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_鼓瑟希【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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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寻星急匆匆地跑出来,贴着门问道:“谁呀?”

  门外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寻星小哥,是我,张三郎,给你送菜来了。”

  寻星才松了口气,将门打开了一条fèng,道:“你将菜放在门口就行,喏,给你钱。”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递了出去,正要关门,陆裳却忽然道:“哎,你要的菜够了么?”

  说着便走过来,寻星慌忙将门关上,冲门外说:“拿了钱赶紧走!”

  “哎,好!”张三郎也不同他计较许多,收好银钱便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寻星才将门打开了,吃力地将一大筐菜搬进去。陆裳趁机去关门,伸头往外看了看,却没见到人影,只能叹息一声。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才从街角走出来,自言自语道:“原来养了这样一个美娇娘,怪道从不让人进院子。”

  他看寻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然已经有钱买个如此貌美的娘子,自己三十好几了,别说媳妇了,到了大姑娘面前还脸红呢。由是想着,心中不禁郁郁,回了自己的ròu摊子准备收拾回家。

  “哎!张三郎,你去哪了?等你半天了!”ròu摊子前,孔惟道正等着呢,见张三来了便站起来,将画像小心地折好。“快快快,给我称两斤五花ròu,我今晚去孙面团家套话,得求晴婆婆帮我烧顿红烧ròu才行。”

  张三郎可不明白向孙大人套话与请晴婆婆炖红烧ròu之间有何牵连,他心不在焉地切着ròu,忽然瞥见孔惟道手里的折到一半的画像,便道:“这女的我见过。”

  “胡说什么。”孔惟道将画像珍而重之地藏在怀里,“这是个男的,快切你的ròu吧!”

  “我不会认错的,我刚刚看见个美娇娘,生的与这画像有几分相似。”张三郎道,“就在巷子尽头那个小院里,是寻星的媳妇儿。哎!孔大人,你说……哎!”

  张三郎看着那一溜没影的身影bào跳,“我ròu都切了,你竟敢给我跑了?孔小六!以后我专门卖肥ròu给你!”

  “抱歉!你给孙面团送过去吧!叫他给钱!”孔惟道回答完毕,已经不见人了。

  第60章放肆

  这天傍晚,“中毒已深、云南神医正在全力解毒”的孙墨释孙员外郎,不仅收到了一堆盔甲,还附带两斤五花ròu。红檀在旁边付钱,他就在屋子里同盔甲大眼瞪小眼。

  “这是惟道的盔甲,可是这五花ròu怎么回事?”

  红檀笑道:“哎,不管了,孔校尉既然将五花ròu送来,大人,我便做一顿红烧ròu给你吃。今日你‘余毒清除’,‘身体大好’,应当好好地庆祝一番。”

  说着便拎着五花ròu去厨房了。

  孙墨释本想等孔惟道的,但是红烧ròu上了桌便香味扑鼻,他便决定罪过一次,哪知刚动筷子,外边便是一串大呼小叫。

  “面团!面团!快快快!快告诉陛下,我找到那个人了!”

  孔惟道箭一样she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茶壶就咕嘟咕嘟地喝了半壶茶,然后嘴巴一抹,道:“陛下要找的那男子就在城西南的小院里,已经受了重伤动弹不得。除了陛下要找的那个男子,院子里还有个小厮守着,一对夫妻,那小娘子长得与那男子十分相似。”

  孙墨释差点被他吓懵了。“陛下?男子?小娘子?”

  红檀眼珠子一转便猜到了怎么回事,将筷子放下道:“大人,你同孔校尉好好地吃饭,我去去就回。”

  “哎,先吃饭呀!记得多穿件外衣!”孙墨释追到门口,叫道:“早点回来,给你留半碗ròu!”

  风里传来一声轻笑,红檀已不见了。

  紫宸殿里,谢凝正在翻看奏章,忽然琼叶走进来,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谢凝看东西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将奏折放下了,道:“看了一天的奏折,着实累了。”

  琼叶便笑道:“陛下,太液池边有株山茶花开了,可新奇了!”

  山茶本是南方的花,京城正是严冬,这小丫头找借口也不知找个好的。谢凝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就去看茶花吧。”

  琼叶忙在前边带路,谢凝不紧不慢地走着,刚从紫宸殿走到太液池边,禄升便来报道:“陛下,太尉求见。”

  谢凝随手拨着那几株半死不活的山茶,道:“宣。”

  声音刚落,陆离便大步走来了,谢凝转头看去,只见他满脸怒容,不由得好笑:“太尉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给了太尉委屈,太尉要来朕面前告状不成?能欺负太尉的人,朕可讨不回公道。”

  “你不要给我装傻!”陆离咬牙道,“我问你,你将家姐藏哪去了?”

  “哎呀!”谢凝做出吃惊的样子,着意去看他的眼睛,那里边的神色却是熟悉的。谢凝便更做出无辜的样子了,“太尉,你家姐姐不见了,来问朕做什么?朕可不会大变活人。”

  “你还装傻!”陆离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怒道:“昨日家姐与姐夫求见,你故意不宣,今日白天却趁着家姐与姐夫拜访沐恩伯府的机会,在路上拦住了他们,同他们谈了许久的话!谢凝,我警告你,不要动我姐姐,我们之间的恩怨,或是你想杀了陆坤,只管冲我与陆坤来,家姐并未亏欠你!”

