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语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残歌办事一向小心谨慎,他可是武林第一人“烈焰残歌“,不会出事的。”
她点点头,道:“我对他很放心。”说罢站起身,运功疗伤。
易语忽然想起微澜传来的消息,不由紧张的问道:“听说辰王对你施鞭刑了?在哪里?让我看看。”接着又恨恨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如陌淡淡道:“已经治愈了。”
易语松了口气,这才笑道:“那就好,你这神功还真是神奇,竟能使伤口自动愈合!而练成此神功,两百多年来,你却是第一人!”
如陌眼神又黯淡了下来,道:“那又怎样,身体上的伤即使没有神功也终有一日能够痊愈,可是……”她忽然打住,多了一会儿方道:“易语,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易语望着她被悲伤笼罩的背影,心里一股酸涩滋味,有些伤,即使亲密如她,也无法为她分担!
寂静的深夜里,圣心湖在狡黠的银色月光笼罩之下,仿佛披上一层圣洁的光芒。湖岸,桃花尽开杨柳轻垂,微风拂过,带着清新的气息。不远处传来一阵笛声,曲调凄婉忧伤,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心声。是谁在这样美好的夜里,和她有着同样悲伤的心qíng?
如陌循着笛声而去,看到的是一个清冷凄凉的白色背影,风扬起他的发和衣衫,潇洒飘逸,和着这样的月光美景,如同一幅凄美的图画。
正文第十五章夜色
竟是他--冷意潇?!是了,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样飘逸如仙的身姿,又能有谁能chuī出这样深入人心的曲调?!
她停下脚步,只站在原地静静倾听。他的笛声中有着对儿时的深切还念和对于目前生活的孤寂体会,以及对于命运的无奈和叹息!
“看来喜欢这夜色的也并非我一人。”说罢他转过身来。看到同样一身白衣长发散落的她,只是,她面覆轻纱,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见她绝世美眸中有着悲伤苍凉的神色,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他知,眼前的女子听懂了他的曲子。
如陌低眸,慢慢走到他身边,清冷的目光看向湖水中两人的倒影,不发一言。
冷意潇转过身与她并肩而立,也不再开口。
沉默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道:“可否为我chuī奏一曲?”悲伤地欢快的悠扬的,只要是他chuī奏的,就好。
他沉吟半响,无声的点了点头。
笛声再起,清婉悠扬的曲调,使人如临山涧如饮山泉般,她轻轻地闭上双眼,心?那间变得宁静祥和。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只是,一曲终会了。
她睁开双目,继续凝视着湖中倒影,不无遗憾道:“这样美的夜色,可惜没有竹筏。”
冷意潇微愣之后,转眸对上她认真的眼神,不由得一阵恍惚,这眼神……好熟悉!不由道:“跟我来!”然后转身朝前面走去,她跟在他身后,踩着他踩过的步子,之间相隔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始终保持在那几步之间。
片刻之后,便看到靠在岸边的竹筏。冷意潇径直踏上去,然后优雅的向她伸出右手,她却停在岸边,怔怔的望着他,神色复杂。
冷意潇既不催促,也不见丝毫的不悦,只静静地立在那里等她,直到她终于将手放进他温润的手心,借他之力踏了上去。他将竹筏撑离岸边一段距离,便放了手,任竹筏自己随风飘流。
果然是冷意潇的xing子,潇洒随意。/她看着他淡然如水的面容,问道:“你夜里常来吗?”
冷意潇淡淡道:“不常。”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
如陌坐了下来,将纤纤玉指放进水里轻轻拨动,平静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冰凉的温度让她觉得很快意。缓缓道:“意潇!去留随意,潇洒出尘。”
他心中一怔,是谁说过,他气质如仙、去留随意、潇洒出尘,应该改名叫意潇?从此,没有冷云啸只有冷意潇。他目光中划过一丝浓浓的悲伤,只瞬间已被隐藏。平淡道:“若意潇没看错,姑娘应是那位在栖心亭抚琴三日的琴仙如陌。”
她道:“何以见得?”
他道:“姑娘听懂了意潇的笛音!”
她叹道:“若感同身受,又何须jīng通曲音?”
他反问道:“意潇与姑娘并不相熟,姑娘不知意潇心之所想,若不懂曲音,何以感同身受?”
她凄凉一笑,不再作声。
他又道:“如墨,可是如墨生香!”
“不!”她定定的望着他不带任何感qíng的双眼,一字一字,声音清冷,坚定道:“是--再见如陌路。”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释然。竟是如陌,而非如墨!再见如陌路,倒是适合她这样清冷孤傲的女子。
她轻轻地动了动身子,脚滑向水中,冰凉的湖水漫过她的纤细的小腿,她却丝毫不以为意。
冷意潇看着她的动作,轻皱眉头,道:“为何不爱惜自己!”
“为何要爱惜?”她仰起头反问。
“一个人若连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怎能得到他人的怜惜。”在他看来,女子都是想要得到别人的怜惜。但又想起那日她抚琴离去时滴血的指尖,以及对自己伤口毫不在意的神态,也许,她不同!
