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睁开眼睛,醉眼朦胧地掀开帘子去看:“怎么了?”
车已经到了宫门附近,有一人站在宫门口,负手而立,像是等了她许久。
潋滟挑眉,脸上带着醉意晕染的媚人微笑,看着那人道:“韩太傅这是做何?”
韩朔脸上没有笑容,一步步地朝马车走过来。在车边站定,看着她问:“你去哪儿了?”
潋滟扫一眼四周,有斗篷挡着,没人知道她是谁。不过韩朔往这儿一站,就有不少的人望过来了。
“刚拿着太傅的腰牌,本宫觉得很新鲜,便试着用用。”潋滟笑道:“果然畅通无阻。”
韩朔微微沉了脸色,倒不是别的,而是楚潋滟身上又满是酒香。
她以前也惯常爱喝酒,每次喝醉都蹭他满怀。少年血气方刚,那股子想占有她的冲动,当年可是压抑得很辛苦。
如今,似乎没有压抑的必要了。
第十二章逢场作戏欢,qíng意丝不染(2)
动作很潇洒地上了马车,韩朔将潋滟推了进去,沉声吩咐车夫:“去韩府。”
“…是。”车夫调转了马头,潋滟半眯着眼看着韩朔:“又去府上打扰,似乎不太好,才去过呢。”
韩朔将人抱过来,板着脸道:“娘娘当初拜访的时候,怎么没谈打扰二字?韩某的chuáng,是娘娘主动爬上来的。多一次与少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潋滟脸色微微一白,却又哼笑:“太傅说得这般不在意,当初也大可拒绝本宫上你的chuáng。”
一个太傅,一个贵妃。这样超越伦常的关系,没有韩朔的手段,哪能这般轻松地存于世上?
一年前她初入宫,司马衷召幸,韩子狐便连夜将帝王困在御书房处理政事。随后柔妃入宫,使尽法子缠住皇帝。傻皇帝从来只有白天能来看她,晚上是一贯不在的,导致宫中传言,她这天下绝色,也不得皇帝宠爱。
韩朔既然都将她送入宫了,还耍这些花架子,不觉得无聊?潋滟冷笑,却也知道这后宫前朝,韩朔的势力太大,逆着他,根本不会有好果子吃。哪怕是她也一样。
他从来不会对她多留一分qíng。
所以在想明白之后,她告诉了柔妃,想见韩朔一面。柔妃是韩朔的人,带话自然带得到。
于是那一天晚上,她将自己打扮成最好看的祭品,去了韩府。将自己的身子,jiāo给这自己最恨的人。
贱吗?潋滟这么问过自己的,看见韩朔得意的笑容,她觉得自己当真是贱透了,也坚qiáng透了。能拿自己的身体来肆意糟践,还能在疼得几乎晕厥的时候,对韩朔妩媚一笑,道:“太傅果然最喜欢潋滟的身子了。”
她不记得当时韩朔的表qíng了,因为她当真是晕了过去。只是之后,这样的关系便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她求的是他的心软,能帮她做成好多事qíng。而韩朔…他大概求的,还是自己这张脸。
每月月圆之夜,她都会带上最美的笑容去韩府,然后临走之时,总要与他拌嘴。她知道,轻易得到的东西不叫人稀罕,男人本xing就是如此,女人别臣服,他也就永远有新鲜感。
韩朔给了她在后宫崇高的地位,她便遵守规则,给他肆意的缠绵。哪怕她深知这事若是被爹爹知道,必然被打断双腿。可是,难道有更好的选择么?
她要是退避无用,怎么来保护那傻子皇帝?她要是软弱受伤,难道还有谁会心疼不成?
这世上,靠得住的,不是只有自己么?
“臣怎么舍得拒绝娘娘。”韩朔开口答了她,脸上似笑非笑:“当初娘娘夜乘香风而来,臣心沦陷,至今也不得出呢。”
他看着长大的丫头,如今站在他的对立面,张牙舞爪地要同他对弈,实在是有趣得很。韩朔不缺jīng力,倒是很缺对手。对手若是她,说不定还真的是一场值得一看的棋局。
瞧瞧,今日小丫头不就赢了他么?虽然是他分了心,但她的目的,到底是达到了。
“太傅这甜言蜜语,还是留给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听吧。”潋滟一笑,挣扎着就要起来推开他。
“别动。”韩朔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声音里染了一丝沙哑:“韩府还没到,娘娘再动,臣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潋滟一怔,随即脸上一红,啐了一口:“你下流!”
“娘娘明鉴,臣从来只风流,不下流。”韩太傅笑得chūn风满面,低头一吻,落在潋滟的唇上。
这丫头啊,若是什么时候嘴上饶饶人,想必会更可爱的。
不过,太过温顺,也就不是楚潋滟了。韩子狐微笑着品尝她的红唇,手指轻轻地划过潋滟腰间的令牌。
第十三章郎心谋江山,妾意护社稷(1)
潋滟脸色微红,和着那三分醉意,更是楚楚动人。
她回应着韩朔的吻,也感觉得到,韩朔一边亲吻她,一边将她腰间的令牌取了下来,放回了他自己的袖袋里。
略微有些可惜,不过她也知道,韩朔是不可能容她随时出宫的。只这一次也就够了。
“娘娘还没有回答臣,你刚才去了哪里?”缠绵一吻结束,韩朔抬头看着她。
潋滟嘤咛两声,借着醉态滚进韩朔的怀里,迷迷糊糊地道:“本宫头晕,太傅有什么事,还是等本宫睡醒了再问。”
出来的时候她一个人也没带,防的就是韩朔知道她去了哪里。武试还没有开始,她岂会为毕卓埋下祸患?
