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_月色阑珊【完结】(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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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王太后点头道:“泽儿说的很对。阿衡,依太外祖母看来,不如明日就去吧。”

  “明日?”萧泽皱眉重复了一遍,明儿不是要去开棺验尸么,他怎么可以不陪着呢。

  苗王太后点点头,看着萧泽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对,就是明日,再晚了就不尊重了。”

  看到苗王太后的眼神,萧泽明白了,他点点头道:“太外祖母说的对,阿衡,我们明日一起去拜会张先生。”

  杜衡并不知道太外祖母明儿要带人去开她娘亲的棺木,便点点头道:“好。”

  苗王太后向萧泽笑着点了点头,显然对他的机灵与识趣很是满意。打开石悦心的棺材,揭破当年的真相,无论真相是什么,对杜衡都是种极大的伤害,只要有一丝可能,还是隐瞒着杜衡比较好。

  “阿衡,听说你有一只你娘亲亲手做的荷包,能不能让太外祖母看看?”苗王太后总算找到一个理由,向杜衡要起了她的荷包。

  杜衡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应道:“是。”她走到屏风后面取出一直贴身佩带的荷包,双手捧着走了出来。

  那是一只颜色已经不鲜亮的半月形荷包,这只荷包以嫩红色的缎子为底,绣着素白的杜若花,暗含着“若儿”这个rǔ名。这只荷包是石悦心亲手给女儿绣的,自她过世之后,只有五岁的杜衡没有能力保住娘亲的遗物,如今她也就只剩下这一件东西留做念想了。

  “太外祖母,这就是娘亲做的荷包。”杜衡声音有些发颤的低低说道。

  苗王太后伸出双手接过来,轻轻抚着那洁白的杜若花,涩声道:“多jīng细的针线啊,心心从小就手巧,这杜若花绣的就像真的一样,若儿?当初你外祖母是给你起了这个rǔ名吧?”

  杜衡轻轻点了点头,当着太外祖母的面,她不能说“若儿已死,如今只有阿衡”这样的话,那样会伤了太外祖母的心。

  “若儿,你知道你外祖母为何给你起这个rǔ名么?”苗王太后深qíng的抚摸着那只已经褪色的荷包,轻声问了起来。

  杜衡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在我们苗山,杜若花代表着幸福与信任,你外祖母希望你一生幸福,才给你起了这个rǔ名。”苗王太后伤感的低声说了起来。荷包依旧,可她的女儿她的外孙女儿却全都香消玉殒了,这让苗王太后如何能不触景伤qíng。

  杜衡脸上浮起悲伤之色,她的幸福,她的信任,全被那个她应该称呼爹爹的人给毁了。她还怎么能信任人,怎么敢去寻求幸福?

  萧泽见杜衡神qíng悲伤,只觉得心口仿佛硬了一块巨石,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他不要看到这样悲伤的杜衡,他只想让杜衡脸上不再有悲伤,不再清冷,他要杜衡脸上永远扬起明媚的笑容。

  “若儿,太外祖母也这么叫你,好么?”苗王太后知道重外孙女儿心结重重,若是一味的逃避,这个心结就会变成越来越大的死结,唯有直面心结,勇敢的面对,彻底的打开,杜衡才能从她自己结起茧中挣脱出来,才能得到新生。

  想要帮助杜衡破茧重生,首先得让她肯面对过去。重提若儿这个名字,就是苗王太后bī杜衡迈出第一步?

  想要帮助杜衡破茧重生,首先得让她肯面对过去。重提若儿这个“嗯,若儿真是个好孩子!”苗王太后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又对儿孙们说道:“大家听着,以后都喊若儿这个名字。”

  冯益等人忙躬身应了下来,却不明白老祖宗从来不在意称呼的,今儿怎么却为难起杜衡这孩子了。杜衡的为难和不qíng愿大家都能看的出来。

  萧泽见杜衡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赶紧笑着说道:“阿衡,我从来不知道杜若花竟这么好看,赶明儿我去多找些,在咱们园子里种上一大片可好?”

  杜衡恹恹的说道:“随你喜欢。”

  萧泽立刻笑着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拜见过张先生之后,我就去找花种子,现在正值chūn日,正是种花的好时节。对了,太外祖母,杜若花什么时候开?小子都等不及想看一大片杜若花呢?”

  苗王太后笑着说道:“夏日里开花,若是种上一片,到了夏日的确很是赏心悦目。”

  杜衡虽然出于孝道答应太外祖母这么称呼自己,可心里却很不自在,因此看上去也没了jīng神,偎在太外祖母身边不怎么说话了。

  可是苗王太后仿佛是叫“若儿”叫上了瘾,每与杜衡说话必以“若儿”打头,杜衡从最初的抗拒到无奈接受,最后已经到了听到“若儿”二字没有什么感觉的地步,苗王太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不再一口一个若儿的叫下去,让一直担心的萧泽偷偷松了口气。

  “若儿,太外祖母想你娘亲了,你能不能将这只荷包借给太外祖母一晚上?太外祖母拿着这荷包睡上一夜,也算是搂着你娘亲了。明儿就还给你好不好?”苗王太后见重外孙女儿已经被自己绕晕了,这才转入正题说起了荷包之事。

  杜衡一阵心酸,低声应道:“好。”虽然这只荷包她从不离身,可是太外祖母也想念她的娘亲,看着太外祖母苍苍白发,再想想她为自己千里奔波,杜衡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便轻声答应了。

