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东青偏头看了他一眼,一展翅飞出了窗外!
莫离偏头看远去的海东青片刻,又又扭回头静静的看着棋盘,手中执子却不落子,似发起呆来了,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莫兄!”一声高呼,已有一白衣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白衣玉冠,面容俊郎,一看便是贵家公子!这人正是当今云南王!
云南王是当今王朝唯一的异姓亲王!当年王朝四分五裂,各地势力突起,各自为战!后来各势力间相互吞并,只留得三股势力各自为王角逐天下!这三股势力中,当今王朝先祖便是其一!
云南王的先祖跟随王朝祖帝,四处征战,后统一王朝,云南王先祖便被赐封为第一个异姓亲王,封地云南!而后云南王位世袭,眼前这位就是当今云南王。
莫离见来人,勾起嘴角笑道:“来的正好,与我下了这盘棋!”
云南王在莫离对面坐下,低头扫视了下棋盘,开口道:“莫兄下的这盘棋,可是一盘死局,叫我如何落子!”
莫离扫了他一眼,慢慢道:“郡王何以见得!”
云南王笑道:“黑子白字各占一方,相持不下,相互都点了对方死xué。这一局要么共生,要么同死!否则无解!”
他顿顿,又笑道:“这棋如其人,这真正无解的怕是这下棋人的心思!”
莫离放下手中的棋子,看向云南王:“那以你之见?我是为何事如此伤神?”
云南王叹了口气道:“你去雪山之巅回来已有月余,也得到了机甲的图谱!请了几百木匠连夜赶工,十架机甲已经完成。虽然为了进度儿进行了改良,不似当年冰机老人那架那么霸道,但战斗力也是惊人!按理说,你应该早就准备正式开战。可这几日毫不见动静!只是任由我小打小闹!”
莫离看向云南王:“那你觉得我是为何事。”
云南王道:“这便是你心中僵持之事!你在犹豫!只是我想知道,是何事让你突然犹豫。我们认识十年,我太了解你,以你的xing子,有什么事会让你犹豫不决!”
莫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棋子,突然说了一句不相gān的话:“我看到她了!她没有死!”
云南王一下子没听明白,问道:“你看到谁了?”突然,他明白过来,这天下又有哪个人能让撼动眼前这个男子的心神呢?除了那个女人!
他惊问道:“你在哪见到她了?雪山之颠?”
莫离点点头:“是的!可是,她戴着头盔,不愿意以真容见我!她自称赤颜!即便她不见我,我还是认出她了!从见她第一眼,我就明白,那是她!她还活着!这世间上已经不会再有第二个她那样的女子了!”
“赤颜!赤颜就是她!”云南王不曾见过流云将军,只是一直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可是他见过赤颜将军,那是他遇到的最难对付的对手!那个红衣战甲的女子实在是天生为战而生!
云南王看着眼前头发枯白,面容越发憔悴的男人,担心的问道:“那你要怎么办?你要为了这个女人放弃所有?”
莫离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许久才叹了口气:“这个天下与我又有何gān?我只不过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罢了!你我相识十年,自然明白天下,权位yù望有多么肮脏!你我的命运皆因为权谋被人算计抛弃!我只不过放不下心中的恨意,想让当年抛弃我的人来跪下来求我!想破了自己的命运罢了!这番心思早已经是入了魔障!你说是不是?”
云南王腹中千言却无从反驳,终是只能叹了口气道:“是!”
他两都是命运的棋子所以才能心心相惜!他坐上这个位置并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不得不要!因为他只有的到权利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否则他只能不断失去!
莫离接着道:“可是云儿,却是命运给我的救赎!她本该恨我入骨!可是雪山之巅一见,她仍然没有杀我!不是不能,而是她心太善良!都说她是嗜血修罗!可惜世人都错看她了!世人都不知,云儿她伤人三分必会伤己七分!人伤她十分,她都能以笑置之!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云南王看到莫离未戴面具的半边脸上浮起了温柔之色,透着淡淡的暖意。
莫离继续道:“我为了自己的自私,抛弃过她一次!可是这一次,我终是再下不了手伤她了!她要护天下,我又怎能为了自己的私仇再让天下陷入战火!云儿,最想要的不过是做一普通女子,粗茶淡饭!天下于我而言,不过是执念。曾经我以为她在我心中远远抵不过执念!可是当看到她毫无生气的躺在我怀里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生命不需要有执念!只要有她就够了!只是,让我犹豫的却是不止如此!如过我放弃,那你和你的云南王府。。。。。”
云南王自然明白莫离要说什么!
他不能体会莫离的这种感qíng,但他知道,为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愿意做任何事qíng!为保全母妃自己加入夺嫡的暗斗,凶险万分。
为了世子的位子,自己满手鲜血,最终一步一步踏上这个位子,可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母妃,为了护得母妃安全!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其他都只是随手可弃的,只是并不是每个人一开始久认亲什么对自己最重要!就如莫离,也是痛不yù生后才明白!
但是他知道莫离若放弃,自己将会成为逆贼,会满门抄斩!可是那又如何!他的满门早已只剩他自己,现在他的世界简单的可怕!权谋,天下于他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
云南王大笑道:“好!天下与你而言是执念,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自我母妃过世后这世间对我而言已无任何牵挂!若你想要天下,我便披甲上阵,为你讨得天下!你若不要这天下那便不要!我即便不要了这云南王的虚名,与你逃命江湖又如何!人生不过快意两字!”
