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一笑,更添几分丽色,从一开始对耿天赐动心锺qíng,到後来为了赌一口气,再到现在,两人揪扯了几年,她也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qíng了,只知道,自己不嫁他总不算是圆满,此时方舒了口气。
“安平只盼皇上能带来一个好嫂嫂,帝後龙凤合鸣,共治我龙霖天下,早日带来继承人,令天下百姓安心乐业。”
瞬间,连原本焦急的耿天赐也倒吸了口气,不敢置信,满堂大臣更是安静的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声。
上次触及这个禁区的阁老已经西去了,且今日公主不仅旧事重提,还提的这麽直白!
看在她是公主的面子上,皇帝大概会给点颜面,只是安平的婚事,恐怕就此作罢吧?
可是杜宇却丝毫未有生气的样子。
“准奏。”杜宇挑了挑眉,嘴角微勾,竟带出一丝从未见过的笑意,看呆了诸人,鸦雀无声。
随後杜宇宣布七日後大婚,又着令陈侍郎与内务府着力督办,众人就更像是做梦一样,等到缓过神来,杜宇都早已振袖一挥,下朝去了。
众人都各自作堆讨论了起来。
耿天赐皱了皱眉,看向赵丹元,他正驻足一脸恍然,恐怕也是蒙在鼓里,他摇了摇头,转而走向身後一名紫色官袍的清秀少年,“不知侍郎大人……是否有所耳闻?”
陈雨身为三品内书侍,总该知道皇帝的私事吧?
陈雨不慌不忙,拱了拱手,“启禀丞相大人,此事还未拟旨,而内务府之前也没有接到命令准备一应用品,恐怕是皇上临时起意。”
耿天赐也有些好奇,“只不知,这未来皇後,到底是什麽样人?”
总不会是官宦之女就对了,不然朝中不可能没有风声。
陈雨面上浮上一个难以言说的表qíng,更让耿天赐起了好奇之心。
陈雨看了看左右,近前耳语,“听说……皇上在後宫似乎金屋藏娇了一名女子,且私生子都这麽大了!”说着比了个高度。
耿天赐大吃一惊,“既然皇子都那麽大了,为何早不成婚?”
陈雨挑了挑眉梢,“听安公公说,那名女子似有不愿,”原本听到不近女色的皇帝囚禁了一名女子,他已经有些诧异,“恐怕,匆忙之间,正是为了以後位留住那女子吧……”
什麽样的女子,要用後位还留不住?耿天赐一时沈思,莫名其妙想到曾一夜误入的莲华阁,那肆意张扬红衣如血的女子。恐怕那样的女子就不愿住在宫里。
“我……”耿天赐犹豫了一下,转身yù走,他得赶紧跟上去,跟杜宇说清楚,他并不想娶安平。
陈雨一把抓住他,“哎?耿大人,请听下官一言!”
耿天赐愁眉苦脸,“安平她下朝就走,面都不跟我见,我想去说清楚估计都无法可想,你们是知道的,我哪里跟她qíng投意合的糊涂账?如今只有去求求皇上,皇上怜悯我南巡定州云州治理水道有功劳苦劳,折损我些颜面,看是否能将婚事作罢!”
陈雨笑的有几分神秘,“其实,你是想岔了,皇上刚才跟安平公主一唱一和,显然并不想你去反驳,皇上难得龙心大悦,你去触其霉头,恐怕不是个好主意,再者这事是公主提出来的,皇上正中心意,无论如何,都不会去驳回公主。”
他的话确实说到耿天赐心里。
他不是没跟杜宇推搪过,只是,杜宇以为他喜欢自己表姐,加之安平宽容,倒反过来说随便他纳妾,只要娶了安平就行。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要说是为了当年的甘糙一直不娶,那也不尽然,这麽多年,也该放下了,只是要娶安平的话,想到曾经那些旖旎的chūn梦图画,总会觉得索然无味。
陈雨声音更小了些,“我倒是觉得,既然现在是皇上要娶後,那恐怕,你去恳求那位‘皇後’,倒是比去求皇上更管用些!”
耿天赐点头,“你说的是,皇上既然还搞不定皇後,我去求皇後,若得只言片语,恐怕更有用!”
陈雨递给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自然,不过,皇上或许未必qíng愿你面见皇後,耿大人还是小心些吧!”
耿天赐抬头,认认真真看了他一眼。
待众人散去,耿天赐也早已急急忙忙不见了踪影。
陈雨不慌不忙往殿外走去,出了宫门,顺着护城河慢慢溜达。
他此时早已换了副表qíng,不似刚才那般八卦的模样,整个人安静的像河边的柳树。
他走到一个在河边钓鱼的斗笠男身边站定,往鱼篓里看了一眼,果然,一条都没有。
“大哥!”
男人手一颤,没有说话。
“我之前已打听过了,宫里那个孩子被囚在云霞殿,确实是跟小豆芽差不多大!”
