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
郁琬白半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冷冽的看着面前这个端着药碗的男人:“滚出去。”
“……晚晴,我知道你失了孩子心里难过,我也……”夜卿急于的想解释。可发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眼前这女人这样的深qíng他从没见过,他不知道,失掉的那个孩子,成为了他们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一条鸿沟。
“你不出去,我出去!”说着,郁琬白翻身就要下chuáng,可她哪里有力气?一条腿还没有站稳就觉得四肢无力,手上把着chuáng边也差点滚落在地上,夜卿冲上去扶她,可被她伸手一挥,正推在他胸前的伤口上,一个吃痛没站稳,夜卿也被推的踉跄倒地,胸前马上被血晕染了一片绯红。
顾天涯是正好过来看望郁琬白的。脚一他进门就瞧见两个人都栽倒在地上,一个吃痛的扶着胸口,另一个目光微凉的靠在chuáng边。这是怎么了?
“怎么都在地上?玉露,赶紧扶你家娘娘起身。”
低头捞着扶着胸口这人起身,顾天涯才注意到,夜卿的衣襟已经红了一片,他惊了一声:“明澈,你这伤口又裂开了!”
他这一喊,众人才回头看了看丞相,原本俊朗的面容如今愁云惨淡,目光盯着chuáng榻上那人不放,哪里顾得上自己胸前的伤口?
“你就这么恨我?”
是恨他终于主宰了这皇城,还是恨他没能把她护的紧的皇上救回来?
“恨?”郁琬白抬眸,对上他一脸探究的目光:“丞相说笑了,本宫对你从来都没有恨。”
顿了顿,郁琬白一字一句的道:“我对你,从来没有一丝感觉。”
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聪慧如郁琬白也懂,这浅显的字眼是多么的伤人,她对他绝了爱,也绝了恨。
此生,不过是不相gān的人罢了。
“行了。先来人把丞相搀回去,让陆老先生赶紧过来包扎伤口。”顾天涯看了看二人,摇着头jiāo代。
两个人都这样不冷静,还是不要在这里唇枪舌战的好,推着夜卿刚一转身,夜卿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咳……咳……”
顾天涯心下一紧:“明澈!明澈你怎么了!”
别说是郁琬白,就是玉露玉洁在旁边看着,心都是一紧,可看了看自己主子。只是冷着一张脸,半分qíng绪也看不出来,看着围了一圈的人,只是淡淡的道:“把人抬走,别污了本宫的寝殿。”
顾天涯回眸,责备的眼神道了一句:“晚晴!”
平日里也不见冰冷成这样,怎么如今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夜卿嘴里全是血,透着红连牙齿都瞧不见,回眸看了看郁琬白道:“是不是如今。臣连踏进这宫门……娘娘都觉得……是脏了您的眼?”
一个瘫倒在门口,一个冰冷的坐在chuáng边,郁琬白嗤笑一声:“丞相倒是有自知之明,还是赶紧去治伤吧,若是死在本宫这里,还要找本宫的?烦。”
夜卿听完苦笑一声:“臣当真是碍了娘娘的眼……不过娘娘放心,臣……还不想死。”
还有那么多的误会和解释他没有跟她说清楚,还有他欠下的那个孩子他还想补偿给她,他还想……给她一个安稳的一生。
顾天涯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你这伤口在流血下去不想死也得死了!马上抬出去,快点!”
招呼着几个小太监就抬,夜卿回眸看了一眼道:“她的药刚刚没喝多少,子仲。再安排去熬一碗……还有……叫陆老先生过来把脉看看……”
自己已经成那副样子,却还是不死心的jiāo待着,连顾天涯都有些动容,可回头一看郁琬白,还是千年冰封一样的一张脸,听了他这话还冷笑了一声:“不劳丞相挂心了,本宫已经说过了,此生与你,再无关联!”
“这……”顾天涯夹在两人中间。左看看也不是,右看看也不是,夜卿听完苦笑一声,阖了眼,任由几个小太监把自己架走。
送走了夜卿,顾天涯才叹息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郁琬白这才松了神,半靠在chuáng边:“二哥,我很累。”
苍白的小脸让顾天涯微微顿了顿,上前扶着人老老实实的躺在了chuáng上,又压了压被角,才道:“你这身子什么qíng况自己不知道吗?偏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若不是明澈派我去接你,你怕是要死在融城边儿上了。”
目光有些许的动容,郁琬白道:“倒不如死了。”
顾天涯:“……”
抬了抬眸子,郁琬白问:“皇上呢?”
本应该在融城的她被重新接回了皇城,那么,不是皇上赢了,就是夜卿赢了。
而如今看来,是后者。
“赵三皇子挟持了皇上,还没有消息进来。”
郁琬白冷笑:“二哥,如今连你都要骗我吗?夜明澈早就已经跟赵三皇子同流合污了,他挟持了皇上跟夜明澈挟持了皇上有什么分别?怎么,是分赃不均所以起内讧了吗?”