  “太尉,你好大的胆子!”谢凝沉下脸道,“你敢直呼朕的名讳?”

  “我有什么不敢?”陆离冷冷道,“谢凝,我告诉你,我不仅直呼你的名字,还派人跟踪了你!你最好在天黑之间将家姐好好地送回来,否则的话,骁骑营会如何,陛下心中清楚!”

  语罢将谢凝的手一甩,转身愤而离开了。

  谢凝咬着嘴唇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叹气道:“瞧瞧,什么叫负心薄幸人,这就是了。琼叶,以后你万不可找这样的男子托付终身,否则的话……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啊!”

  “陛下……”琼叶慌乱地叫着,不知如何是好。

  谢凝红着眼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没几步的路,还是忍不住以袖拭泪。一行宫人都惴惴地跟在后边,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半个时辰后,京城的某个酒肆里。

  “你说真的?”宁秋霖问道,“那厮真的这样对那位了?”

  “将军,奴就是骗谁也不敢骗您啊,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奴可怎么敢呢!”青衣人苦着脸说,声音尖细,拼命压低了还差点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只能更悄声说:“将军,奴当时在池边轮值呢,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一位最后走时还哭了,用袖子擦着眼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嗯……”宁秋霖的指尖敲着桌面,沉吟道:“这样,你……”

  他低低地叮嘱了几句,又道:“明白了么?”

  青衣人哭丧着脸道:“将军,您这不是为难奴么?奴哪里有机会到近前去?您是不知道,自从那位将面前的人都换了一遍之后,奴连大门都不能进去呀!”

  “你这不是蠢么?”宁秋霖斥道,“她不出来,你不知道逗她出来?猫儿逗过么?她再如何也是个女儿家,你这样……”

  他又细细地叮嘱了一回,问道:“知道了么?废物!”

  青衣人忙点头道:“是,是!奴知道了!”

  他小心避开行人,匆匆地回了里头,将一身青衫换成了青色的圆领袍,却是个小太监。再等了许久,挨到天黑了才将东西取出来,拿到太液池边给点上了。

  橘huáng的灯光飘飘悠悠地升起,慢慢地飞上了天空。小太监双手合十地祈祷着,希望能奏效。刚将手放下,便听到一个声音问道:“这是何物?”

  小太监吓了一跳,慌忙转身长跪道:“叩见陛下!”

  谢凝的长发都披散了下来,身上也只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黯淡的雪光中,隐约能看到她泛红的眼角。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朕问你,这是何物?”

  小太监忙答道:“回陛下,这是孔明灯。”

  谢凝仰头看着越飞越高的灯,喃喃道:“真好,自由自在,飞到天空去了。”

  小太监惶恐道:“奴才万死,奴才不知陛下在此,惊扰圣驾,求陛下赐罪。”

  “好好地赐什么罪。”谢凝淡淡道,“朕这个皇帝当得可有可无,哪里敢随便赐罪呢。对了,方才看你在祈祷?”

  “回陛下,奴有个堂兄在金吾卫做事,从前奴受他照料颇多,今日是他生辰,奴便斗胆放了孔明灯为堂兄祈福,不想惊扰了圣驾,奴……”

  “行了,朕不想听什么死不死的。”谢凝摆手道,“念旧qíng是好事,对了,你方才说……金吾卫?”

  小太监俯首道:“是,陛下。”

  谢凝喃喃道:“是啊,朕怎么没想到金吾卫呢,好歹也有一千人呢……来人!”

  “陛下。”远处的宫人们立刻过来了。

  谢凝道:“宣金吾将军入宫!”

  “遵旨。”太监们立刻去传旨了。

  谢凝转身不慌不忙地回了紫宸殿,一入寝殿便叫道:“兰桡呢?兰桡快来!”

  “陛下,婢子在。”兰桡忙应道,“陛下有何吩咐?”

  “快快快,给朕画个又可怜又苦楚又委屈的妆容来。”谢凝在镜子前坐下,连声催促道:“可不能让白天的戏白演了,朕可是挨了太尉一爪子,若是没能唬住宁秋霖,可有多得不偿失!”

  兰桡只能叹气,拿起粉道:“是,婢子这就给您换个妆容。”

  白日里真是差点给吓死了,还以为太尉与皇帝真的吵架了,哪知陛下以袖掩面回到寝殿里,张口就要她给画个哭妆,兰桡才知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陛下。”琼叶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神奇,“陛下,您怎么知道太尉要同您演戏呀?”

  “哼,陆离眉毛一挑朕就知道他想玩什么花样,哪里还用揣测?”谢凝淡淡道,“更何况,京城就这么大一点,他能知道朕在天香楼请了陆姐姐一顿饭,还能不知道陆姐姐在天香楼门口被宁秋霖弄走了?小丫头,你可知宁秋霖之前,谁是金吾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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