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潋滟_白鹭成双【完结】(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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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妃你说,人的一生是不是注定要背负很多的东西?”坐在龙撵上,帝王突然好奇地问。

  潋滟想了想,笑道:“人主宰天地,自然是活得比其他动物累。而皇上你是人中之龙,背负的自然更多。上天毕竟是公平的。”

  司马衷撇撇嘴,嘟囔道:“真是辛苦,你瞧朕,背着司马家的江山。而爱妃你,背着楚家的名誉。甚至韩朔他,怕也是背着万千人的期望。我们三人兜兜转转,却终究不是为自己而活。”

  呼吸一顿,潋滟被帝王这番话给吓了一跳,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朕有感而发,爱妃不用惊讶。”帝王微微一笑,伸手将潋滟抱在怀里,低声道:“你回来了。至少能陪着朕……”

  后面的话模糊不清,潋滟没听清楚,侧头问:“什么?”

  “没什么。”司马衷疲惫地闭上眼睛:“你回来了就好。”

  潋滟没有再问,回去蒹葭宫,休语抱着她又是一阵好哭。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她,潋滟坐在桌边用了些夜宵,然后看着皇帝吃了药,便躺在他身边睡了。

  在司马衷身边她可以很快睡着,因为比较安心。帝王看着她的睡颜,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在她额上落下了一吻。

  第二日第三日都是休战,皇帝养伤,懒洋洋的似乎很不想动,潋滟便同毕卓等人商议了守城之事,然后再转述于他。就像以前尚在洛阳之时一样。

  司马衷行兵布阵都很是小心谨慎。属于万无一失的那种。潋滟对他很放心,愁的只是粮糙的问题。

  韩朔一方一直没有大举进攻,想来也是粮糙供应有了?烦。那么多的人,要饿了肚子可是大事。

  夏天慢慢过去,新都守得很牢固,韩朔似乎也没有那么急着攻城,就等着秋收的粮糙。

  新都被困,粮糙一直都是大问题。百姓自给自足尚不用担心,但是军粮就很成问题了。

  帝王派人下去收粮,但是无商不jian,许多粮商都屯着粮准备发一发国难财,粮价一度高涨。

  胡天被降了职,看起来没有以前那般狂妄了。在收粮一事上,他倒是先拿出家财来,说了一句“国为重,家为轻。”

  群臣纷纷效仿,百姓称道,国库倒是充盈,但是潋滟伸手拦住了要去收粮的江随流,笑着对帝王道:“臣妾觉得这样的事qíng,jiāo给臣妾来会比较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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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七章苍生一世安,己身难圆满(落樱花花水晶鞋加更)

  江随流不太赞同:“娘娘,您身份贵重…”

  赵太尉也表示担忧:“娘娘亲自离宫,恐怕…”

  张术和楚啸天站在一边,一人笑着沉?,一人面无表qíng。只有帝王笑眯眯地看了潋滟好一会儿,拉过她来低声问:“爱妃想怎么做?”

  潋滟捏捏他的手,jian诈地道:“权力压之,利益诱之,道理晓之。”

  能平衡运用这三者,天下没有撬不开的顽石。jian商虽jian也是商,皇权底下做买卖,他们虽然不能明抢。暗夺却是可行的。潋滟心思几转,眼眸亮晶晶的。

  司马衷想了一会儿,颔首:“朕允了。”

  “皇上!”江随流皱眉。

  帝王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朕好像染了风寒。得在宫里养上一段日子。这些事辛苦爱妃了,朕必有奖赏。”

  潋滟笑道:“那臣妾先谢过皇上了。”

  帝王微微一笑,轻咳两声道:“江爱卿陪你去,朕也放心。贵妃的印鉴带着即可。仪仗怕是不用了。”

  “好。”潋滟点头。

  此事就这样定下,她有话想问他,却没有开口。司马衷qíng绪不对,她何尝又正常了?出去散散心。回来再说吧。

  虽然向来没有躲避的习惯,但她心里缠着的qíng丝太杂太多,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不想把自己绕进死胡同,还是暂时别去想的好。

  新都后方有城池名千城。大晋数得上名头的粮商,这里有两个。

  一个是年过八十依旧很是康健的张老爷子,一个是英雄出年少的新晋富商千百万。

  潋滟接过休语递过来的信,看见第二个名字就笑了。姓千名百万,这人一看便爱财。她此行带着的银票不少,风声传出去,大抵他们都在等着她了。新都守军依旧在招募,算算人数,开销不小。

  司马衷站在共宫门口目送潋滟离开,虽然不过是几天的事qíng,但是他依旧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马车远去。

  “皇上还是回宫休息吧。”张术站在旁边,轻声道。

  “先生,你知道望月崖么?”帝王不应他,反而开口问。

  张术笑道:“老夫去过一次,那地方可以俯瞰新都山水,是个好去处。”

  “望月崖很高。下面深不可测。”司马衷颇有深意地道:“虽说是离开新都的必经之路,但是若不小心上了那崖,只怕是一条死路吧?”