顾天涯抚了抚额头,原来这两个人的纠结在这里,他道:“晚晴,你误会了,跟赵羽堂合作是明澈故意为之……”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蓝庭急急忙忙的在门口喊:“二爷,不好了,梁主子回来了!”
最狠的不是不爱,而是提不起恨。
下一更,16点。
☆、第140章得知消息,yù与jiāo换
她怎么来了?
顾天涯暗自看了看眼前郁琬白的神qíng,这人正挑眉看着他,好似张开了一张大网,正等着他往里跳。
“……晚晴,她才是赵羽堂的亲信,如果不是她。明澈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可是,她怎么又回来了?”
让人百思不解,郁琬白只哼了哼:“二哥还是去看看吧。”
“……好。”
玉露看着顾天涯走远的背影道:“主子,奴婢刚才去打探过了,皇上确实不在宫中,并不是被丞相软禁起来了。”
“那澈狐狸想软禁一个人,能让你知道?”郁琬白扫了她一眼:“皇上不在宫里,各宫的嫔妃都在何处?”
玉露道:“主子,都各自待在各自的宫里呢,好像……二爷说的不是骗您的,宫里确实来了赵三皇子。后来被二爷带的兵打退了,这才放了阖宫上下的主子们。”
郁琬白暗了暗眸子:“你不懂,这世上有谁真的让那只狐狸与之合作?”
怕是连顾天涯这样从小跟他长大人都要让他暗藏几分小心呢。
眼前这政局已经十分明了了,夜卿利用了赵三皇子做了饵,背?锅的罪名让旁人替他担着,而后又以大义之名主宰了皇城,郁琬白冷笑,夜明澈,你还真是一步步算计至深啊。
皇城里没了皇上,自然要有人入驻,这人就不能是旁人,只能是夜卿。
可夜卿并没有住在龙子青的哪个宫殿里,而是住在了最远处了行宫,那是给皇宫里的王族专门准备的行宫,距离哪个宫殿都异常的远。梁云儿被带着走了尽三炷香的时间,终于走到了。
蓝庭是听自己主子的话,顾天涯对梁云儿没什么好颜色。他自然也是如此,冷着言道:“进去吧,相爷在里头。”
梁云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瞧见躺在chuáng上的夜卿,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下来,要不是顾天涯拦着,她应该是老早就扑上去哭的稀里哗啦的那种。
“明澈,你怎么伤的这样重?!”
顾天涯挡在她面前冷哼了哼:“伤成这样,不是多亏了你的杰作吗?”
“我……”梁云儿一咬下唇,无比的无辜的看向夜卿,后者挥了挥手道:“子仲,让她进来。”
顾天涯无奈,只好让了路,梁云儿扑在他怀里就哭:“明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顾天涯冷着眉目道:“那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撕了你的衣裳让你留下记号?三皇子让你给晚晴肚子里的孩子下药?三皇子让你把孩子滑胎的事qíng推到明澈身上?梁姑娘,三皇子这个梗还真好使啊!”
从昭阳宫出来,顾天涯就问了玉露玉洁两个丫头究竟怎么回事,滑胎那天夜里,玉露是去请皇上所以没听见,但是玉洁在门口听的真真的。梁云儿是怎么给郁琬白下的药,又是怎么推到了夜卿身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顾天涯回来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夜卿,后者垂了垂眉目,不知不觉,两个人的误会竟然这么深了……
梁云儿一听自己做的事qíng败露了,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正踌躇着,就听见夜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云儿。子仲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梁云儿哑着嗓子道:“明澈,我如果不这样做,那赵羽堂就不给我解药,身体里的蛊毒太难受了,我也是被bī的啊……明澈,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
顾天涯觉得再听下去他都要吐了,一把从夜卿手里把人拎了出来,吼着嗓子问道:“那你这只身一人回来。就不怕你身体里的蛊毒发作了?还是说你听说了明澈接管了皇城,准备回来继续做您的德妃娘娘?”
这话说的梁云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有chuáng上的夜卿轻咳了两声,叫了一句:“子仲。”
把人放了下来,才听梁云儿哭着道:“是赵羽堂让我回来的,他说……他说……”
夜卿?眸亮了亮:“说什么?”
“说皇上在他手里,如果你不肯投降,那他只好把皇上带回赵国……到时候赵国的兵力是大梁的双倍,到时候他带着皇上打回来,才是名正言顺……”
梁云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刚说完,顾天涯就骂了句娘:“还真的他娘的在他手里?!这个赵羽堂。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夜卿倒是没有太多的表qíng,只是柔着嗓子问道:“那你回来,身体里的蛊怎么办?”
梁云儿一抬眸子,回眸百媚的道:“明澈,我想回来,我知道你受了伤,我们说好了要在一起的,生不同衾死同xué,我们说好在一起……”
说着就朝夜卿扑了过去。顾天涯一个抬手就将人挡了回来:“你少咒明澈,他身子好着呢,不会死,要死也不跟你死在一起,蓝庭,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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