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整日跟在萧泽身边,已经将萧泽的jīng明细致学了个七七八八,他没有象轩辕岳那般气恼,只是蹲下来仔细查看他曾经放置刺客尸首的位置。
“轩辕大爷,您看这里特别湿。”扣子指着一大片cháo湿说了起来。
轩辕岳随口说道:“昨日下过雨,糙被打湿了不稀奇。”
扣子摇头道:“不对,轩辕大爷您看,这里特别湿,而且颜色也与别处不同。”扣子边说边低头仔细察看,他还用手轻轻摸了摸地上那摊cháo湿暗huáng的稻糙。
“咝……”扣子突然倒抽一口凉气,猛的将手撤了回来。
轩辕岳眉头猛皱,沉声问道:“扣子,你怎么了?”
扣子举起右手亮于轩辕岳的面前,急急道:“轩辕大爷,这糙烧手!”
轩辕岳定睛一看,只见扣子右手的三个指头表皮发黑,象是被烧焦了一般。“啊!”轩辕岳惊呼一声,立刻扯下腰间的酒壶拔去塞子拽过扣子的手,将壶中烈酒全都倒在扣子的手上,扣子接触过稻糙的手指头上泛起一层细细的白沫,那层白沫被烈酒冲落到地上,扣子手指上的灼烧感才消减了许多。
“轩辕大爷,这是?”扣子惊愕的问道。
“果然是化尸水!想不到这种东西又重出江湖了。扣子,算你命大。若是你再早一刻钟碰触这些稻糙,你这只手就废了。”轩辕岳倒抽一口凉气,沉声说了起来。
扣子大惊,化尸水这种yīn邪之物他也是听说过的,只是从来没有见识过,想不到今儿险险就要中了招。“轩辕大爷,看来这里不能住了,得尽快去山庄或者回王府。”扣子担忧自家主子的安全,急急说道。
轩辕岳点头道:“没错,这里离山庄近,立刻安排公子回山庄。”
“不行!得回王府,三爷去了山庄更没法养伤。”扣子突然想起山庄上那个让人心烦的芸娘,便又立刻叫了起来。
轩辕岳脸色yīn沉眉头紧锁,半晌方点头道:“嗯,我立刻安排人手护送公子回京。”
扣子点点头,低声抱怨道:“若是山庄里有个缠人jīng,其实三爷去山庄养伤更合适。”
轩辕岳沉默片刻后点点头道:“这事是得尽快处理了。扣子,你去向夫人禀报,请夫人定夺,我还要在这里勘验一番。”
扣子点点头,轩辕岳说的没错,到底怎么办还得由主子定夺,他不能直接做主的。
“红菱,三爷醒了么?”扣子回到正房门前轻声问了起来。
红菱摇摇头,轻声说道:“三爷睡的正沉,扣子,你有事?”
扣子低声道:“对,我有急事要向夫人禀报。”
红菱立刻转身进房禀报,少倾便又走了出来,低声对扣子说道:“夫人传你进去。”扣子点点头,飞快的走入房中。
“扣子,有什么要紧之事?”杜衡看到扣子急急走进来,微微蹙眉相问,语气中略带一丝责备之意。做为一个大夫,最看不得的就是病人不好好养病。
“夫人,小的拖回来的刺客尸首已然被人用化尸水化了,此处已经不安全,小的来请夫人的示下。”
杜衡听罢心中暗惊,可脸上神色未变,她略想了想才说道:“扣子,立刻安排回王府,命轩辕岳带人暗中护卫。”
扣子应了一声便要往外走,杜衡却又叫住他道:“等一下,马车中多多铺设锦褥,务必不可让三爷在路上受了颠簸。”
扣子忙又应了,心中暗自替自家主子欢喜,经此一难,夫人总算是将三爷放到心坎里了,要不然也不会特别吩咐,三爷总算是守出来啦……
☆、第二百三十六回回京
京城,宁亲王府之中,宁亲王爷和王妃一起逗弄小儿子,丫鬟彩练打从外面走进来,屈膝回禀道:“回王爷王妃娘娘,枫山那边庄子上的庄头求见。”
宁亲王爷与王妃听着这话意思不对,都微微皱皱了眉头,王妃立刻命*将源哥儿抱下去,看向丈夫说道:“王爷,莫不是泽儿和若儿有什么事,快传进来吧。”
宁亲王爷点点头,命人将庄头传了进来。庄头刚一迈进房门便扑通一声跪下高声叫道:“小的庄进孝请王爷安,请王妃娘娘安。”
宁亲王爷皱眉沉声道:“庄子上出了什么事?”若非庄子上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各庄的庄头每年只送租子之时才会进京,平时是不进京请安的。
庄进孝一连磕头一边说道:“回王爷的话,三爷与三少夫人去山上赏枫遇刺……”
“啊……王爷……”王妃一听到儿子和儿媳妇遇刺,一把抓住丈夫的衣袖惊叫一声,脸上煞白一片,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爱妃莫慌,听他说完。庄进孝,你三爷与三少夫人现在qíng况如何,还不快说!”宁亲王爷揽住王妃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低声安抚一句便瞪向跪在地上的庄进孝,眼光如刀一般。
“回王爷,三爷为保护三少夫人而中了毒箭,三少夫人无恙。三少夫人已经为三爷拔了毒箭,也就近抓了药给三爷煎服,小人赶来王府报信之时,三爷尚在昏迷之中,兹事体大,小人不敢不立刻来向王爷王妃娘娘禀报。”庄进孝赶紧说了起来。
宁亲王妃听说儿子中了毒箭尚在昏迷之中,眼泪流的越发汹涌了,她抓着丈夫的手急急叫道:“王爷,快派人把泽儿接回来……”
宁亲王爷用手拭去妻子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爱妃莫哭,幸而泽儿媳妇没有受伤,她的医术极好,有她在泽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宽心,本王这便亲自去接孩子们回府。你立刻进宫向母后和皇兄禀报,同时安排人去请太医回府候着。”宁亲王妃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了,只能拼命的点头。
