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经刚刚眼红完了萧泽,现在又开始眼红萧绎了,户部掌管国库,藏掖是最大的,他父皇是什么意思,平日也不见萧绎怎么得宠,怎么给了他这样大的好处?萧经悄悄看了萧绎一眼,只见萧绎面上无喜无忧,只恭敬的应声称是,看上去很是稳重,萧经心中又是一紧,立刻将萧绎视为最大的对手,开始盘算着如何给萧绎下绊子坏了他的差事。
众臣见皇上先是大怒,然后又和宁亲王爷聊起了家常,末了再给谨郡王一个大金元宝,皇上他老人家到底想gān啥呀?看不明白,还是老老实实缩在两厢当鹌鹑比较安全。
萧经可忍不住,他站出来向上跪倒在地,诚恳的请求道:“启禀父皇,儿臣听闻母后身体不适,求父皇恩准儿臣为母后侍疾。”
当今心中最防备的就是萧经,听到他要求给皇后侍疾,便沉声问道:“老四你果然要给你母后侍疾?”
萧经当然得一口咬住:“是,儿臣请求为母后侍疾。”
当今淡淡一笑,沉声说道:“老四孝心可嘉,朕岂能不允……”
萧经一听这话心中暗喜,立刻叩头谢恩,他谢恩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又听他父皇说道:“既然是要进宫侍疾,吏部的差事就先卸下来吧,也免得你分心,不能专心侍奉你的母后。散朝之后你就随朕进宫为你母后侍疾吧。”
“啊……父皇……儿臣……是……儿臣遵旨。”萧经恨的牙根儿都快咬断了,可到底也没敢说出其他什么话,只能硬捏着鼻子领旨谢恩,心里却是快要怄死了。他用了小半年的时间,才在吏部打开一点儿局面,正想着乘胜追击,不想他父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小半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众臣看到现在,多少也看出些门道了,大家心中暗自揣测,看来皇上是厌弃了恪郡王,往后还是远着他吧,免得受了连累。几个萧经的铁杆儿心腹却是暗自着急,入宫侍疾这个主意可是太糟糕了,实在犯不着为了打听消息而将王爷折进去,万一皇上连王爷一起软禁了,他们可就彻底没辙了。
一扬一贬处置了两个儿子,当今用手按着御案上厚厚一沓折子,沉声怒道:“朕自继位以来,素以宽仁治国,现在看来朕对你们实在是太仁慈了,李全,将这些折子发下去,让各位大人传看,看看他们都gān了什么好事!”
李全应了一声,端起放折子的托盘走了下来,一个小太监赶紧上前接过托盘,李全便按着人头将年奏折发了下去,他也不是每位大臣都发,而是有选择xing的发,基本上在宫中没有眼线的都没有被发折子。
收到折子的大臣赶紧看折子,看罢人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只听得金殿之上扑通之声不绝于耳,没过多一会儿的功夫,金殿之上还站立着的大臣也就只有七八位了。
“臣有罪……”“臣知罪……”类似的请罪之声不绝于耳,生把个金殿闹成了菜市场。
“急什么,一个一个说,今儿谁也跑不了!”当今杀气腾腾的甩出一句话,吓的好几位跪在地上的大臣直接趴了,听皇上这意思,是要从重处置他们,完了完了,这可知道办!
“李全,将折子收回来。”当今不理那些大臣,只吩咐李全,李全赶紧转了一圈儿,将所有发下去的奏折双全都收起来送回御案之上。
当今随手拿过最上面的一本奏折,打开一看是礼部侍郎的,便沉声问道:“礼部侍郎杜清,你来说说你有何罪,当如何处置?”
礼部杜侍郎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一听皇上问话,臊的老脸通红,嚅嗫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其实他犯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看上位者想不想处置。大梁律明文规矩,官员不得狎jì,更不得纳贱籍女子为妾。不过这是大梁开国之初的规矩,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人遵守了。
杜侍郎人老心花,前不久才纳了两名千娇百媚的小妾,这两个小妾俱是十九楼出身的红倌人,据说杜大人花了万两白银为这两人赎身,生生把他的正妻气的犯了心疾,如今已经不能起chuáng,杜夫人的儿子因为劝谏父亲反被毒打一顿,如今杜府之上妻不如妾,完全没有了体统规矩,乱的不象样子。
这事大家都有所耳闻,只不过杜侍郎根子硬,所以并没有人弹劾他,可是当今铁了心收拾那些在宫中安cha眼线之人,象杜侍郎之流可就再没个好了,剥他们一层皮都是轻的。当今一想起自己每日都生活在无数眼线的眼皮子之下,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蹿,若是杜侍郎没有足够的眼力劲儿,今儿怕就是他的死期了……
☆、第二百五十二回赏罚(下)
大朝会上,当今突然向群臣发难,倒霉的礼部侍郎杜清首当其冲被当今做了伐子,治了他不修私德之罪,杜清被罢免官职抄没家产限时出京,他这辈子都别再想踏入京城半步了。
众臣听罢当今对杜清的处治,不免人人自危,大梁已不是刚刚立国之时那个大梁了,大小官员骄奢yín逸寻花问柳已经是司空寻常之事,就算最爱找茬儿挑刺的御史都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都懒的上折子弹劾。官宦子弟逛青楼吃花酒甚至为粉头小倌儿争风吃醋之事在京城之中常有发生。若是为着此事议罪,满朝文武怕是有八成以上的官员被罢免问罪。
命御林军将已经摊软如烂泥一般的标清扒去官服丢出金殿,当今扫视殿下群臣,右手放到折子上不疾不徐的叩着,那沉闷的“砰……砰……”之声如同古叩在官员的心头一般,有几名官员实在承受不住这股威压,立刻如捣蒜一般的拼命磕头认罪,一时之间金殿之上请罪声不绝于耳,声làng震的宁亲王爷耳朵都开始嗡嗡直响了。
当今在御座之上垂眸看了好一阵子,脸上浮起一抹冷笑,他斜了殿下左侧的史官一眼,沉沉问道:“太史令,可都记下了?”
