得赢,郁琬白轻哼一声,没准还亏了!
“玉露,整理一份朝臣的关系名册过来,上元节马上到了,礼部的尚书人选也该是定下来了。”
玉露回道:“是,主子。”
御乾宫。
龙子青带着君凌飒到了门口,一推开门,一个黑影便扑了上来:“静默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君凌飒还好,知道屋里头有个人,可吓坏了一转身的龙子青,一张脸吓的紫青:“你……你……哪儿冒出来的?!”
幸好一旁的君凌飒扶住了他:“皇上小心,是臣让她等在这里了,静默!莽莽撞撞的,吓坏了皇上!”
从黑影里窜出来的静默吐了吐舌头,连忙跪下认错:“奴婢知错,奴婢吓着皇上了,给皇上赔不是。”
君凌飒皱眉:“你这是什么礼数?本王在府里教你的那些都忘到脑后了不成?!”
龙子青虚惊一场,浓眉紧半天才恢复了正常,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从哪儿带来这么个冒失的丫头?”
最近他是听说了一些风声,向来不近女色的容王竟然从西北带回来个丫头,据说还金屋藏娇,谁都不曾见过其容颜。
许是对她的面容产生了好奇,龙子青轻声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朕可是听说了,你在睿亲王府藏了个美人,这么多年,凌飒也终于想开了,不再是个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了!”
君凌飒拱手:“臣不敢,臣带沈静默来是为了想给您引荐,让您瞧瞧这丫头如何。”
如何?龙子青看了两眼一旁规规矩矩的沈静默,看着倒是赏心悦目,只不过……总觉得跟君凌飒之间有些不太合适。
“静默……倒是个好名字……咳咳!”
话还没说完,龙子青身子就咳了两声,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咳嗽,可是他却越咳越厉害,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手帕上似乎见了红,还没看清,就眼前一黑,耳边隐隐约约的听见君凌飒的呼喊声:“皇上?!皇上?!”
☆、第069章上元前夜,贵妃入狱
丞相府。
夜卿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盏,chuī着,缓缓呷了一口,黑眸低垂着看着杯盏中漂浮的茶叶:“先生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陆老先生捋着白色的胡须轻笑一声:“丞相这么早就叫老夫过来,应该是有话对老夫说吧?”
夜卿睨了他一眼:“今日我进宫,发现皇上似乎有一些不太对的症状,所以我想问问先生,之前所说的一颗一月,一月一颗,药效可还保真?”
“老夫说过,不出半年,药效就会减弱。”
夜卿掸了掸身上的长袍,把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上,黑眸锁死眼前的老人:“那为何皇上昨天却像是发了疯似得?如此之事想必不是偶然,先生难道没看出来?”
“昨天?”陆老先生捻着胡须的手指一顿:“这不可能,他身上的药效老夫试过,至少还需要四个月才会发展,不可能这么快。”
“是么?”夜卿黑眸锁着他,良久,才叹息的道:“我也不知道,昨日他就那样直直的闯进来了,夜色太深,我也看不清楚,不过那气息我懂,分明就是……”
陆老先生一般是不会对他说谎的,所以夜卿把思路又移到了龙子青身上,如果说不是被药物禁锢的药力爆发,那便是有人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要说这下药之人是谁,不用夜卿细想也清楚,未央宫的主母,皇后沈氏。
夜卿眼睛眯了眯:“果然是她。”
这沈氏的气数就算是尽了,一旦沈氏倒台,御史太尉也就倒了,皇上手里又算是少了一个后援,这事儿他能看得明白,想来郁琬白也能明白,她怕是又要开始动脑子想礼部的事qíng了。
正想着,风华急急忙忙从外头跨进了门:“爷,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皇上晕厥,容王正好在身边,召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来会诊,切了脉,知道皇上的身子是中了媚药,君凌飒是从哪里把皇上请来的?
昭阳宫啊!
容王一声令下,把昭阳宫团团围住,软禁了郁琬白。△≧△≧,
夜卿赶到宫里的时候,容王正与郁琬白二人对峙。
“郁贵妃,本王记得先帝在位时就曾说,后宫不得擅用媚药迷惑君王,难道贵妃娘娘不知道吗?!用如此手段不怕遭世人诟病吗?!”
郁琬白冷哼一声:“王爷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皇上昨夜虽然是在本宫这里安寝的,但是这媚药却不是本宫下的,捉贼捉脏,王爷既然咬定了是本宫作为,大可在这昭阳宫里翻个仔细,本宫绝不阻拦!”
君凌飒眯了眯眼,沉了一张脸道:“哦?那贵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自己中了媚药,在你这里一晚上都没有发病不成?”
昨天夜里的事qíng,不过就她和夜卿两个人知晓,如今皇上又昏迷着,没人能替她作证,如今若把实qíng说出来,容王定会认为她是反咬皇后,更坐实了这名头。
不行,她得忍!