做为皇室宗亲的宁亲王爷无旨不得出京一步,那怕只是去京郊的庄子上也得事先请旨。可是此时宁亲王爷心挂儿子,已经顾不上进官请旨了,只有让王妃代他进宫禀报。
庄进孝低头跪在地上,耳朵却是支楞着的,他听到王爷王妃竟然没有丝毫怪罪三少夫人之意,不免暗自惊心,同时也隐隐有一丝后悔之意,早知道王爷王妃这般看重三少夫人,他就不这么暗暗给三少夫人上眼药了。别回头眼药没上好反而让他吃了瓜落儿,还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庄头之职。庄进孝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理会,宁亲王爷已然大声命人传管家高荣,着他立刻安排人马随扈出京。
宁亲王夫妻各自更衣,分别入宫和出京。宁亲王爷带人赶到城门之时,十数骑锦衣飞骑从宫中赶来,他们不止带来了当今的手谕,更奉旨随宁亲王爷一起出京接回萧泽夫妻。宁亲王爷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带人往枫山脚下的庄子赶去。出京不到二十里,宁亲王爷一行人就遇上了乘着马车缓缓行来的萧泽等人。
“怎么停下来了?”坐在车中照看萧泽的杜衡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心中立时一紧,立刻向外沉声问了起来。
“回三少夫人,王爷在前面。”一名王府侍卫匆匆跑到车前躬身禀报。
“父王?”杜衡低低惊呼一声,扭头看了趴卧在锦褥上的萧泽一眼。萧泽听到这段对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原本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以他的聪明,岂会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儿。
“阿衡,扶我起来。”萧泽吃力的说了一句,便想用右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杜衡吓了一跳,忙阻止他道:“阿泽你别乱动,当心挣裂伤口,我下去向父王禀报。”
萧泽摇头道:“不,我得起来。”
小两口正说着,车厢外传来红菱脆生生的声音:“婢子请王爷安。”原来是宁亲王爷已然来到了马车旁边。
杜衡忙撩开车帘想下车,可宁亲王爷却摆手道:“泽儿媳妇不必下来。泽儿怎么样了?”宁亲王爷边说边踩着脚踏躬身上了马车。
“父王,儿子没有大碍。”萧泽让杜衡扶着自己勉qiáng坐起身来,用低哑的声音说道。
宁亲王爷一见儿子起身,赶紧冲上前坐到榻上,扶住儿子的身体,让他侧靠在自己的怀中,心疼的皱眉斥道:“胡闹,伤的这么重怎么还敢起身,快躺下。”
杜衡见公公扶住萧泽,便屈膝行礼,内疚的说道:“儿媳妇请父王安,都是儿媳没用,连累三爷受伤了。”
萧泽一听这话立时急了,忙叫道:“父王,这不关阿衡的事。”
宁亲王爷看向杜衡和缓的说道:“泽儿媳妇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到底发生了何事回头再说,你且先说说泽儿到底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
杜衡忙说道:“回父王,三爷左肩上部中了毒箭,万幸不曾伤到筋骨,已经解了毒,只是三爷失血过多损了元气,需要仔细将养百日才能恢复健康。”
宁亲王爷听了这话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将养百日便能恢复,比他之前想象的已经好太多了。面上流露出一抹笑容,宁亲王爷用更加和缓的语气对杜衡说道:“万幸泽儿媳妇你jīng通医术,才能及时救治泽儿,泽儿娶了你,真真是我们王府之幸。”
杜衡原本就觉得萧泽是为了救自己才会中了毒箭,如今见公公非但不怪罪自己还这般夸奖,她心里越发不难受,忙站起来摇头道:“父王谬赞了,三爷若非为救儿媳,也不会被毒箭she伤,儿媳……”
宁亲王爷立刻打断杜衡的话,大声说道:“泽儿媳妇此言差矣,泽儿是你夫君,他就该护着你。”
杜衡听了这话,眼圈儿一红泪水便涌了出来,她真的没有想到公公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萧泽一见杜衡落泪,立时心疼的象什么似的,急急叫道:“阿衡你别哭啊!都是我不好,我该再敏捷一些的,那样就不会中毒箭害你伤心了。”杜衡忙低头用手拭了泪,不好意思极了。宁亲王爷见儿子伤成这样都不忘安慰媳妇,心中又是发酸又是好笑,不过又见儿子还能喊叫出声,想来伤势真的不要紧,心里便也更加松了一口气。
倒是杜衡听萧泽大叫出声,生怕他又牵动伤口,赶紧抬头察看。果然见萧泽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子,他的眉头也紧紧拧了起来,想来刚才叫了那一声真的让他扯动伤口,这会儿正疼的不轻。杜衡赶紧探身上前,拿帕子擦去萧泽额头的汗珠,低声嗔道:“你别乱动乱说,仔细挣裂伤口,回头又有要吃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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