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_月色阑珊【完结】(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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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泽心中也纳闷,他来送萧淆是礼节,可不是与萧淆关系好,怎么萧淆说的却那么的暖昧呢。

  萧淆令人震惊的举动还在后头,只听他又说道:“三弟,大哥曾经做出许多对不起的事qíng,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大哥都要向你道歉,对不起。”说罢,萧淆退后两步,向萧泽深深的鞠了一躬,低下了他一直很高傲的头。

  “大哥?”萧泽惊呼一声,侧身避过并不受萧淆的礼。而萧淅则惊怒大叫道:“大哥,你疯了么?一大清早的你说什么胡话!”

  萧淆却不理会萧淅,也不在意萧泽是否受自己的礼,他直起身子,用前所未有的坦dàng目光看向萧泽,长舒一口气,他的神qíng很平静,脸上带着淡淡的解脱的微笑,萧淆用平和的语气对萧泽说道:“此番一别后会无期,三弟且自珍重。”

  说罢,萧淆对程氏说道:“我们走吧。”

  程氏低低应了一声,看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孙氏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愧疚。孙氏飞快奔到程氏的面前,抓着她的手哭道:“大嫂,你这一走可叫我……”孙氏哭的直倒气,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萧淆见状叹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我先上车了,你与弟妹话别吧。”

  愣在一旁的萧淅这才反应过来,他扑到车前一把抓住萧淆的手叫道:“大哥,是我无能,不能上书皇伯父求皇伯父收回成命,大哥你纵是生我是气也是应该的,你……你打我一顿出出怨气好么!”

  萧淆毫不犹豫的推开萧淅,淡然说道:“从我六岁那年被立为世子到昨日,未曾有过一日的安宁,唯有昨天晚上一场好睡到天亮。所以我根本没有怨意,我还非常感激皇伯父,是他老人家将我失去多年的安宁还给我了。离开京城,离开这是非之地,是我的幸事。二弟,你还在这里,好自为之吧。”

  萧淅愣住了,在他愣神儿的当口儿,萧淆已经上了车子,还见车帘放了下来,显然是不愿意再看到萧淅,与他说话的意思。萧淅被晾在下边,qíng形极为尴尬。

  那边程氏与孙氏倒是qíng真意切难舍难离,孙氏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程氏也是泪如雨下,她们俩人做妯娌两年有余了,平素又要好,这猛然间分开自是受不了的。

  孙氏一声声哭着“大嫂……”真是闻者落泪见者心酸,程氏抱着孙氏不放,边哭边安慰,在安慰的话语中不知夹杂了多少声“对不起”,只是孙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有意识到大嫂一直在向自己道歉。

  妯娌二人哭了好一阵子,程氏将孙氏jiāo给她身边的嬷嬷,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走到了杜衡的面前。

  “大嫂……”杜衡不太自在的叫了一声,自来她就怕见分离。

  程氏很认真的端详着杜衡,然后由衷的叹道:“三弟妹,你是个有福气的人,从前大嫂有些对不住你之处,请你不要记恨大嫂。”

  杜衡淡淡道:“大嫂言重了,都是过去的事,何必还都记在心里,我已经忘记了。大嫂此番随大哥前往山阳,多保重!”

  程氏颌首道:“谢谢你。三弟妹,你二嫂她是个好人,日后若是能照应着,就请照顾一二吧,她也挺不容易的。”

  杜衡沉默片刻方才轻声道:“大嫂说左了,二嫂与我是妯娌,理当相互照应才是。”

  程氏轻轻点头,低声道:“对,是该相互照应,是我说错了。”

  许是在车中等的有些烦了,萧淆隔着帘子唤道:“时候不早了,赶紧上车走吧。”

  程氏应了一声,回身便往马车走去,萧泽却出声叫住她,“大嫂且站一站。”

  程氏停下来回头看向萧泽,萧泽快步走过来,将一个并不很厚的信封递给程氏,很随意的说道:“这是我写大哥大嫂的信,上了车子再看吧。”

  程氏接过信,抬头看向萧泽,想想当初她刚嫁入王府,萧泽还不到她的肩头,如今却已经比她还要高出一头了,这六年当中,她这个本应该看顾小叔子的大嫂却从来没有这萧泽做过任何事qíng,甚至还做过一些对萧泽不利的事qíng。想到这里,程氏觉得无颜以对萧泽,猛的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说罢便慌慌张张的上了车子。

  车夫甩起马鞭,口中低叱一声,马儿缓缓走动起来,随着马蹄声越来越紧,那辆载着萧淆程氏夫妻的马车越跑越快,不多时便消失在宁祥街的尽头。

  被大哥大嫂冷遇,甚至是视若无睹的萧淅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一见马车跑起来立刻转身便走,孙氏追随他的脚步略慢了片刻,便招来一声毫不留qíng面的怒斥。孙氏身子猛的一颤,低下头不让人看见她眼中的羞怒,赶紧追着萧淅去了。

  萧泽与杜衡倒是在门前多站了一会儿,直到看着马车在视线中消失,夫妻二人才返回王府。看到萧淆就这么离开王府离开京城,萧泽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他原本应该高兴的,可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心中还有种怅然若失之感。萧泽真不明白自己如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杜衡倒还好,她与萧淆程氏夫妻相处的不多,而且每一次的记忆都不那么愉快,萧淆程氏走了,对杜衡来说是消除了一个她生活当中的不安定因素,所以杜衡虽然说不上欢喜,可是心qíng还算不错。

  因为心qíng不错,所以杜衡在看到萧泽有些索然之时,难得的主动与他说话了。“阿泽,你要不要去看看父王娘亲?”杜衡如是问道。

  萧泽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要去么?”

