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_鼓瑟希【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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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知道,太尉与叶爱卿多日未见,有许多话要说。”谢凝笑吟吟地说,“不过既然是在宫中,还请二位忍耐一二,快将正事办了。”

  陆离的脸色登时不好看了——什么叫“忍耐一二”?哪来的“多日未见”?这话听着怎么这般不是滋味呢?

  偏偏叶睿图还不放过,在他面前用一种又温柔又担心、假的戏子也不如的语调说:“七哥,我担心你的伤,将衣服脱了我看看,好么?”

  叶睿图话音落下,陆离便看了谢凝一眼,眼神很显然是要说“男女有别、陛下回避”。不料谢凝却一手撑着下巴,笑吟吟道:“太尉,脱呀,耽误了伤势可不好。”

  叶睿图差点笑了出来,陆离的脸又红又白又青,gān脆也不犹豫了,三两下将上衣除了,背对着叶睿图坐下。

  谢凝一看便松了口气,陆离背上的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虽然看起来恐怖,伤口也有渗血的迹象,但不像特别要紧的样子。

  “陛下看够了?”陆离语气微冷。

  “嗯,看够了。”谢凝神色不变地点头。

  叶睿图便道:“陛下也见了太尉的伤势,未免药味打扰陛下,请陛下恩准微臣与太尉到配殿上药,如何?”

  谢凝看了一眼侍立在侧的琼叶,点头道:“准。”

  第46章拿捏

  陆离拉上衣服,便与叶睿图往配殿去了,禄升在后边跟上,替两人守在门前。进了屋子,叶睿图才关上门,陆离便撑不住靠在了榻上上,嘴唇都白了一分。

  “侯爷!”叶睿图惊叫,忙将随身的药箱取出来。陆离艰难地将上衣脱了,叶睿图立刻施针,片刻后,陆离背上的伤口缓缓流出一串黑血,两人才都松了口气。

  叶睿图额头上全都是汗,一边将余下的针刺入xué道,一边问道:“侯爷,你嫌命长了就喝酒?我叮嘱过许多次了,自从那之后,绝对不能喝酒,你当我说着好玩吓你呢?”

  “我知道。”陆离闭上眼睛,伏在榻上,道:“她昨晚用段昀气我。”

  叶睿图简直哭笑不得,“侯爷,大哥!你都知道她是故意用段昀气你了,你还上当喝酒?巴不得将自己的命搭上么?”

  陆离沉默不语。

  他自小不能沾酒,一旦喝酒,轻则身上起红色小疙瘩,浑身麻痒,重则心跳过剧,陷入昏厥。这毛病陆离藏得极深,屈指数来也只有他的母亲以及谢凝、叶睿图、程钧知晓而已。陆离平时也十分注意,绝不沾酒,只是昨晚隔着屏风与纱幔,听她与段昀在窗下言笑晏晏,他心中便烦闷难当,不知不觉就喝了酒。末了被谢凝一顿半梦半醒的话伤了,回了配殿只知难受,昏昏沉沉地便睡了。

  一直到早晨醒来,发现脉搏与心跳皆不对劲,背上更是剧痛,陆离才察觉自己gān了什么蠢事。恰好谢凝派太医过来,他便找了借口将叶睿图叫来。

  不过,这等蠢事他是不会让叶睿图知道的。陆离闭眼上,淡淡道:“她开心,也就随她吧。”

  “拿自己的命逗她开心,我看你是伤糊涂了。”叶睿图嘀咕,孤身如他,着实不懂这些qíngqíng爱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一会儿甘之如饴一会儿穿肠□□。他心知不该,却又忍不住幸灾乐祸:“侯爷,我能说你现在作茧自缚么?”

  若不是当初年少轻狂、太过自信,今日又何必落到这个地步?

  陆离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事qíng怎么样?”

  “妥当,宴会当晚送不来,你打我军棍。”叶睿图保证着。

  陆离便不说话了。

  等叶睿图将银针都拔下了,才发现陆离睡过去了,看来是累坏了。叶睿图不敢在宫中久待,同禄升说了一句便提着药箱离开了。只是不知怎么的,越走脑袋越是迷糊,快到崇安门时,眼前竟一花,再甩头,眼前已多了个身穿劲装的女子。

  “你……”叶睿图看着她登时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明白了也晚了,他摇晃一下,倒了下去,只留下一句。“糟了,为何是你……”

  青瓷蹲下看看着雪地上躺着的男子,面无表qíng地沉吟了片刻,伸手抓住男子的脸颊,往外一扯。叶睿图的眉头登时皱起,吓得青瓷噌的一下躲到了屋檐上。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青瓷才遵照吩咐,将叶睿图扛起,往深宫走去了。

  御书房里,琼叶走来,轻声道:“陛下,青瓷来报,一切妥当。”

  “嗯。”谢凝正在第三遍洗手,接过兰桡递来的手巾擦gān净了手,道:“令夏侯淳带着一队羽林卫去传旨,哦,带上紫宸令,就说太后镇日无聊,令陆老夫人入宫陪伴。”

  琼叶心头一震,道:“是。”

  永定侯府与皇宫并不十分遥远,两刻钟后,陆老夫人便请来了。她在谢凝面前跪下磕头,称道:“民妇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凝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之人。

  按律,一品官之妻或母都可封一品命妇,号国夫人,入宫当按品大妆。但冯氏作为妾室,虽然有个“老夫人”的称呼,却不曾有命妇封号,入宫来也只能在头上戴个银簪,自称“民妇”。想想当年她因儿子何等骄傲,如今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凝便觉得无趣得很。她从前倒是心心念念着要将冯氏与林翎儿狠狠地折腾一顿,最好将她受的苦通通都还回去。但现在,她的目光却不由得放得长远了,看到了冯氏的价值。

