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出题。”
“沧海日、赤城霞、峨嵋雪、巫峡云、dòng庭月、彭蠡烟、潇湘雨、武夷峰、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
夜卿微微一顿,看向这位素衣少女,没想到,出自这样一个将军府邸的女子,竟然还有如此雅致。
眼睛一亮,夜卿回道:“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司马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听完他的对词,郁琬白也是心下一惊。她这对子从两年前起就无人对得,如今夜卿竟然只走了三步就对了出来,还对的如此工整,此人果然不简单!
“小姐可满意?”
郁琬白不服:“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秋佳境。”
夜卿回:“痴声痴色痴梦痴qíng,几辈痴qíng。”
郁琬白:“……”
自己也不记得出了多少题,夜卿都对的妙趣横生,梁云儿坐在一旁连句话都cha不上,只是看着两人唇枪舌战的对峙着,末了,郁琬白瘫坐在椅背上:“公子果然好文采,我能想出来的对子,都被你对光了!”
年少轻狂的郁琬白还不知道什么叫面子,对得上来就算是赢,对不上来就算是输。也不遮遮掩掩,大方承认。
夜卿笑了笑,饶有兴趣的走上前两步道:“在下这里倒是有付对子,不知小姐可对的?”
郁琬白一愣,这人难不成是要倒考他?真是小气!
“你出吧!”
夜卿轻笑一声:“那小姐请听好,有木便是桥,无木也是乔,去木添个女,添女便为娇,阿娇休避我,我最爱阿娇。”
“你!”郁琬白脸色一红,压根没想到这人竟然用这种yín词艳句来羞rǔ她,咋舌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梁云儿看着她的脸色不对,连忙站起身来:“怎么了?”
郁琬白一甩手:“没怎么。公子出了个好对子,我定当还给公子!”
夜卿勾了勾唇:“小姐请对。”
他是来陪着梁云儿拜访好姐妹的,虽说是让人看的,可没让人这么个拷问法啊,她大小姐已经连着拷问了他两个时辰,还不能让他还击一下?
郁琬白咬牙想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身便道:“公子可要答应我,我对出什么公子也不能生气可好?”
夜卿一愣,点头道:“那是自然。”
得了保障,郁琬白便有模有样的摇头念道:“有米便是粮,无米也是良,去米添个女,添女便成娘,老娘虽爱子,子不敬老娘!”
凭白无故的被骂,夜卿吃瘪脸色也不太好,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梁云儿连忙扯过了夜卿:“好了好了,明澈你不是还要去侯府吗?别耽误了。赶紧去吧!”
现在两人这样,梁云儿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相认了,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郁琬白一听他要去侯府,歪头问了一句:“可是宁伯侯府?”
“怎么?小姐也有儿子在那府上?”
郁琬白qiáng忍着笑意摆手道:“那倒是没有,就是有个二哥在那里,正好我也要过去拜访。”
“二哥?”夜卿一愣,没听子仲说起过他有个将军小姐的妹妹啊。
可一到将军府,顾天涯倒是打眼没瞧见他,倒是先瞧见了郁琬白,连忙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晚晴,你怎么来了?我还正跟父亲说着要去找你呢。”
身后夜卿的脸黑到了底,就没见过这么见色忘义的人!怒着转身就要走,就听见郁琬白耀武扬威的声音:“夜公子,别走啊,你不是也来找二哥的么?”
顾天涯这时才看到夜卿也跟着来了。不过人还待在郁琬白身边没动,只挥了挥手:“明澈?你怎么也来了?快进来。”
夜卿甩了甩锦袍,这才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那个时候的夜卿和郁琬白,真的是势不两立的架势,如果身边没有梁云儿和顾天涯,两个人分分钟就能从散漫状态变成游走的戒备状态,而且莫名其妙的就会吵起来,吵的不可开jiāo。
明明周身淡然的夜卿经常会被郁琬白气的脸红脖子粗,气的直跳脚,可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而明明很洒脱很无拘无束的郁琬白也会因为夜卿的关系像极了小女孩的模样,开始变得会撒娇会斗气,会噘嘴会哭?子,夜卿时常再想,大抵那个时候的两个人,就已经动了心吧。
而后的那些日子,不过是她在闹,他在笑,慢慢的,郁琬白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可那时候qíng已浓,再也没办法收放自如。
对于梁云儿来说,夜卿心里也不过就是感激而已了,更多的时候他们约在一起,总是有一个跟屁虫,会调节气氛,会让大家笑呵呵,会让夜卿觉得,这日子过起来,愈发的有滋味了。
可那时候的夜卿并没有意识到,对于郁琬白的这种感觉,是爱。
“晚晴!!”
从军帐中醒过来,夜卿叫的第一句话,就是郁琬白的名字。
一旁的顾天涯扶了扶他的额头:“还有些烧。”
夜卿哪里顾得这些,翻身就要下chuáng:“备马,我要去东都城!”
