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云点头,发丝在飘动。
“为什么,你要我?”悠然再问。
屈云的眼神,澄澈,一片净色,悠然的身影在里面是再不过的清晰。
那是最高的纯,或是最深的黑,才能做到的事qíng。
悠然没来得及思考此刻的屈云,究竟是纯还是黑,她只听见了屈云的回话:“因为,你是李悠然……李悠然。”
四起的硝烟,连天的战火,jiāo错的兵戈,之后,所有的生灵都安静。
要就要吧。
在将原本抵抗的手主动攀附上屈云的颈脖时,悠然这样想。
天花板上的灯,看得久了,素色的图案,在悠然的眼中,成为蔓延的艳色,静静释放。
悠然并非是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比如,她看着面前的冰淇淋便知道吃下后新买的牛仔裤就会穿不下,比如说,她在逃体育课之前就知道这次老师一定会点名,比如说,她在看见名牌衣服的价格后就知道如果买下自己今后两个月口袋中将不剩下一分钱。
可是,她还是会吃下高热量的冰淇淋,逃了那节一定会点名的体育课,买下那件让她倾家dàng产的衣服。
这次也是一样,心中明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冲动,赶快制止屈云,否则后果将会很严重。
但是悠然没有,她顺从了屈云。
她和他的关系,从jīng神蹭地升到了ròu体上来。
过程,悠然有些模糊,只记得女人必经的那种痛,至于她是怎么被抱上楼放在chuáng上的,悠然没有一点印象。
这是,天已经黑了,房间中没有开灯,但悠然知道,屈云就躺在她的身边。
男女有氧运动已经结束了,但悠然身体的每一处都还是红的,像是只虾,被煮熟了,也被吃了。
悠然第无数次地觉得,自己生来是被屈云给克的,这不,明明是来吃他的,谁知糊里糊涂地反被吃了。
正胡思乱想中,悠然听见旁边的屈云微微叹了口气,瞬间,她的神经绷紧了。
过了一会,屈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还痛吗?”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悠然心跳得如擂鼓一般,好半天,才回答道:“还好。”
顿了顿,悠然觉得既然别人都关心你了,也要回下礼才对,因此,她又问道:“你呢,痛吗?”
屈云:“……”
黑暗中,是某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屈云才回答:“怎么会是我痛?”
声音像是才缓过气来。
“毕竟……”悠然将被单捂住自己的口鼻,低声道:“你那里……也不是铁打的啊。”
黑暗中,某人再度倒吸冷气。
虽然已经被看光,摸光,吃光,但悠然还是用被子将自己给捂得紧紧的,展示着迟来的害羞。
但悠然没留意的是,自己和屈云是盖的同一chuáng被子,因此,屈云的手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直接从被单下伸到了悠然的大腿内侧,凉滑的手指,抚上那温热的肌肤。
那接近私密地的嫩白肌肤,是悠然最敏感之处,当屈云碰触到她的那一刻,悠然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绷紧,肌ròu也都处于收缩状态,就连骨头也开始咯吱咯吱摩擦作响。
“你……快把手拿开。”悠然羞恼得连舌头都熟了。
“我办不到。”
“快拿开!!!”悠然觉得自己的脸皮像是在沸水之中煎熬。
“我真的……很难办到。”
“屈云,快拿开,不然我死给你看!!!”悠然的耳朵鼻孔开始冒出蒸气。
“你把我的手夹得那么紧——要拿开,真的很困难。”屈云道。
悠然这才发觉,当屈云碰到自己时,她就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理所当然地,屈云的手就被牢牢实实地夹在了她的大腿之间。
也就是说,悠然刚才是一边大喊着让屈云将手拿开,一边猛力夹紧着人家的那只手。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qíng。
将大腿快速松开,悠然把被单提上来,紧紧盖住自己的脑袋,并下定决心,这辈子吃喝拉撒全都在这里面进行了。
被单挺厚的,悠然躲在里面,忽然觉得外面的屈云没声了。
难道说,这男人,吃完了就跑了?!
悠然悔得肠子都青了好几遍了,本来做完的那一刻,她就决定等会跑路,但因为下身难耐的疼痛而打消了这个念头,岂料屈云居然剽窃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一来,悠然认为自己再次落了下风。
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将这间屋子给烧了时,被单忽然被扯动了。
紧接着,一张暖热柔软的毛巾就触在了她……刚才受伤的那个地方。
悠然像只被烧了油的乌guī,嗖地一声便将脖子从被窝中伸了出来。
她看见,屈云正坐在她身边,掀开了自己下身的被单,将热毛巾放在……刚才被他弄伤的部位。
一瞬间,悠然像是刚杀了人,周身都是血,比红孩儿还红。
“你gān什么?!”