莫离一震,他看着这个大笑骄傲张扬的男子,内心一暖!他懂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若放弃这场战争,那云南王便是叛贼!即便以自己与他的势力逃脱轻而易举,可是他就将逃命天涯,成为亡命之徒!所以自己才会如此难以取舍!战或着不战!可是他懂自己!
这便是兄弟!
突然门外穿了高声报讯的士兵的声音:“郡王!西北急报!”
莫离一惊,云南王也是一惊,连忙接过报信一看,脸上瞬变问莫离:“你有传书雪国动兵吗?”
莫离闻言,面色异常严肃道:“不曾!”
云南王把信递给莫离:“雪国发兵了!看qíng况是准备攻打我朝!”
莫离细细看了一遍信,叹了口气道:“他终于还是动了!我其实早就想到以雪国的野心又怎会甘愿做我的棋子,只起压制作用!他定是要趁这次机会攻打我朝!”
云南王也叹了口气:“是啊。雪国二皇子,如今的雪皇,怕是已经不是当年我们认识的那个雪二公子了!”
莫离也叹了口气,慢慢将棋子收回棋罐中,道:“任何人到了那个位置,都是会变的!”
云南王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莫离思索片刻道:“王朝兵力主要要在云南这片,正与我们对垒!云儿她不知我们有收兵之意,肯定不敢调兵!雪国jiāo界只有陈平,虽谨慎细致,但兵力不足!雪皇狡诈,他对付不了!这样,飞鸽传书,让杨千里带他的兄弟去那准备防御!再传书木尔狂,去古昔镇。”
“去古昔镇?”云南王不解问道。
莫离道:“现在乌丹归属王朝,但并不稳固。若雪国先从临着古昔的地方攻入前乌丹,再攻入古昔镇,那就非常简单!雪皇你我都认识,以他的手段心xing,又岂是普通能与之抗衡?”
云南王点点头:“是,还是你想的周到!你当初叫杨千里和木尔旷出兵,怕并不是要分散王朝兵力!而是在堤防雪国?”
莫离点点头,然后道:“雪国,不得不防!我要立马去乌丹!雪皇jīng通奇门,怕是不好对付!还有,你立马派使臣的云儿军营,说附上你的信物说暂时休战,同抗外敌!以的的品行,她自然是信的过的!只希望这一切都还来的及!”
他说完,又把身上的裘皮风衣紧了紧!
树yù静而风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讲局势多了点,但是很快就没有了!我会让仗快快打完的。
☆、一曲安魂
古人形容战场惨烈云:“战鼓四起,láng烟滚滚,pào火连天,片甲不留!”这来形容这一刻的古昔镇实在不为过!
晨曦的阳光照she在这寂静充满血腥的镇子上!曾经热闹非凡的古昔镇如今一片死寂。到处一片烧过的痕迹,尸体乱七八遭的摆在地上。昨夜,这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惨战?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这个死去的镇子上。尸体遍地!妇女,儿童,小贩无一幸免。古昔镇的人都来自江湖。可是比起雪国几万大军却仍然不堪一击。这个曾经欣欣向荣的镇子,终是经过万分惨烈的抗争后被血洗!
一声凄厉的萧声从镇子的尽头响起!一个满头银发,面色nüè带苍老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的衣服上沾着点血色,还有点破烂!可是即便他坐在轮椅上,即便他衣服破损,即便他满头银发也丝毫没有损他气质丝毫!他看起来就是那般温润如玉!
他身后站着一个紫衣男子,面色冷峻,面上略带倦色!身上也带着血迹,衣服破损,在后面黑衣男子,在后面一个妖娆的红衣女子,在后面零星站着零散的将士。或坐着,或站着,只是每个人都面色疲惫而沉重!
风撩起他们的长发,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飘散在这冰冷的古昔镇浑浊的空气里!
银发男子双手微动,玉萧横在嘴边,萧声轻扬,却那般沉重!
那男子面带半边面具,面色却清朗安静。那萧声是安魂曲!任何一个将军都会安魂曲!用以暗送将士的灵魂!可是这个男子并不是将军,他是莫离!但是他的萧声确确实实是安魂曲!
萧声飘dàng在镇子上空,安送着逝者之魂!
“嗖”,突然一声破空厉箭之音,萧声戛然而止!已有一箭直直穿透莫离的左肩!将莫离生生钉在轮椅之上,箭羽微颤!莫离整个身子颤抖,玉萧滚落于地!
那箭来的那样快,那样狠,充满着bào戾之气!箭气凶狠霸道,实乃人间少见!箭快,快到连紫风都来不及阻挡,箭力道极大,大到厉箭穿透莫离的胸膛,钉入轮椅深入两寸。
这端箭羽微颤未止,紫风还来不及说话,一凌厉身影如离弦之箭扑来!一道白光紫风拔剑迎上,只听哐的一声,紫风生生后退两步!来人也被紫风内力震得后退几步!
来人左手拔剑撑地,右手持一张漆黑的长弓!红衣银甲,居然是代云!
52书库推荐浏览: 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