容王见她不说话,便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怒吼一声:“贵妃娘娘不答话便是承认了,来人!把贵妃娘娘压入天牢!”
☆、第070章夜探大牢,互诉衷肠
从夜卿知道宫里出了事,到他进宫前后也不过就是一个多时辰,可他到了御乾宫的时候,容王已经关押了郁琬白,一群太医守在后殿里为龙子青施针,他来之前问过陆老先生。若是这种qíng况下施诊,获救的把握能有几成,老先生摇了摇头:“怕是不足三成。”
他前脚刚踏进殿门,就听见里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啊!”
再往里一看,龙子青已经翻身半趴在chuáng榻的边缘,半个身子都倒在了地上,他的脸对应的地上,一滴滴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容王站在一边大吼:“都是一帮饭桶吗!”
陆老先生说过,媚药这种东西,要么发泄出来,要么只有对应的解药才可解了此毒。况且龙子青身上五年的药效沉积,碰到这毒,自然是更加的难解。
夜卿握了握拳,怕是这药还是只能沈氏解的了。
一群太医跪在君凌飒面前,小心翼翼的道:“王爷,皇上五脏郁结,血走下经,施诊只能短暂的压制住皇上身体里的毒xing,要想解了此毒,怕还是要……”
容王没有耐心,浓眉都打成了死结:“要什么!说啊!”
“要么与女子jiāo姌,要么……只能有对应的解药。”
如今就算是皇上能行,他这么昏迷着,能与谁睡在一起?解药……
君凌飒眯了眯眼:“等着,本王去找郁贵妃要解药!”
容王从夜卿身边走了过去。后者想拦,可却没有理由拦住他,风华在一旁小声的问:“爷。贵妃受得住吗?”
他也不知道,可君凌飒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断不会让郁琬白好过就是了。
“安排人在天牢里,若实在不行,先劫狱再说!”
风华挑眉:“劫……劫狱?”
天牢里。
郁琬白脱去了一身的宫袍,一件素衣在身,未施粉?,皎皎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悠长而卷曲的睫毛挂在脸上,听见了脚步声,她微微睁了眼,轻声道:“本宫估摸着王爷也就要到了。”
君凌飒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狱卒打开了门锁。他提着衣袍跨进门:“郁贵妃,这贵妃想来你也当不久了,本王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jiāo出来吧!”
郁琬白重新阖上了眼:“本宫没有。”
君凌飒感觉自己受到了侮rǔ,一张脸?到了底:“郁琬白!本王不是由着你耍着玩儿的!快点jiāo出解药!”
郁琬白重复:“本宫说了,本宫没有。”
“你以为本王不敢对你用刑吗?”君凌飒走近了她。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容王想来心狠手辣,对男人如此,对女人亦如此,所以本宫从来都没想过,你不会对本宫用刑。”郁琬白睁了眼,与君凌飒四目相对:“可王爷您也要想想清楚,如今这qíng势您当真看明白了吗?本宫,当真是您容王的敌人吗?”
君凌飒对龙子青的忠心自然是没话说的,可他从来就没看好过郁琬白。从她入宫那一天起他就认定她是夜卿放在皇上身边的一颗棋子,只是无奈皇上一心对她,他也无可奈何。
可如今不同了,他们要夺回皇权,郁琬白就是他帮龙子青夺回皇权需要处置的第一步,他必须要杀了她!
“就算不是敌人,也从来都不是朋友。”君凌飒已经离她只有几步的距离了,突然,他一双大手牢牢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粗着嗓子道:“郁贵妃,你最好把解药老老实实jiāo出来,否则,本王翻遍了你的昭阳宫,到时候你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被掐住咽喉的郁琬白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容王,嘴角微微上扬,用不带顺的气息道:“容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把本宫……放出去。”
“王爷!御乾宫传来消息,丞相带来了位大夫,说是可以解此毒。”门口,狱卒小声说了一句。
君凌飒一听,马上放了手,被提着离了地面的郁琬白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容王扬尘而去,丢下她趴在地上低声轻笑。
容王当真是不会放过她的,若是皇上没办法醒过来,她很有可能就死在这天牢里。
倘若真的死了,会不会见到云儿?
“娘娘趴在地上,不嫌地上太凉吗?”
郁琬白猛的抬头一看,夜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眸死死的盯着她,眼眸之中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qíng愫。
“你来gān什么?”
夜卿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了勾:“娘娘可以判定为,臣来看娘娘您的笑话。”
“夜明澈!”
瞧着她发火的样子,夜卿心里就有些痒痒的,伸手把人扶了起来,他不仅凶道:“娘娘平时瞧着冰雪聪明,怎得到了危急关头就不懂得变通了,如今容王一口咬定是你,你难道就不会退给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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