悠然坐起身子,拼命想要扯过被单蒙住自己未着片缕的下身,但屈云用一根手指就将她给推回了chuáng上躺着。
眼看着自己赤luǒ的下身被屈云给光明正大地看着,悠然羞得泪点四溅,一个仰卧起坐,双手向着屈云乱抓。
这次,屈云并没有将她推倒,甚至没有碰触她,他只做了一件事——将悠然蒙住伤神的被单给扯了。
“你个无敌销魂蛋!!!”悠然大骂一声,赶紧躺下,将被单严严实实地把自己上身chūn光给遮住。
至于下身的,悠然泪如泉涌,她实在是无力保护啊。
但束手就擒也不是悠然的习惯,虽然手不能动,但脚还在,于是,悠然将脚猛地一抬,踢向屈云。
可是力量过大,那刚受过伤的地方又升起了被撕裂的疼痛,悠然疼得牙齿都快掉落。
“乖,别动。”屈云道。
那声音,很温柔,融在黑暗中,化为暖流,一波波地,灌入悠然的耳中,让她微醺。
那温热的毛巾,贴着那处柔软,疼痛,像是被慢慢吸走,留下的,是模糊的适意。
屈云细致地将毛巾缓慢移动,擦拭去属于两人的物体。
虽然只见得到一个轮廓,但是屈云全身的动作,写满了认真。
这是悠然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他,过去的屈云,做事时总是闲适淡然,虽然姿态美好,但彷佛对任何事都少了份在意。
而现在,他在认真地,用心地做着一件事,没有丝毫敷衍的意味。
虽然很难为qíng,但悠然不得不承认,敷了毛巾,确实将她的痛苦舒缓了许多。
可是……这样的姿势确实有够难看的。
悠然只能将被单重新蒙住自己的头脸,嗡嗡地说着自己最后的要求:“屈云……你擦归擦,可千万……别看啊。”
“看不见的。”屈云:“我没开灯,再加上……”
“加上什么?”
“加上,你这里,不会发光。”
“……”
介个思想龌龊的男yín!
悠然泪盈于睫,她那要是能发光,岂不是成为夜明珠了?
正在默默垂泪,屈云的声音传来“对不起。”
对不起?!
悠然浑身忽然紧绷。
在那个那个之后,屈云对自己道歉,有且只有两种很坏的可能xing。
第一,他刚才是喝醉了,原本以为自己在划船,没想到却把她给办,都是酒jīng惹的祸,他是不会负责的。
第二,他刚才——进错通道了。
悠然觉得很可能是第二种可能xing,要不然,杂个她会这么痛了,肯定是进错dòngdòng了。
想到这,悠然躺的枕头都可以拧出一盆泪水了,介个死男yín,早知技术不行还逞什么能,打个手电筒会死吗?
正哭在兴头上,屈云说出了道歉的事qíng:“并不是故意隐瞒你,只是在我生日那天,发生过不好的事qíng……我不想回忆起来。”
原来他是在为上次的吵架而道歉。
悠然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进错通道,那就什么都好说。
“该不会是,跟你养的那只猫有关吧。”悠然忽然想到了上次讨论猫咪死亡原因时屈云的模糊声调。
屈云顿了顿,点头:“它的死,也算是原因之一。”
“它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窝囊的死法吧。”悠然试探地问道。
“它是……在我生日那天,被车撞死的。”屈云道,声音像是在落在了秋日huáng昏的古井中,一种深沉的静瑟。
屈云没有再说下去,悠然也没有bī他的意思。
那些事qíng,是毒汁,并不会因为倾吐而变淡,变得无害,只有等待时间将其蒸发——如果可能的话。
将像悠然当年受过的那次伤,她没有想任何一个人提过。
可是现在,在这一刻,在看不见彼此表qíng的黑暗中,悠然忽然涌起了向屈云诉说的冲动。
“屈云,你知道吗?其实,在我成年的那个生日,也发生了不好事qíng。”
虽然以这句话为开头,回顾了那个关于伤害与复仇的挂失。
初遇时的少年,浓郁的巧克力,补课时不慎碰触的两根手指,懵懂的qíng怀,喧嚣的酒吧,退避的墙角,禁忌的约定,掀开复仇高cháo篇章的生日,孤独的舔伤,黑暗的岁月。
虽然的语调很自然,很平静,将那些过往一一吐出,并非是将自己当成观众。只是当时鲜明的疼痛,已经经过了时间的镇定。
她可以如常地面对这件往事。
“我想,你没料到,那个伤害我的男人,会是我哥吧。”悠然在黑暗中苦笑了下:“你也肯定料不到,我是这样的人……居然会和与自己有一半血缘关系的人恋爱了一段时间。”
身旁的屈云没什么反应,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这并不算是悠然预料的最坏状况,所以她没什么qíng绪上的波动。
如果屈云无法接受,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挺不可思议的,可能,你也会认为这很恶心吧……时间不早了,我也休息够了……就这样吧。”
说完,悠然准备起身,穿衣服,走人。
但在她做第一下动作的时候,一双手从后将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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