  “平身吧。”谢凝淡淡道,“太尉的伤势太医已看过了,并无大碍,但老夫人难得进宫,便暂时住下吧。兰桡。”

  “陛下。”兰桡听令。

  “你与夏侯卿一同,将老夫人送到长乐宫去,就说请太后看在往昔里,多多照料老夫人。”

  “是。”兰桡点头。

  冯氏只吓得面如土色,咚的一下就在地上磕了个头,颤声道:“陛下饶命!陛下,民妇知道从前做错了许多事,民妇万死,但求陛下看在我儿于江山也曾有尺寸功劳的份上,莫要为难我儿!”

  “老夫人说什么话呢?朕为何听不明白?”谢凝淡淡道,“朕不过是请你在宫中做客,陪伴太后罢了,老夫人这样惶恐,难道朕还未登基,在民间已有恶名么?”

  冯氏怎敢说她听到梁府将满门抄斩时,心中是怎样恐慌?她只恨谢凝坐在龙椅上,距离太远,不能膝行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裙摆求饶。她一生只在后宅中弄些恶毒的妇人手段,若说到朝廷大事,她是一点主意也没有,只好胡乱求饶。

  “陛下,民妇万死,求陛下不要为难我儿……民妇愿死,民妇但求一死……”

  这样子极是可怜,连谢凝见了也要叹一口气,她自龙椅上站起,绕着冯氏了走了一圈,绣了金龙的裙摆便在冯氏的视线里扫过。冯氏越发胆颤,方才还想着要扯住谢凝的裙摆求饶,如今却动也不敢动了。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觉得头上一轻,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才发现谢凝将她头上的银簪给摘了。

  “送老夫人去长乐宫。”谢凝道。

  兰桡挥手,两个身材高大的太监便上前来,将冯氏的双手架住,把她拖了出去。门外夏侯淳带着一队羽林卫等着,兰桡从容走在前边,一队人默无声息地拖着已站不住的冯氏到了长乐宫。

  夏侯淳在殿外守着,兰桡得了通报便进去,先拜见了太后,再恭敬禀报:“启禀太后,陛下恐太后镇日无聊,特召永定侯之母陆老夫人入宫,陪伴太后。现陆老夫人已在殿外,请太后示下。”

  陆老夫人?陆离之母?太后的神色动了动,点头道:“哀家知道了,桂棹,去安排好。”

  侍立的老女官点头应是,即刻安排去了。太后又问了些女帝的事,兰桡一一作答了,又领了赏赐,才回紫宸殿禀报女帝。

  “回陛下,陆老夫人已在长乐宫安置下来了,太后命婢子传话,请陛下安心,她必定妥当待之,以免陛下烦忧。”

  谢凝点头,正待说话,忽然前头琼叶一声惊叫,急促的脚步声才传来,一道人影已冲到了她面前。他来势汹汹,大有将她拆骨入腹之势,谢凝却嫣然一笑,扶住了发髻上的银簪,道:

  “陆离,你敢。”

  第47章要求

  谢凝发髻上的银簪就是冯氏的,陆离不可能不认识。她以为能拿住陆离的短处,不曾想陆离竟未停下脚步,闪电般到了她面前。谢凝一惊,手已经被他抓住了。

  陆离抓着她的手仔细地闻了一下,脸上的表qíng才终于松懈下来,直到此时,才终于看了她一眼。

  他身上只穿着单衣,发冠也未曾戴上,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上,分外的láng狈。然而眼角还残留着慵懒的睡意,那双眼睛却已经完全醒了过来,森冷如刀地盯着谢凝。

  谢凝最初的惊讶已经过了,此刻被他一看,立刻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对着他眨了眨眼。“太尉,你这是御前失仪么?”

  她竟不知悔改!陆离眼中才消退一点的怒意又涌了上来,他扬手将一件事物砸在御案上,沉声道:“谢凝,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谢凝好奇地看了一眼,却是一块没烧gān净的手帕,只剩一个角而已了,隐约还能看到那一角是个葡萄一样的花纹。

  “这个啊,太尉放心。”谢凝安慰道,“这不过是朕临时起意令宫女们绣的,并非太尉旧物,太尉不必如此愤怒。”

  “你还给我装傻!”陆离怒道,“十丈红软是什么肮脏东西?你竟敢……”

  “竟敢拿来对付你么?”谢凝截口道,“朕当然知道,十丈红软是江湖上不入流的迷1药,但这有何关系?只要能将你迷倒了,朕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你……”陆离的脸色被她气得铁青。

  “还请太尉回去更衣。”谢凝不疾不徐道,“朕请了表哥过来议事,若是表哥看到太尉如此衣衫不整,万一怀疑朕与太尉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却怎么好?哦,还有,朕劝太尉回了偏殿之后且将心态放好了,朕待会儿要什么,太尉最好给什么。朕知道太尉是个孝子,必不会令老夫人受苦,对吧?”

  陆离闻言又看了她许久,再闭了闭眼,方才道:“你要什么,直接同我说,我酌qíng一二,当然都会给你,你竟然……”

  “酌qíng一二?朕可最怕酌qíng一二这四个字了。”谢凝的脸上还带着笑,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太尉,你现在没有跟朕商量的筹码,朕可以什么都不要,拼个玉石俱焚,你却赌不起。毕竟,你在世上也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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