正在奋笔疾书的太史令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离座跪下,口称:“回皇上,臣已尽录今日之事。”
当今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声唤道:“宁王弟……”
宁亲王爷心里一激灵,赶紧出班跪倒,口称:“臣弟在。”
“朕委你暂代大理寺正卿一职,你替为兄好好审审这些尸位素餐的东西,从重定罪。”当今手指跪在地上的那些请罪官员,用极为冷峻的声音严厉的喝道。
宁亲王爷真心发愁,此时跪倒在金殿之上的大臣足足占了满朝文武的七成,若是将这些人都问了罪,整个朝政都要瘫痪的,他家皇兄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抽的是那门子的风啊!让他暂代大理寺正卿之职,可是今日有资格上朝的大理寺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跪地请罪,他这个光杆儿大理寺正卿就算千手行眼,也包揽不了整个大理寺的一切事务吧。
“臣弟遵旨,只是大理寺官员全都要避嫌,臣弟一个人出审不过来啊!”宁亲王爷没奈何的苦着脸说了起来。
当今想想也是,便沉声说道:“着相关大理寺诸员带枷理事,待审完其他官员,着大理寺诸员自议其罪,由宁王弟总决。”
当今御口一开,金殿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大家心中都在暗暗想着:“怎么还能带枷理事?古来刑不上大夫啊,皇上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只是这话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声来。
宁亲王爷瞧着当今神色与以往大不相同,他双眼赤红,看向跪地请罪的官员的眼神似是要噬人一般,宁亲王爷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硬着头皮接旨,回头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些有罪的官员,他还真要好好翻查大梁律,好生权衡一番才是。
宁亲王爷和百官以为当今的抽风到此也该结束了,不想根本没有,当今又抛出一道旨意,他再次命李全宣读圣旨,但凡被李全念到名字之人,品官一律升一级,勋贵一律赏huáng金千两,赐白玉如意一双。
得到晋升品级的官员拢共只有十二人,得到赏赐的勋贵人数更少,除了宁亲王府,谨郡王府,和荣公主府,镇国公府熙国公府韩国公府之外,竟没有一府勋贵得到赏赐。殿上群臣听罢圣旨,看向受赏之人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他们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妒恨来形容了,分明如刀子一般怨毒。
颁完旨意,李全高喊一声:“退朝……”这次莫名诡异的大朝会就算是结束了。等当今离开金殿,殿下的群臣可算是炸了锅,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有资格参加大朝会的都六品以上的官员,而这些官员中的八成都是有罪之人,等着宁亲王爷一一去审理,宁亲王爷一想到这种qíng况就觉得头大如斗,他的皇兄可算是将他架到火堆上了。
群臣刚刚吵囔了几句,忽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只见一队御林军跑步前来,为首一名校尉来到宁亲王爷面前躬身说道:“末将奉皇上旨意前来供王爷差遣,助王爷审案,请王爷吩咐。”
宁亲王爷知道这是他家皇兄派御林军来抓那些有罪官员的,不免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被架上火堆是再也下不来了。
“马校尉,将诸位大人请到大理寺等候本王问话。”宁亲王爷沉声说道。
马校尉应了一声,一挥手便带着御林军开始抓人了,没过多一会儿,有罪的品官已经都抓了起来,勋贵也被锁拿了不少,只有一个人御林军不敢动他,只见那人一手腆着肚子bī退马校尉,来到了宁亲王爷的面前。
“宁王大侄子今日好威风啊!”那人yīn阳怪气的叫了起来。宁亲王转身一看,见说话之人是卫王,卫王虽然只是郡王,可他比宁亲王爷高一辈,算起来宁亲王爷还得叫卫王一声堂叔。按说宁亲王爷对这位王叔应该执晚辈之礼敬重于他,可是这卫王行事太过荒yín无度,不只是宁亲王,其他的皇室宗亲也都以与卫王接触为耻,也就是卫王仗着立下从龙之功,他的儿子又有救驾之功,这才没有被夺了王位。
“不过忠于王事罢了,王叔若是肯用心,自会比本王更风光。卫王不愿费心也就罢了,何苦还惹皇上生气呢!”宁亲王爷也没客气,直接将卫王撅了回去,不过是个扶不上墙的烂郡王,宁亲王爷还真没把卫王放在眼中。他刚才可看的清楚,跪地请罪之人中也有卫王这一号。
卫王老脸紫胀,一甩袖子怒冲冲恶狠狠的叫道:“本王这就带着萧安去宫门跪着请罪。”萧安就是当初因为以身护驾,被利箭she中脑袋变成二傻子的卫王世子。卫王分明是要拿儿子的救驾之功来要胁当今皇上了。
当年之事外人不清楚,可宁亲王爷做为亲历之人,心中自是再有数不过的。其实根本就不是萧安主动救驾,他原本骑马在前头引路,见有刺客行刺,萧安恐慌之下调转马头纵马逃命,刚巧经过当今身边之时被飞来利箭she中,这才落了个以身护驾之功。其实就算是萧安没有挡那一箭,以当今的身手,避过那枝箭也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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