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_月色阑珊【完结】(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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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父王呢?”孙氏回到博行园,迈步走入上房命丫鬟们都退下,只身一人走到chuáng前,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丈夫,眼泪扑漱漱的掉了下来。滴到了萧淅的手背之上。

  萧淅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那一声:“淅儿……”,又觉得手背一湿,立刻睁开眼睛看向孙氏,目前越过孙氏看向她的背后,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萧淅便低声急促的问道:“你怎么了,父王怎么没来?”

  “二爷,您不用看了,父王根本没打算过来,我去求父王之时,父王连好脸色都没有,脸色yīn沉的吓人,我把您正发高烧之事说了,可是父王根本不在意,也不拿帖子请太医,只是打发人去请济世堂的大夫。”孙氏哭着说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萧淅惊呼起来,他很清楚他的父王是什么样的xingqíng,他面上看着很刚硬,其实最是心软,他又是父王心爱的儿子,他发了高烧,父王怎么可能狠心不管。这就是萧淅的认知错误了,他到现在都没有认清事实,他的所做所为已经伤透了他父王的心,早就不是什么最心爱的儿子了。

  “二爷,妾身没有骗您,这是真的,母妃还说了一句让父王来看您,可是父王却说他也不是大夫,来看有什么用。还斥责妾身没有在chuáng前守着您。当时三弟妹也在,妾身实在是没脸极了。”孙氏边说边哭了起来。她其实更在意的是在弟妹杜衡面前失了做嫂子的体面,至于公公来不来看丈夫,孙氏其实并不很在意。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丈夫的伤病全是被公公打的,公公若是来看丈夫,这岂不是变相向府中各色人等昭示打错了么。其实只要用心想一想,便知道公公不可能过来的。

  萧淅恨的直捶chuáng,直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不信父王真的不要我这个儿子了,他就算不念父子之qíng,也得顾忌御史言官们的参劾。宠庶灭嫡这个名声便是父王也背不起。”

  孙氏见丈夫双眼血红的样子吓人极了,也不敢指出萧泽也是正经的嫡出公子,宁亲王府从来都没有过庶出的孩子,那宠庶灭嫡的说法根本不可能成立。

  夫妻两人还没商量出个头绪,外头便传来丫鬟的回禀之声,“回二爷夫人,高管家将济世堂的huáng大夫请来了。”

  萧淅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当时便要翻脸,难道他堂堂王府公子连让太医瞧病的资格都没有了么。想当初三弟萧泽哪一回不是由太医看诊的,凭什么他的待遇比萧泽还不如,他可是比萧泽尊贵的多的嫡出王府公子。

  孙氏见丈夫要发作,忙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说道:“二爷,是父王命人请huáng大夫的。”

  萧淅听了这句话,立刻如漏了气的皮囊一般,再也鼓涨不起来了,只闭上眼睛低叹道:“叫他进来吧。”

  孙氏向外唤了一声:“请高管家陪huáng大夫进来给二爷看诊。”便快步走到设以chuáng头旁边的缂丝玉堂富贵大屏风看回避了。

  少顷,高荣陪着济世堂的huáng大夫走进来给萧淅看诊。如今已经是暮chūn时分,天气开始热了,萧淅又被毒打一回,胸中憋了怨毒之意,身体里也积了些火毒,因此也确实在发烧,只不过没有孙氏说的高烧到昏昏沉沉的程度罢了。

  huáng大夫虽然遵祖训不入太医院,可他的医术好,平日也常给达官显贵们看病,因此知道这些人最是惜命,那怕是只有一分的病,也得夸张到十分的程度,所以倒也没有往别处想,只顺着萧淅的心思说他高烧的不轻,需得多多吃上几副汤药才行。当然huáng大夫也不是什么脾气极好之人,他在药中格外回重了huáng连的份量,这一碗药喝下去,定然得把萧淅苦的这辈子都不想再喝汤药了。

  诊完脉高荣陪着huáng大夫退下,高荣低声问道:“huáng大夫,我们二爷的病qíng如何?”

  huáng大夫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不无讥讽的说道:“天热了,喝些汤药退退火正是时候。其实老夫来不来都一样,只煎上一碗浓浓的huáng连汤,二公子的烧也就退了。”

  高荣本就是个机灵人,一听huáng大夫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想到二公子到底被毒打了一回,少不得也要问上一问。高荣便又问道:“huáng大夫,我们二公子身上的伤势……”

  huáng大夫冷笑一声说道:“到底是王府公子金贵,寻常百姓家中老子揍儿子一顿,哪里还用请大夫的,趴几日就没事了。”

  高荣听了这话知道二公子的棍疮伤并不要紧,再有几日也就养的差不多了,心里便有了谱儿。他奉上诊金将huáng大夫好生送出王府,便往抱朴园回话。

  高荣回京之后曾被萧淅几次闹的没脸,心中自然也有怨气,因此在回话之时,高荣非但没有回护萧泽,反而将huáng大夫的话略做修饰之后向宁亲王爷禀报了。宁亲王爷听罢心中怒意更甚,差点儿命人将萧淅再拎过来狠狠打上一顿才能解气了。

  中午时分,萧泽回王府陪媳妇儿吃午饭,杜衡有一搭没一搭将上午发生之事告诉给萧泽,萧泽听罢惊道:“父王怎么又动了怒?”

  杜衡看了萧泽一眼,低声道:“难道不是你叫人将消息透露到父王跟前的?”