只要想想有那麽一个孩子,是甘糙为他们三兄弟生的,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他的儿子,他就激动不已。
“她呢?”陈栋声音一颤。
陈雨又讷讷道,“她……好像……真的在宫中……”
“只不知在哪里……”
“他好像对此事极为小心,安公公守口如瓶,不肯告诉。我连问了许多小宫女,她们都不知qíng,这事,恐怕只有杜宇的亲信才知道。”
陈栋终於懊恼的收了竿,叹了口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他苦恼的把鱼竿往地上一摔,手臂青筋毕露。
若不是他当初一气之下要带小豆芽一走了之,就不会叫坏人趁虚而入,害的甘糙如今身入险境,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也不是想怪她,他只是……或许只是不能原谅自己吧……
陈雨想了想,终究没讲皇帝大婚之事再添烦恼,若是大哥知道了,只会更愧疚,“二哥呢?”
陈栋又叹了口气,“他听说魅离那些人又有动静,我便叫他去找白盟主和逐波仙子商议对策,当务之急,不能乱了阵脚,杜jīng卫此人也不可小觑。”
“你放心,虽然阿侨分不开身,我却带来了七星连弩和螳螂飞钩,就是拼了命,也会护的小豆芽突围皇宫。”
陈雨点头,“大哥也放心,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我已透露给了耿天赐。皇帝内臣之中,数他和逍遥侯有些功夫,又跟杜宇够亲密。逍遥侯对杜宇一派赤诚,不可利用,耿天赐却是不满赐婚,且能轻易出入宫廷,又对宫廷之中格局了如指掌。”
“而甘糙若是真被囚禁在内,耿天赐去求她时,此事或有转机。就算他找不到,我到时跟过去,制造一场混乱,杜宇自然会先去查看甘糙的安全,而你们正好趁乱带走小豆芽!”
陈栋皱眉,“这办法或许可行,只是,他既要拿小豆芽为质,怎会有人透露出小豆芽的住处,那云霞殿可准确?且,万一他要拿住小豆芽要挟甘糙怎麽办?”
他虽争一口气不愿去求那几人,却不愿拿小豆芽和甘糙的安全开玩笑。
陈雨想了想,“甘糙在宫中许多天,却从来没人见过她的身影,想来是被困住,既然困住了她,那麽杜宇或许也就不那麽在意小豆芽的价值了,恐怕就算我们救走他,他也不甚在意,亦不会派兵来追。”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七日後的婚礼。
陈栋点点头,这样甚好,他自己的儿子,不必去求那几人。
陈雨又道,“再者,杜宇要筹备婚礼,一应典礼少不了要jiāo给我拟旨督促,我会小心留意的!”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习惯,“你不是说……甘糙有几位夫君可以帮忙,其中不乏身手大乘之辈,那待我们救出小豆芽,甘糙的安全当不在话下。”
而立後一事大肆传开坊间,想必那些人很快会不请自来。
他眸光一黯,显然并不太适应。
女人也不再是自己的了,只有儿子才是真正属於他们的。
这麽一想,似乎又有了些力量,眼看大哥有些沮丧内疚,又劝道,“大哥且宽慰些,就算要救甘糙出来,一不知她的方位,二来岳大侠他们还未及赶来,现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能先救出小豆芽,先来探探路,再者合计救出甘糙时也能为她少些负累……她──不会怨我们的。”
他话语完毕,不再开口,目光却淡淡冷了下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面露复杂。
曾经他还在绞尽脑汁想要成为耿天赐那般的天子近臣,同哥哥一内两外查探她的下落,待找到她,让她过风光的生活,让她看看,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每日红袖添香再三督促才肯去读书写字的小孩子,他长大了,能给她优渥的生活。
他是陈家唯一一个毫无功夫的人,一身文气,落落大方,长袖随风飘摆。
曾经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现,年少荒唐的甜蜜chūn梦,为负载家人梦想去赶考,到後来如鱼得水畅游朝堂,如今一切都像是一场空。
怨她吗?不知道……
☆、(23鲜币)293.营救1
尽管耿天赐在内廷有些特权,但是想要找出媸妍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他并不像是陈雨,曾经专门打探过消息,他不知道“皇後”还被困着哪。
耿天赐出入宫廷向来自如,那时候内宫也没有什麽女眷,他想起陈雨的提示,要明着去求皇後怎麽也不是明智之举,便悄悄捉住一名有点眼熟的宫女,“这位姑姑,今日皇上在朝堂上宣布了立後之事,在下从南方赶回,刚好手头准备了一些孝敬,不知……”
那位小姑姑一听,脸色都白了,连连摆手,跟见鬼一样默不作声的走了。
耿天赐倒是奇了怪了,又问了两个,都是差不多反应,他拿出金银,对方根本不看就跑了。
这真是奇事,要说过去就算他什麽都不拿,那些小宫女还乐得凑过来跟他套几句近乎呢。
他一回头,不由一愣,跟正掌灯而过的悠荷姑姑打了个照面,悠荷是宫中资历已老的老人,也就是近两年放出去的事,想到自己方才qíng状落入她眼中,耿天赐尴尬的笑了笑。
悠荷回了一笑,“丞相大人这是……”
耿天赐苦笑,此时倒是有些没了劲头,有些颓丧,“我哪里知道,明明是这麽小事,个个跟见了鬼一样。”
他看了看悠荷,“今天殿上,陛下提到皇後……”
果然,悠荷的面色一下倏然变白,见她如此,耿天赐再想不到有什麽内qíng,也就是傻瓜了,他摆了摆手,便要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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