  杜衡轻轻点头道:“嗯,今儿太医来给娘亲诊平安脉,我总是要过去的,便不弯回jiāo泰园了。”

  萧泽“哦”了一声,轻声道:“我陪你一起过去。”

  杜衡点点头,便再没说什么,只是与萧泽默默的往前走,自她嫁给萧泽,这还是头一回萧泽如此沉默。可偏就是这沉默倒让杜衡心中有些个说不出的滋味,仿佛有一丝丝的心疼。

  夫妻二人穿过月dòng门,刚刚进入上房所在的院子,便已经听到萧淅的声音了。“父王,儿子昨儿见您的脸色不太好,特意让儿子的媳妇给您炖了一盅野山参珍珠jī汤,炖了整整一宿,味道好极了,您尝尝看。”

  萧泽闻言不屑的轻嗤一声,这萧淅还真是用心呢,那头才将大哥挤兑的被贬出京城,这就跑来向他们的父王献殷勤了。他还真把父王当着了老糊涂,就他那点子手段心机,真不够父王看的。

  “阿衡,你先去看娘亲吧,我去给父王请安。”萧泽不想让萧淅有更多的机会见到杜衡,便对杜衡轻声说了起来。

  这话正合杜衡的心意,杜衡自己也不愿意见到萧淅,萧淅那若隐若现的下流眼神让杜衡极为烦感,否则她也不会在王府中唯二的两次出手都是针对萧淅了。说起此事杜衡心中还有些惊讶,怎么这次萧淅那么快就不痒了呢,这不太可能啊,她的痒粉岂是那么容易破除的。

  萧泽先将媳妇送到娘亲的房外,然后才去给父王请安。他走入房中之时,只见他的父王面色极为yīn沉,而二哥萧淅则跪在地上,他的衣裳湿了好大一片,在萧淅的腿边还有一只被打破了的云龙纹青花炖盅,炖盅附近散落了好些jīròujī骨参段之类的东西。

  “父王,这是?”萧泽惊讶的问了起来。

  宁亲王爷抬头见是三儿子来了,脸色略略和缓一些,沉沉道:“没什么,你二哥失手打了盅子,正跪着请罪。泽儿,你怎么过来了?”

  萧泽微笑说道:“今儿是太医来给娘亲请平安脉的日子,儿子就随媳妇一起过来了,她去陪着娘亲,儿子过来给父王请安,顺便借几本书。”

  听了三儿子坦坦dàngdàng的一番话,宁亲王爷的心qíng又好了许多,他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很好!”那很好二字显然有所指,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萧淅面皮已经扭曲的不行了,恨意无法遏止的在萧淅心中疯长起来。萧淅发誓自己从来都没这么恨过萧泽。

  “父王,二哥失手打了盅子也不是什么大错,况且他的衣衫也污了,您就原谅二哥一回,让他回去换衣裳吧。”萧泽用闲话家常的语气说了起来,让宁亲王爷听罢觉得心中很是慰贴。

  “看在你三弟说qíng的份上饶你一回,去吧!”宁亲王爷挥了挥手,就象赶苍蝇似的,让萧淅恨的差点儿把牙根咬断。同样都是儿子,他的父王也太偏心眼了,萧泽就什么都好,而他就什么都不好。萧泽明明空着手来的,语气还那么轻慢,偏偏父王就喜欢。而他处处谨慎陪着小心,却处处不讨好。好心好意送盅野山参珍珠jī汤,还被他的父王摔了个粉碎。萧淅真是越想心中越恨,竟不是只恨萧泽,连他的生身父亲都恨上了。

  萧淅死命压住心中的愤恨,低头头站了起来,闷闷说了一句“谢父王”,便匆匆离开了抱朴园。

  萧淅走后,宁亲王爷突然问道:“泽儿,你大哥大嫂临走之时都说了些什么?”

  萧泽也不隐瞒也不夸大,只是如实将刚才在东侧门发生的事qíng说了一遍。宁肯亲王爷听罢,皱眉问道:“泽儿,你大哥大嫂如何都向你道歉?”

  萧泽摇摇头道:“儿子也不清楚,许是觉得从前没有只照顾二哥,没有照顾我这个三弟吧,儿子瞧着大哥如今的神气倒与往日大不一样了。”

  宁亲王爷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萧泽轻声道:“没了世子之位,大哥看上去倒象是轻松了许多,人也显的有生气了,说话也平和了,儿子觉得比他从前更象个做哥哥的。”

  宁亲王爷皱眉道:“竟会这样,泽儿,此言当真?”

  萧泽轻声道:“父王,这只是儿子的感受,其实大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儿子也不能揣测。儿子宁愿往好里想,也希望大哥今后能过的好。”

  宁亲王爷叹了口气说道:“唉,说的是,世间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泽儿,父王问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论你给父王什么样的答案,父王都会如你所愿。这个机会父王只给你一次,你回答之前一定得想好了。”

  萧泽见父王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立刻也正色回道:“是,父王,儿子一定实话实说,绝对不会有半句违心之言。”

  宁亲王爷点点头,极郑重的问道:“泽儿,你可愿做世子?”

  想也不想,萧泽立刻摇了摇头,他很认真的看着父王的双眼,坚定的说道:“父王,儿子从来没有过做世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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