  萧泽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之色,他旋即掩过,看着杜衡正色说道:“阿衡,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qíng,你觉得萧淅配做我的对手么?他心心念念谋求的世子之位对我来说却什么都不是。我更加不会为了打击萧淅而去利用父王。”

  杜衡沉默片刻,方才开口涩声说道:“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萧泽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是你想多了,而是你根本不了解。阿衡,我知道你生日照顾娘亲,还要看顾灵儿,已经很辛苦了,可是我还是想让你偶尔也能抽点时间来了解我。我的一切对你都不会隐瞒,只要你想知道,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

  杜衡垂下双眸,她忽然有些心虚,不敢直视萧泽的双眼,刚才说那句话时她并非有心的,只是不知怎么便突噜出这么一句,其实话一出口杜衡便后悔了。她早就知道在萧泽的心中,父王娘亲的份量极重,萧泽宁可自己承受委屈伤害都不会让他们有一丝的为难,自己刚才的话真是太过份了。

  萧泽见杜衡低头不语,还以为是自己刚才将话说的太重了,忙挪到杜衡身边坐定,打叠起百般柔qíng轻声说道:“阿衡,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不不开心,我……”

  杜衡突然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萧泽那着急的神色,杜衡心中一叹,低声幽幽说道:“原是我说错了话,我该向你道歉才是。”

  “不用不用!阿衡,只要你别误会我,你想说什么都行。”萧泽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刚才的小小不痛快立刻被他甩到了九霄云外。

  ☆、第一百七十九回太子心思

  “殿下,萧淅因夜不归宿受宁亲王爷重责,据探子禀报,打的着实不轻,估计短时间内不能出府,燕娘这步棋怕是要闲置一段时间了。”一个面色微huáng,颌下有三缕稀疏胡须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向一个正在把玩着一只玲珑紫玉如意之人禀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萧绰。

  “真的只是因为夜不归宿?”太子拧眉冷声问道。

  “是,宁亲王府早就有这条家规。”那留着三缕胡须的男子以极为确定的口吻说道。

  太子沉沉点了点头,冷声道:“公孙先生,萧经那边有什么动静?”留着三缕胡须的男子是东宫洗马,太子最看重的心腹谋士公孙敬。

  公孙敬微微一笑说道:“自前番皇上申斥了皇后娘娘,恪郡王的气焰被打消了许多,小动作也基本上都停了。”

  太子皱眉道:“这个孤知道,说些孤不知道的。”

  公孙敬敛了笑容赶紧说道:“回殿下,恪郡王的确安份许多,可是恪郡王妃前日进宫请安,出宫后便派人去宁亲王府下帖子邀请宣宜郡主与三少夫人,参加恪郡王府大姑娘的百日宴。”

  “哼,不过是个侧妃所生的庶女,值得这么大费周张的庆贺。”太子闻言冷冷说了一句,不屑之qíng溢于言表。

  恪郡王府的大姑娘并不是王妃生的,而是由才被封为侧妃的司寝女宫袁氏所出,嫁给恪郡王已经快两年的王妃李氏并没有怀上身孕。做为嫡子出身的太子,自然看不上弟弟府中的小庶女。

  “殿下,百日宴不过是幌子,这必是皇后娘娘安排下来,给恪郡王拉拢宁亲王府三公子的手段。”公孙敬低声分说起来。

  太子点点头,沉声道:“必是那个女人安捺不住了。不过若是过百日,她们怎敢不邀请太子妃?”太子并不记得太子妃提过此事,便又皱眉问了起来。他可以看不上四弟萧经,太子妃便是接了帖子也不会出宫。可是萧经倘若敢不给太子妃下帖子,以太子睚眦必报的xing子,必得狠狠记上萧经一笔。

  公孙敬笑着说道:“明面上的理由自然是不敢因庶女之事惊动太子妃娘娘,私下么,皇后娘娘怎么肯给太子妃娘娘多见外命妇的机会呢。”

  太子妃嫁入东宫,一年也难得出宫一次,与外命妇偶尔的接触也只是在外命妇入宫朝贺之时说上一两句闲话,除此之外再无机会单独与外面妇见面。皇后如今对太子夫妻极为防备忌惮,越发不会给太子妃出宫的机会,外命妇们有饮宴聚会也都不敢给太子妃下帖子,便是下了帖子,太子妃想出宫赴约也是千难万难。而太子妃人虽不到,可是该出的礼却一点儿也不能少。可以说当今太子与太子妃可算是满大梁最憋屈的一对夫妻了。

  “哼,真真是处处掣肘!”太子恨恨的说了一句,再也没有心思盘弄手中的玲珑紫玉如意,将之丢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动,吓的在殿外服侍的小太监都缩了脖子。自打宁亲王府的世子被废,太子的脾气一天坏似一天,他们如今日日胆颤心兢,生怕一个不小心碍了太子殿下的眼,被拖下去乱棍活活打死。有小太监偷偷算过,自从宁亲王府的世子被废之后,东宫已经打死了五六个小太监。但凡有点儿门路的小太监都在想法子调出东宫也好保全一条小命。

  “殿下息怒,其实世子被贬回山阳,对您倒也不是坏事。萧世子能力手段都有限,留他在您身边也不堪大用。”公孙敬一向看不上萧淆,见太子因为萧淆被贬之事已经烦躁了许久,他再也忍不住不劝上几句了。

  “公孙先生如何这么说,阿淆才gān虽然普通,可与孤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qíng份,况且他对孤极为忠心,再不是那等首鼠两端之人。”太子愤愤说道。他所说的首鼠两端之人,指的便是那些在他与恪郡王萧经之间犹疑不定的勋贵官员们。那些人明面上对他敬畏有加,可是暗地里却谁也没把他这个国之储君当回事儿。毕竟皇上对太子的不喜今年已经摆到明面上了,数次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斥责太子,让太子颜面尽失。这也是太子近来越发喜怒无常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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