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没好气的吼道:“我媳妇我爱怎么抱怎么抱,你管不着!”
“萧泽……”杜衡咬牙大叫一声,突然抬脚狠狠跺在萧泽的脚上,那力道之大,跺的地板都咚的一声剧响,听得萧绎头皮直发麻,他心中暗道:这个堂嫂好威武,佩服,佩服!
萧泽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被跺断了,可是他还是不肯放手,反而抱的更紧,恨不能将杜衡紧紧勒进自己的血ròu里去。
“阿泽,你这么抱着堂嫂,她都不能呼吸了,更不好说话,横竖这里也没有外人,靖明他,唉,他说的是醉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把堂嫂放开,我们好好说会儿话不行么?”萧绎见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便笑着打圆场说了起来。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萧泽知道这是何园主人老何来了,才放开紧紧抱着杜衡的手。
老何端着一只样式奇怪的盘子走了进来,他没有理会萧绎萧泽,更没有理会伍靖明,而是直接走到杜衡的面前,笑着说道:“杜姑娘,您头一回来,老何请您尝尝香糙羊排,您很不用理会这些疯子,这边请。”杜衡看了看老何,然后便随他走到那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之前,老何将那怪模怪样的盘子放下,殷勤的为杜衡拉开高背靠椅,弯腰笑着说道:“杜姑娘请入座。”
杜衡疑疑惑惑的坐了下来,老何这才将盘子上的银盖取下,将一份热气腾腾的香糙羊排送到了杜衡的面前。杜衡见盘子两边只有刀叉,并没有她用惯了的筷子,便轻声问道:“这个怎么用?”
“阿衡,我来帮你!”萧泽大步走过来粗声说道。只见他将盘子拖到自己面前,拿起刀叉好一番舞动,只见银光闪闪不见刀叉全影。片刻之后,萧泽将已经切成小块儿的羊排送回杜衡面前,将叉子塞入杜衡左手之中,笑着说道:“阿衡,用叉子叉着吃就好。快尝尝,老何的香糙羊排可是大梁一绝呢。”
老何原本yīn沉着脸,可听萧泽夸自己,脸上到底露出一丝笑意,而萧绎与伍靖明两人则不屑的扭过头去,齐声道:“烧包!”
晚上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的杜衡早就饿了,而且这羊排味道的确非常好,没有羊ròu的腥膻之气,反而有种特别的异香。萧泽切割羊排也切的恰到好处,不大不小正好一口一块儿,杜衡很快就将份量不小的一份羊排全都吃光了。吃罢还向老何赞道:“很鲜嫩,还有淡淡的甜味儿,真的很好吃!麻烦你了。”杜衡看的出来这老何不是一般的厨子,自然不会象对厨子那样对他。
老何见杜衡吃光了自己jīng心烹制的香糙羊排,并没有时下贵女们那般吃东西必要剩下一大半的陋习,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明显了。
“杜姑娘,你下回来,老何给你做一味香醉鹅肝,比这个羊排还好吃!”老何见杜衡捧场,便笑着说了起来。
萧绎一听这话不由怪叫道:“老何你也太偏心了,我也夸你做的东西好吃,怎么不见你给我特别招待?”
老何朝萧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吃东西的心都不纯。”
好吧,萧绎萧泽伍靖明全都没话说了,的确他们从来没有认真品尝过老何的手艺,只是知道入口的东西味道不错,却从来没有去细细的口味。
老何收拾盘子走了,如他来时那般不打招呼。萧绎等人也都习惯了老何的行为,什么话都没有说。
吃饱之后,杜衡便也有了jīng神,她转过身子面对萧泽与伍靖明,沉声说道:“大哥,萧三公子,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伍靖明无法面对杜衡的双眼,只低下头不说话,萧泽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论怎么说都是他使了心计才bī杜衡嫁入宁亲王妃,别管他的动机如何,只这个行为便已经无法原谅了。
萧绎见萧泽与伍靖明都说不出话来,只得笑着说道:“堂嫂,这事吧,您还是听我来解释。”
杜衡立刻冷声说道:“萧公子,请唤我杜姑娘。”
萧绎gān笑一下,忙又说道:“这个……我先告诉您我是谁,我是阿泽的堂弟,就比他小几个月,我爹是当今皇上,我排行老七,您和他们一起叫我阿绎就行了。”
杜衡冷冷道:“原来是七皇子殿下,怪不得呢。不过你是七皇子与我何gān,我只问萧泽骗婚之事,还有,大哥,你明知道一切真相却不告诉我,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你不是真心愿做杜衡的大哥,还是这个人在你心中,远比杜衡重要的多。”
因为太过相信伍靖明,所以杜衡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伍靖明被杜衡说的无言以对,只能深深低下头来。萧泽见了忙说道:“阿衡,你不要误会靖明兄,是我与他订下赌约,bī他不能告诉你真相。”
杜衡冷冷道:“萧三公子,请称呼我为杜姑娘,还有,伍大哥的事qíng自有伍大哥去说,你替他说算什么?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好意思么?你们还敢说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么?”