☆、第170章冒险闯宫,夜卿动容(一更)
听说夜卿要去东都城,顾天涯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东都城,给我备马,备快马!”
顾天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夜卿腿都站不稳的扶着chuáng边,他按捺着xing子解释道:“明澈。你这身子别说骑马了,走路都成问题,还要去东都城?难道要去送死吗?”
夜卿冷了眸子:“死了我也要去!”
“你……”顾天涯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昏迷了一天一夜,一直在叫着晚晴的名字不说,起来就要去东都城,他去见谁这是都不用问的,可是他这样的身子去了,晚晴那丫头用点计策就能留下他,万一……
“不行!你不能去!”
夜卿从他身上猛的抽出挂在腰间的佩剑:“让我去,或者替我收尸!”
冰凉的剑锋就贴着他的脖颈,但扔拉不回夜卿些许的理智。回忆就像是涨cháo的海水一样将他吞噬,他必须要去见她,必须要……问个清楚!
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顾天涯只好骑着快马跟在他后面,以防万一出现什么事qíng。
御乾宫。
郁琬白跪在地上,刚给龙子青说完她去见了顾天涯的经过。
“皇上,臣妾没能拿下顾天涯,还请皇上降罪。”
龙子青微微一愣:“晚晴,这件事朕知道了,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与侯府的jiāoqíng也是数年了,不可能一下子就下得了手,况且,朕也没打算捉他们二人。”
没打算?郁琬白挑眉:“皇上的意思是?”
“刚刚大挫了赵国,我们的实力也被折损了一半。如果能趁此机会稍作调整,朕想会更好些,所以。夜卿的大军现在还不着急。”
说着,龙子青提着龙袍走下去将人扶起来:“倒是你说的,加qiáng皇城的守备,倒是和朕想的一样,只是如今御林军少之又少,朕也不能将郁老将军的守备军调来给朕守皇城吧?”
御林军大半都是夜卿培养的人,他走了自然是要跟着他一路走的,容王一死,也没人集结剩下的人,如今虽然都统归了郁老将军统领,可毕竟是征战沙场的,让他上战场杀敌还行,若是让他统领御林军,好像能力还差了些。
郁琬白知道龙子青愁的是什么,便道:“如今能用的人不多。皇上若是信得过,不如就把御林军jiāo给楼夏楼大人统领,想必兵部尚书这职位,也是当得的。”
龙子青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从御乾宫退了出来,玉洁有些不解:“主子。您怎么把这事儿跟皇上说了呀,不是会加重皇上的猜忌么?”
郁琬白摇了摇头:“我倒是想瞒着,压根也瞒不住啊,别说我出宫的事儿不好解释,就是想带玉露名正言顺的回来,也总要有个理由吧?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从前的皇上了,随便敷衍两句就能过得去的,再说……我也不想骗他。”
总是对龙子青有些愧疚之心,想到要骗他。可他即使知道她骗他仍然相信她的眼神,郁琬白就说不下去那些欺骗之词。
回了眸子,郁琬白问道:“玉露如何了?”
“已经送回昭阳宫了,也请太医来瞧过了,太医说没有什么大碍,休养两日便可以恢复了。”
“那便好。”
主仆二人刚走回昭阳宫,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娘娘请留步。”
郁琬白一回身,连忙道:“爹爹。”
郁林峰从黑暗处现了身,拱手道:“老臣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金安。”
听出他言语中的冷漠,郁琬白想要扶起他的手微微顿在半空中,良久才收了回来:“将军有事请屋里说话吧。”
“不必了。”郁林峰道:“老臣只是想来问问娘娘,今日明明有机会拿下顾天涯这个贼人,娘娘为何不动手?竟还将此人放了?可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郁琬白叹息了一声:“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将军,本宫只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子,想要拿得下从戎多年的世子爷,将军也太看得起本宫了。”
“老臣怕娘娘不是动不起,而是不想动吧?”郁林峰站直了身子,一张脸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显得十分的严肃:“老臣还想提醒娘娘一句,别再生什么怜悯之心,既定的事实。已经是不可能更改的了!”
说完,甩了甩绣袍扬长而去。
郁琬白阖了眼,当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回了寝殿,屏退了玉洁等人,她独坐在铜镜前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没意识到身后有个人出现,一双?眸紧紧的盯着她,好似看不够似的。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的神,郁琬白眨巴了眨巴有些gān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准备上chuáng,一转身,看见来人差点吓的尖叫出声:“你!”
“你胖了。”夜卿道。
郁琬白拍了拍胸脯,下意识的看了看紧缩的门窗,才转眸道:“你还敢来?你……”
话音还未落,夜卿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拥着她的身子,久久的不放开。
被这人没来由的抱住,郁琬白有些错愕,挣扎着想出来:“你……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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