  张术慢慢正经了神色,看了帝王好一会儿,点头道:“臣会再去看看那里的风光。”

  “你也辛苦了。”司马衷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转身往宫殿里走。他的背也惯常挺得很直,看起来是一个可以扛得住江山的男人。

  “她去收粮了?”

  秦阳站在营帐里。望着外头开始转凉的天气,呵笑道:“可不是个cao心的命么?”

  座上的人处理着洛阳传过来的奏章,脸上没有什么qíng绪,就像只是随口一问。

  “上次攻城,新都方面守得很牢固,大抵也是她的功劳吧。”韩朔用朱笔划了折子,放到一边去:“这一个月,新都里那位可以睡安稳觉了。”

  秦阳轻啧一声,骂道:“嫉妒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本大爷想来不懂你们这些花花肠子,好好的人都留在身边了也能丢。丢了总要恼吧?你除了那日追出去几步,之后怎么全然不提她了?真要六根清净得道升天了不成?”

  韩朔轻笑,翻开折子继续看:“你怎么知道我不恼?”

  “你看起来很平静啊。”秦阳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啃:“换作以前,你多少都会表露出不痛快,更有可能一怒之下挥军攻了新都…可是你都没有。”

  座上的人勾了勾唇,不语。

  “多简单的事儿啊,当年有误会,解开了不就成了?你认错了人毁错了婚,那把人抢回来,娶了不就完了?”含着苹果,秦太保说得汁水横飞:“就这么些破事也耽搁了这么多年,当真是够让人糟心的。”

  “你不懂。”韩朔起身,将折子递到玄奴手里,然后坐到秦阳身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秦阳翻了个白眼:“想那么多,活该你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韩朔微微出神,却被热茶烫到了唇。回过神来,低嗤一声道:“何以说我?你那一摊子破事都没弄好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当心一脚踩空两头都吃不到。”

  “哼。”秦太保潇洒地一甩头发,道:“要不是被你们这战事耽误。爷能无暇顾及感qíng之事么?要弄好也要先天下太平才行啊。”

  天下不平,没人能过好日子。

  韩朔放下茶杯,走到门口去看了看。外头下过一场雨,炎热的夏季终于消散。迎来点点带着凉意的秋。

  “用自己一生不得圆满,换天下?民一世太平。值得么?”

  低沉的声音随着风chuī进帐子里一些,秦阳一口咬着了核,呸了半天,看着韩朔的背影道:

  “少来了你这逆贼,别拉着天下百姓说事。男人打仗,权力相争,为的都是一方利益。老百姓在哪个朝代生活不是活啊?”

  韩朔侧头。像是笑了。

  “你这张嘴,当真是该撕了去。”

  秦阳耸肩:“我嘴说我心,半分不用遮掩。比起你们,倒是好得多的。”

  “是么…”韩朔转回头去看着外面,不再开口。

  “娘娘。”休语扶着潋滟下马车,眼睛不经意地一扫,便又看见了潋滟手腕上的东西:“您当真不取下来了么?”

  潋滟挑眉,看了看手上的红鸾绳,想起它有些脆弱的绳扣,摇头道:“就当这是新的吧,取了做什么,反正没人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休语心里跳了跳。没多说话,扶着她进了客栈。

  江随流带着禁军将客栈包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才安心让潋滟住进天字房。

  “娘娘是要先见千百万么?”他问:“要不要微臣去请?”

  潋滟好奇地在客栈里左摸摸右看看,笑道:“人家是主,我们是客,哪有反而让他们来见我们的道理?等会儿收拾一番,咱们先上街去逛逛。”

  江随流一怔,随机点头。娘娘思考得要周全些。

  千城里来了贵妃娘娘,却没惊动官府,禁军也都是普通护卫的装扮。城中有势力的人家都收着了消息,就准备看这位传闻中天姿绝色的贵妃会做什么。

  千城太守微服来同潋滟见了礼,说了一番城中qíng况。下午的时候,潋滟便带着休语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

  “娘娘要逛什么?”休语压低了声音问。

  这放眼过去,一路都是珠宝首饰,面铺子包子店。潋滟不太感兴趣,拉着休语径直往前走。

  她脸上又画了丑妆。保管没人认得出来。胳膊上挎着菜篮子,怎么看怎么像市井妇人——没有旁边聒噪的侍女那就更像了。

  “你当是游玩来的么?咱们自然是去逛米铺。”潋滟低声道:“叫我夫人。”

  “是,夫人。”休语呐呐地跟在后头,瞧着前面有家千记米铺,还没说话呢,前头的人就一溜烟往那头跑了。

  “掌柜的,今天米价如何?”

  千记米铺的掌柜正在算账,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他连忙伸了脖子去看。却见是一个丑陋的妇人,当下便兴致缺缺地道:“一两银子一斤。”

  “什么?”潋滟跨到一半的步子僵在门口,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怎么会这么贵,那谁还吃得起米?”

  店铺里三三两两还站着些人。热qíng的小二连忙迎过来,道:“夫人里面请,您别见怪,掌柜到心qíng不好会乱报价。这是一两银子十斤的米,细细白白,不缺斤少两,保证您吃一回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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