  冯益萧泽等人真心给苗王太后跪了,这老太太真是太厉害了,他们刚才都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才能在不惊动杜衡的qíng况下把荷包中的休书取出来,可是都没有想出个好办法,老祖宗轻巧巧一句话就把问题解决了,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萧泽想让众人赶紧将那封休书取出来验看,便对杜衡说道:“阿衡,你看时候也不早了,嬷嬷身子还没好利索,我们送嬷嬷回去吧,也好让太外祖母早些歇着。”

  杜衡没有多想,点点头道:“好。”又向苗王太后等人行礼告退,众人将萧泽杜衡寥嬷嬷送出客院大门,看着他们一行走远了方才飞奔回客院上房,等着手最巧的花妮小心翼翼的折开荷包夹层,取出那份休书。

  果然在荷包夹层之中藏着一份薄薄的休书。花妮极小心的将休书取出送到太祖母的面前,苗王太后见那泛huáng的休书上还透着斑斑黑色血迹,接休书的手都颤抖起来。她知道,那斑斑血迹必是她唯一的外孙女儿石悦心临死之时吐出的毒血。

  “阿娘……”冯益叫了一声,想伸手拿过休书,苗王太后却将他的手推开,沉声道:“我自己看。”

  轻轻展开折成小方块的休书,苗王太后看完脸上尽是怒容,她压着xing子将休书放到身旁的桌上压平整,这可是证据,万不能因她的一时愤怒而毁了。

  放好休书之后,苗王太后冷声怒道:“心心是被毒死的,用的还是我们苗疆的桃花瘴。可恨杜大海竟敢以无子为由休妻,他长年出征在外,心心一个人怎么可能生出儿子!”

  “杜大海!本王不把你填了万毒坑,本王就不是上dòng苗王!”冯益厉喝一声便向外冲去。想到最心疼的外甥女儿竟然是被毒死的,死之前还受了那样的侮rǔ,冯益就觉得一股子火气蹿遍他的五脏六腑,只有用最残忍的手段将杜大海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冯益胸中这股怒火才能得到消解。

  “佧儿,快拦住你阿爷!”苗王太后一见儿子如发疯狂的野牛一般,立刻高声喊了起来。能制服盛怒中的冯益,除了冯佧之外不做他人之选。

  冯佧应声冲了出去,跃到冯益的面前往地上一跪,再拦腰一抱,冯益便动弹不得了。他只能抓着孙子的双肩大怒吼道:“放开我……”

  冯佧一面死死抱着他爷爷的腰,一面飞快说道:“阿爷,太阿嬷还有话说,您等太阿娘说完再出去也不晚。”

  “你……哼,放开,你这么缠着阿爷,阿爷如何能回去!”冯益气恼的吼了孙子一通。冯佧这才放开手站了起来,跟着他阿爷走了回去。

  “阿益,杜大海当然要收拾,但是桃花瘴更要紧,我们苗山的毒药怎么会出现在大梁,还被用来害死心心,这事得赶紧查!”苗王太后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她沉声吩咐起来。

  冯益这才将重点转到桃花瘴之上,他立刻说道:“是,阿娘,儿子这就派人回去查。不过一来一往少说也要三个月,难道还要让那狗贼子再活三个月么?”

  苗王太后道:“这里也没有咱们苗山的万毒坑,怎么填?现在有了这休书,事qíng倒好办了。佧儿,回头叫你妹夫过来,悄悄的,不要惊动了若儿。心心的墓地在何处,他应该能知道,就算是不知道也能打听出来。让他赶紧打听了,把地方告诉我明,明天他还得陪若儿去拜会张先生,不好与我们一同行动。”冯佧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萧泽正在与杜衡说话之时,忽见扣子在窗外挤眉弄眼指手划脚的,好似有什么话不方便直接禀报。萧泽皱了皱眉头,正想叫扣子进屋回话,却见扣子在手臂小腿处一个劲儿的直比划。萧泽立刻明白必是客院那边有人找他,便向扣子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先退下,回头他就出去。

  扣子在窗外比比划划,杜衡其实已经看见了,不过她素来不会主动过问萧泽的事qíng,因此只当作没有看见,还假装疲惫的说道:“我累了,要进去歇一会儿,你自便吧。”

  萧泽立刻笑着说道:“好好,你去歇着吧。这几日总也没人消停,真是难为你了。”

  杜衡本已经抬脚往内室走了,听到萧泽这话却又转过身子轻声说道:“阿泽,谢谢你。你比我更为难。”说罢便又转身走了。

  萧泽看着杜衡的身影,喃喃道:“阿衡,除了你,我再没有为难之事,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为难呢。”说完这话,萧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快步走出了上房。

  萧泽的话杜衡并没有听到,可是他那一声悠长的叹息却叹进了杜衡的心里。回到内室的杜衡倚在chuáng头,拿起放在枕边的医书,却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萧泽那一声叹息总是在她的耳边回响,让杜衡莫名的乱了心绪。

  萧泽来到院中,扣子赶紧上前回话,萧泽听完扣子的禀报,立刻赶往客院。苗王太后见到他,先问了一回杜衡的qíng绪,然后才将那封休书递给萧泽,让他看一看。

  萧泽捧着那纸薄薄的休书,却如捧着一块巨石,他看完休书并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皱起了一双剑眉,似是被什么问题困扰了一般。

  冯宝见状便问道:“泽儿,这休书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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