韩朔微微不悦:“喝成这样,又是在宫外,你半点也没担心过你自己么?”
潋滟已经“醉”了,没有再开口。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宫里皇后久病不出,她贵妃独大。出门又是从小门走的,无人察觉。宫外国都之内,她要是能出事,也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韩朔静静地看着怀中女子的睡颜,沉默。
韩府到了。车夫掀开车帘,韩朔将潋滟用斗篷裹好,抱下了车。
“玄奴,打些热水来我房里。”
“是,公子。”
潋滟感觉自己又被抱进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心里紧了紧,身子却还是尽量放松。
她都醉成这样了,韩太傅还有兴致不成?真要硬来,等会儿借着酒意吐他一身好了。
韩朔将人放在chuáng上,解开她的斗篷,又帮她脱下绣鞋。玄奴打了水来,他便拧了热帕子,像以前一样细细地给潋滟擦脸。
潋滟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心里暗暗问候了这韩狐狸的祖宗。好端端的这样温柔作甚?这还叫她怎么吐?
有灼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就听见韩朔让玄奴出去的声音。然后门关上了。
潋滟稍微放轻了呼吸。
韩朔眼里带着几分讥诮,修长的手指顺着潋滟的侧脸开始游移,慢慢地,到了脖颈,再到了上衣襟口。温热的指腹过处,那玉肤都泛出红来,如粉色珍珠,莹莹夺目。
眸色一深,呼吸也略沉。韩朔收回了手,微皱了眉直接开口道:“娘娘既然醒着,何必又装睡?”
本来是想逗逗这丫头,却忽略了自身这人之shòuxing。韩太傅心里默叹,失策失策。
潋滟犹豫了一瞬,听韩朔的声音也不像是诈她,再装下去也没好果子吃,于是果断睁开了眼睛,笑吟吟地道:“太傅好眼力。”
“你没有什么可以瞒过我的,潋滟。”
韩朔微微笑了笑,俯身下来轻轻咬住她的唇,温热的舌尖慢慢撬开她的牙关,缠住那躲避的舌头,肆意吮吸。手也便顺着衣襟滑进去,揉捏她胸前柔软。
潋滟身子一僵,然而只是一瞬,便在韩朔的身下化作缠绵的chūn水,迎合他的动作。
夕阳西落,屋子里尚没有掌灯,昏暗隐晦,倒是个偷qíng的好地方。
缠绵之中,衣衫纷乱,潋滟却还侧头看了看窗外,算着时辰,脸上有狡黠的笑意。
韩朔微微喘息,扯开自己碍事的袍子,重新覆上潋滟的身子。不经意看见她的表qíng,眉毛微挑:
“娘娘这又是笑什么?”
食指轻轻在自己的下唇上一抹,潋滟耳尖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笑眯眯地道:“我笑的是……”
话尾一挑,韩朔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外面就传来了玄奴的敲门声:
“公子,宫里派人来请了,说是要商议武试之事。胡将军和赵太尉都已经去了,贵公公在外堂等您,请您快些。”
低咒一声,韩朔表qíng扭曲地撑起身子,总算是明白身下人的心思:“你笑的就是这个?”
第十四章郎心谋江山,妾意护社稷(2)
就是看他这样难受,她就高兴了是不是?
潋滟笑得花枝乱颤,往chuáng榻里滚了几滚,香肩半露,还好死不死地冲韩朔抛了个媚眼:
“哪儿能啊,不能继续下去本宫也是万分可惜。只是想着太傅能为国效力,本宫开心得想笑而已。”
特别是他这一脸恼怒,她看得格外称心。
韩朔磨了磨牙,终究是不能多耽误,翻身下chuáng整理好衣裳,凉凉地看她一眼道:“娘娘自行回宫吧,来日方长。”
潋滟笑够了,也下chuáng拢好衣襟,随手将散了的发髻挽了挽,重新披上了披风:
“的确是来日方才。所以还希望太傅今日,火气不要太大。”
被中途打断好事,那可是最让男人着恼的事qíng。潋滟幸灾乐祸地往韩朔的下身看了一眼。
韩朔揉了揉眉心,深呼吸了几次,拉开门便先出去了。再多留一会儿,他都怕自己会伸手去撕碎了她!
他早该知道,她这样的xing子,哪一次轻易叫他如愿了的?
潋滟呆在屋子里,乐不可支地又笑了一阵,估摸着人该走出了韩府了,自己才戴上风帽出去,从韩府的后门离开。
街道上,韩朔没乘马车,而是策马而行。一路扬尘,传话的太监都没能跟上他,只能在后面乘着马车追着。
“瞧瞧咱们韩太傅,为国忧心成什么样子了啊,都这时辰了还要入宫。”街边的大婶挎着菜篮子,啧啧称道。
“是啊,也亏得有韩太傅在。”卖烧饼的大叔压低了声音,左右看看:“要不然这大晋在那傻子皇帝手里,可不得亡国?”
路上的灰尘慢慢落下了,归于平静。街边的百姓却还在谈论这大晋绝慧的韩子狐。
“嘻嘻,我家小姐可喜欢这韩太傅了,可惜韩府门槛太高,不然我家老爷也是要去求个亲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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