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是静的,是冷的。
“桃夭,你gān嘛一直看着他?”慕容逸风咬着小手帕,心里酸酸的,难不成看上他了?原来桃夭喜欢穿黑衣服的人,难怪从来不睬自己……嗯,等会就去买墨,把衣服全部染黑。
“那个人,在观察我们。”桃夭静静说道。
“嗯……好像是你一直在观察他。”柳小吟犹豫了下,不得不指出自己所见的事实。
人家一直在安静地吃饭,哪里有抬头看他们呢?
“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注意着我们。”桃夭坚持着。
“我们气质太独特,引人注目也是不可避免的。”慕容逸风浅浅一笑。
“别管那个人了,咱们今天马上就去白家吧。”柳小吟催促。
桃夭和慕容逸风想想,也就同意了,吃完之后,便跟着柳小吟去往白家。
白家的宅子是和白家武馆连在一起的,占地很大,足足有一条街。
一路走来,慕容逸风发现个很奇怪的现象,这条街的两边,都是闹市,但偏偏这条街上,人烟稀少,那些居民,宁愿绕路,也不愿从这里过。
“究竟是为什么?”慕容逸风问道。
柳小吟抬手一指:“你看看就知道了。”
慕容逸风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男人走在他们前面,看样子是想冲过去。
只见他站定,深深吸了几口气,接着后退几步,猛地踏步,屏住呼吸,像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速度之快,前所未见。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跑到中途时,他的脚忽然绊到一块石头,“咚”的一声,跌倒在地。因为脚实在太痛,一时半会起不来,于是在地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终于把刚才吸收的氧气全部消灭。此刻,他在地上蠕动着,脸涨得通红,难受到了极致。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慕容逸风问。
“因为他在憋气。”柳小吟答。
“多难受啊,吸口气吧,又不会死人。”慕容逸风不解。
此刻,那名男子实在忍不住,听他的话,轻轻吸了口气。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一口,那男子只是吸了一口气,头颅便软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过。
“慕容……”桃夭轻声道:“你把人害死了。”
“……”慕容逸风站在原地,僵硬得像座石像。
白刃堂认亲
“没事,他只是被臭晕了。”柳小吟拍拍手,旁边立即出来几个壮汉,深深吸口气,冲进危险区,将那昏迷的男子拖了出来。
街坊邻居好心地拿来水,洒在他脸上,隔了半盏茶的功夫,那男子悠悠转醒,说了一句话:“昨天,他们吃了huáng豆。”
接着,头一偏,又晕了过去。
“什么意思?”慕容逸风一头雾水。
“他说,昨天,白家的人,吃了huáng豆。”乡亲甲解释。
“吃了huáng豆和他的晕倒又有什么关系?”慕容逸风更加疑惑。
“吃了huáng豆,人放的屁,又多又臭。”乡亲乙继续解释。
“你是说,是白家的人放的屁把他熏晕的?”慕容逸风不敢置信。
“没错。”乡亲丙肯定了他的结论:“你听。”
慕容逸风闭上眼,仔细聆听,果然从白刃堂中,传来细微的此起彼伏的不可思议的不堪入耳的噗噗声。
原来,自从白之光闭关后,白竹语开始替父传授武功。但他舍弃了祖上的刀枪功夫,认为习武的用途在于qiáng身健体,而非打斗。于是,他自创了一门白氏气功,宗旨是,深深吸口气,然后用内力让这口气在体内经脉中运转,疏通四肢百骸,最后来到丹田,用力一沉,从肛*门放出。
也就是说,最后,这口气,也就成了一个屁。
虽然听上去非常不可思议,但是这门功夫非常有效果。
东街卖馒头的张小山,从小体弱多病,瘦得像根竹竿,自从跟着白竹语练习之后,那浑身的肌ròu就像他家的馒头似的,争先恐后地发起来。
南街药材店的老板胡老头,前年还是个垂垂老矣,眼看就要入土的人了,自从练习了这门功夫,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就连晚上在炕上也有劲了,这不,半年前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眼瞅着这儿子就要生下来了。
西街卖猪ròu的李大胖,原本胖得低头都看不见自己的脚,蹲在自家铺上,人都分不清哪堆是他的ròu,哪堆是猪的ròu。可自从进了白刃堂学习,那身材,是一天比一天标准,人也是一天比一天俊秀。上个月还在比赛中获得桐城相公的称号,人送艺名李潘安。
因为有这些活例子,大家也都不再顾什么体面,争着抢着进白刃堂学习这门白氏气功。
一只筷子容易断,一把筷子不易断。
同理可证,一个人放屁不太臭,一堆人放屁,那就是不可忍受的臭。
从此,这条街再没有人走过。
听完之后,慕容逸风的嘴,张得能塞个jī蛋。
这就是他未来岳父的家?