萧泽急道:“阿衡,这与阿绎不相gān,你别连他也说上。”
杜衡冷道:“是,我与七皇子素不相识,此事七皇子纵是知qíng也不必特地告诉我,这事的确也七皇子无关,七殿下,方才杜衡所言并不包括你。”
萧绎苦笑道:“堂嫂,我们三个是拴在一条藤上的,挂住他们两个,我也跑不了,我知道堂嫂心中有气,您要出气尽管来,我萧绎决没二话,说实话这事的确是阿泽做的不好,他活该!堂嫂要是力气小打不过他,我替堂嫂来打好不好?”
杜衡略缓了声气说道:“七殿下,您别那样称呼我。今日我不想找谁的麻烦,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泽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杜衡沉声道:“阿衡,我骗你是我的错,我先向你道歉。你想知道事qíng的真相,那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靖明兄与阿绎是我生死相jiāo的好兄弟,当着他们,我绝对不会说半句假话。”
杜衡自见到萧泽之后看多了他的赖皮惫懒,还真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杜衡不由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说。”
“阿衡,我初见你之时是在昙净寺中,那时你去昙净寺礼佛,其实你是偷偷溜出去买药的,当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不知道你是否记得,在昙净寺之时有一夜你突然觉得有人在窗外看你。没错,那就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自见到你第一面后,我便睡不着了,竟做出半夜偷偷溜到你窗下的事qíng。”萧泽既然答应了实话实话,他就真的竹筒倒豆子说了起来。
“啊……竟然是你!”杜衡惊愕的叫了一句,那一夜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想竟然真的有人。萧泽点点头,深深的看着杜衡,眼中尽是qíng意。
“后来我让人请你父女到佛堂小憩,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小名儿,真好听!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娶这个姑娘为妻,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个人好,保护她,爱护她,不让她的脸上再覆满冰霜。”萧泽接着说了下去,直让萧绎伍靖明和杜衡全都听呆了。
萧泽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方玄色帕子折成三角蒙在脸上,低声问道:“阿衡,你还记得么,你那蒙汗药还真是利害,要不是桌上的半盏残茶,我们就会提早见面了。”
“是你?那杜鹏的手筋?”杜衡惊呼起来。
萧泽点点头道:“没错,是我,我听说你被杜鹏打伤,心里着实放心不下,便夤夜潜入建威将军府,夜探惜雨轩,为的就是看看你好不好!”萧泽的话中充满了qíng意。
杜衡看着萧泽,眉间笼起一抹难以言说的忧郁神色,这让萧泽看了极为心疼,他忙说道:“我察看过你的伤口之后便立刻去挑断了杜鹏的右手手筋,以此惩罚他打伤你之事。不过我手下很有分寸,只是让他从此拿不了武器,并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
杜衡点了点头,沉沉问道:“那剃头发之事也是你的杰作么?”
萧泽点头笑道:“没错,是我做的,那两个女人还有杜鹏着实可恶,我岂能不为你出气。若非怕那个女人突然死了会影响我们的婚事,我再不会让她活下去的。”
杜衡瞪了萧泽一眼,停了片刻方才说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qíng,为何却不在成亲之前告诉我,却要用那样的方式来bī婚,来自北疆的信想来也是你萧三公子的杰作吧?”
萧泽点点头道:“是,是我派人去北疆拿到书信的,可是你爹爹若是坚持不写,我也不会bī他,事实上,我反而会敬重佩服他。我当时就想过了,若是他不写信,我就告诉你事qíng的真相,不论求也好威胁也好怎么都好,反正要磨的你同意嫁给我。可是……”
“可是他写信了,没有半份犹豫就写了,就是因为有那封信,所以我纵然再不qíng愿,也上了你宁亲王府的花轿。”杜衡想起当日看信之时心中的绝望,面色又yīn沉起来。
萧泽点点头道:“是的,是因为那封信你才上了花轿,可是阿衡,你有没有想过你爹爹对你若真有父女之qíng,他怎么可能为了自保而将你推入火坑?我这么做不为别的,就为帮你看清你爹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你再被他虚假的qíng义继续欺骗下去。现在痛,总比以后痛来的轻些。”
杜衡沉默不语,脸上什么表qíng都没有。萧泽心里慌了,他暗自忖道:“她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阿衡,我知道你你喜欢医术向往自由,你放心,嫁给我只会让你更加自由的去做你的事qíng,而且……我保证,没有得到你的同意,我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最后这句话,萧泽是咬着牙硬挤出来的,天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紧张,他真怕杜衡直接说一句“我一辈子都不会同意。”那样他就彻底没戏了。
萧绎与伍靖明听完萧泽的话,便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萧泽已经用qíng如此之深,为杜衡做了如此多的事qíng!
☆、第一百零五回
杜衡听萧泽说完那长长的一段话,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萧泽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他紧张的盯着杜衡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可是杜衡脸上除了冰冷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表qíng,这让萧泽的一颗心深深沉入谷底,他觉得自己彻底没戏了。
萧绎与伍靖明也都紧张的看着杜衡,若说在刚才之前,伍靖明还是满心不忿的话,现在他则是完全被萧泽感动了。他暗暗的问过自己,喜欢杜衡的程度有没有萧泽来的这样深,伍靖明暗暗摇了摇头,他自知绝对不上萧泽,而且他也没有为杜衡做那么多的事qíng。其实夜入建威将军府,惩罚苏氏母子们之事对他伍靖明来说并不难,可是他却压根儿都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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