她面色微变,声音变得决然而冰冷。沉声道:“他人的怜惜?!我--不需要!”
冷意潇看着她冰冷的眼底掩藏的那一抹悲伤,突然间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似清冷淡漠,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为了不受伤所以将自己变得冰冷无qíng,他自己不也正是如此吗!
她神色微敛,将整个上身往后倾,双手反撑,仰首望着天空,长发倾泻在竹筏上,轻轻叹道:“这样的夜色,若有酒多好!”
“你想喝酒?”她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她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想又如何?人生一世,并不是我想怎样…便怎样!”说着却笑了起来。
冷意潇也跟着笑,而此刻,他的笑容和她的笑容不尽相同,她笑得极尽讽刺,他笑得无比悲凉。
“如果只是想喝酒,那又有何难,你稍待片刻便是。”说罢,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便一跃而起,身姿飘逸如仙,直飞对岸,稳稳落在岸边。只余她在湖中央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不到片刻,他便已提着两坛酒,由对岸飞了过来,落到她面前,一脸轻松的模样,将其中一坛酒递给了她,淡淡笑道:“我平常都是这么对着?子喝,所以……没有碗也没有杯子。”
平常?!她秀眉轻蹙,脱口问道:“你常来这里喝酒吗?”
他楞了下,垂下眼帘,出口的仍是那淡然的两个字:“不常!”平静的面容依旧找不出一丝异色。
她眸光黯淡下来,低下头,不再言语,径直打开一坛酒,摘下面纱,双手捧起酒坛将酒倒入喉咙,依然是辛辣浓烈的感受。她不懂酒,但这并不影响她想喝酒的,都说,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能喝醉也是一种幸福,可惜的是,酒能醉人,却独独醉不了她,酒只会让她变得脆弱,所以,她不常喝酒,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
可是今夜,她却想喝。
冷意潇看着她的面容,怔愣不已,随后笑道:“名传京都城的琴仙如陌和神秘的辰王妃竟是同一人,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只怕是辰王也还不知晓吧!”
她淡淡的笑了笑,捧起酒坛再次将酒灌入喉咙。半个时辰后,一坛酒已空,纤手伸向另一坛酒,正yù打开,却被冷意潇握住。用轻柔的嗓音道:“够了,下次我陪你喝。”
她听着他的声音,如一阵风忽然间被注入了感qíng。收回手,苦笑着喃喃自语:“人生如梦,十年在眨眼之间,再相逢,面目已非昨。”然后站起身,走到竹筏的边缘,笑出声来:“呵呵……呵呵呵……”她的笑声凄凉而哀伤,仿佛经历了这世间的一切悲凉与绝望。
冷意潇站在一旁,看她的泪水溢满眼眶,再看她倔qiáng的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直到双眼gān涩,双眸无光。听她低喃道:“光yīn荏苒,时光飞逝,岁月哪堪回首!”
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熟悉是来源于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哀伤气息?还是她本该妖娆魅惑却散发着清冷孤寂的眼眸?又或许是她倔qiáng神色中极力抑制的泪水?说不清,心底却有一丝触动,有些微的疼,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陪着她。他认为,那是对她最大的尊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揭开后鲜血淋漓,他无意去做揭疤人。
不知不觉,东方已发白。
“天亮了!”她望向遥远的天边,轻纱再度覆面,眼中早已回复从前的清冷,唇角再现一贯的浅笑。
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声道:“是啊,天亮的真快!”
她该走了,新的一日,还有许多事qíng等着她去做。而此时,竹筏仍在湖中央。
她将目光转向冷意潇,淡淡道:“再会!”说罢腾空而起,身姿优美,仿佛飞升九天的仙女般,只是,她的目标却是对岸。然后,迅疾的往辰王府方向掠去。冷意潇怔愣,他竟没看出她身怀武功!这大半个湖的距离,如此轻轻松松的便跃了过去,轻功之高绝,当今世上,只怕也没几人可以与之相匹敌。
正文第十六章再现
三月间连绵的细雨覆盖了京都城的每一个角落,而人们的心qíng也因此变得抑郁不止。南宫晔面无表qíng的立在朝沐苑的回廊之中,看妆扮jīng致的橙衣女子一脸欣喜的向他姗姗走来,唇角浮出一抹残酷的冷笑。
“琴姬见过王爷!王爷已多日未来朝沐苑,琴姬还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好,惹王爷不高兴了呢!”说罢掩唇而笑,目光却朝着院中落个不停的雨水看过去,心中恼恨不已,王爷喜欢在院中听琴,这老天下起雨来怎么没完没了。转而又接着道:“近日雨水不断,不能在院中抚琴,只能请王爷移步入内了!”
南宫晔笑道:“为何要入内,兴许,雨中听琴别有一番滋味也说不定!”
琴姬一愣,随即又看了眼院中,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庞,想到好不容易画好的jīng致妆容,勉qiáng一笑道:“既然王爷有此雅兴,琴姬这就让人备琴。”
南宫晔面无表qíng的看着下人们将琴案放到回廊中,不悦道:“是本王说得不够明白,还是琴姬你故作胡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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