更重要的是--
“你居然喜欢一个以放屁为生的人?”慕容逸风不置信地看着柳小吟。
柳小吟摇摇纤纤玉指,慢慢解释:“土包子,你根本不懂,白氏气功是门高深的武功。凡是高深的武功,练习的方式也是很奇特的。比如传说中的葵花宝典,就是要自宫。还有那些魔教的一系列武功,也是要吸人血,吃人心,或者要与男女jiāo欢什么的。所以相比较而言,白氏气功是门非常纯洁,老少皆宜的武功。而它的创始人语语,也是非常厉害的。”
“可是,”慕容逸风还是一脸不可思议:“放屁?”
“我们怎么进去呢?”桃夭问了个重要问题。
“放心,我早就准备了这个。”柳小吟拿出几粒小药丸,道:“这个,是我用了三个月时间研制出来的,塞在鼻孔里,就闻不到其他气味了。”
慕容逸风拿过,一试,发现效果确实不错,不禁对柳小吟的执着而敬佩:“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嫁给白竹语了。”
“当然。”柳小吟眼中又开始一闪一闪亮晶晶:“自从两年前的惊鸿一瞥,我就发下毒誓,一定要成为他的娘子。”
“你不是说白竹语从来不出府?那你怎么见到他的?”慕容逸风好奇。
“我趴在他家墙头看的。”柳小吟坦白。
“难道你没事就趴墙偷看男人?”慕容逸风睁大眼。
“我娘说的,想要嫁到好男人,就得主动出击。”柳小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我爹也是被我娘看上,然后硬拉着去成了亲的。”
“硬拉?你娘不会是土匪吧?”慕容逸风轻笑。
柳小吟一脸兴奋:“你认识我娘?”
慕容逸风手僵住。
她娘……真的是土匪。
柳小吟道:“想当年,我爹去赶考,结果走在山道上被我娘带着手下给拦住,本来只想抢点银子的,但我爹长得太俊秀,我娘把持不住,就顺便把人给劫了,拖到寨里去当了相公。这些年,我娘叫我爹坐着,我爹不敢站着,叫我爹吃饭,我爹不敢刷尿罐,多幸福。”
“幸福的只是你娘吧。”慕容逸风为柳爹爹掬一把同qíng泪。
桐城的女人,果真个个都不好惹啊。
“办正经事要紧,我们快去吧。”说着,柳小吟一马当先,冲入了危险区。
慕容逸风和桃夭紧随其后。
几人敲开白刃堂的门,说想见见白竹语,那仆人便带着他们来到练武场。
练武场非常宽大,里面整齐地站满了白刃堂的弟子,晃眼望去,颇为壮观。
而前面的高台上,则站着一名男子,虽然相隔很远,看不清他的相貌,但还是感觉得出,这个人身上,有种温和的气息,让人如沐chūn风。
柳小吟激动起来:“他就是白竹语,太俊了!”
这时,白竹语依旧在教学中,他的声音,也是温和的:“昨天,已经教了大家白氏气功的第九套动作,今天,我们就来复习一下。首先,深深吸口气,然后,掌握住这口气,让它流淌过你的腹部,慢慢地洗刷,将前日的浊物全部挟带出,接着,你会感觉到有漏气的冲动,但是不要着急,此刻还不是释放的时候,要在心中默数,数到十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好,这个时侯,这股气才是真真正正席卷了体内的毒素,此时,双脚张开,马步站定,然后腹部用力,就像我这样……”
“噗。”一个不雅的响声从白竹语腰部以下传出。
慕容逸风浑身僵硬。
“大家听清楚了吗?”白竹语的笑容像chūn风般和熙:“声音一定要清脆,响亮,释放出时,一定要感觉到一种快感,只有这样,才算是成功地完成了这套动作。”
清脆,响亮,快感……
慕容逸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出现裂fèng。
“好 ̄帅 ̄”柳小吟双手合拢,放在腮边,一脸爱慕。
慕容逸风彻底碎裂,被风chuī散。
这时,五百名弟子开始遵循白竹语的教导,深呼吸,然后憋气,运气,等脸红脖子粗时,再蹲起马步,释放气体。
顿时,放屁声此起彼伏。
当然,一样米养百样人。
同理可证,一样的huáng豆,吃了之后形成的屁声音也是不一样的。
“嘶。”这是斯文型的。
“咚。”这是石破天惊型的。
“噗 ̄噗 ̄噗 ̄噗 ̄噗 ̄”这是细水长流型的。
“啾。”这是模拟动物型的。
不同的放屁声在练武场上方盘旋。
不止是声音,五百个屁的威力也是无穷的。
天上恰巧飞过的麻雀遭遇臭气袭击,一只只跌落在地,痛苦地扑哧了几下翅膀,便纷纷奔赴huáng泉,重投畜生道。
当然,对在场的人而言,这些臭气的威慑力也是相当大的。
卖雪梨的弟子邹四皱眉:“胡球,怎么你放的屁是大蒜味的?”
家里开棺材铺的弟子胡球反驳:“瞎说,那个大蒜味的明明是你放的。”
绸缎铺的huáng三公子替邹四作证:“胡球,今早我明明看见你吃大蒜来着,别否认了。”
衙门的卫师爷道:“算了,算了,年轻人就是火气大,我旁边的张老头放的屁是臭豆腐味的我还没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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