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徐离恨,一句话都没说。徐离恨也在定定的看着萧泽,莫约看了一柱香的时间,他才恨恨叫道:“萧泽?”
萧泽淡淡一笑,眉宇之间尽是光风霁月的明朗,他很随意的说道:“你就是徐离恨?”明明是问句,可是萧泽却说的非常笃定,显然已经确认了徐离恨的身份。
徐离恨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惊诧,他万万没有想到萧泽竟然能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原本心中还存着的些许底气不由又散了一些,心中的不祥之感又浓重了几分。对于萧泽,他自然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萧泽的背景,自然能想到是他杀了那两条护身灵蛇。他能平安走到这正堂之前,说明这一路上暗设的毒药毒物对他都不起作用。徐离恨知道萧泽就是自己的克星,若是不先将他除掉,他家的灭门之仇再没有得报之机。
徐离恨的表qíng变得狰狞恐怖,他明明已经愤怒至极,可是身子却如同粘在椅上一般并不跳起来。其实不是徐离恨不想跳起来,而是刚刚遭受反噬的他已经没有力气跳起来了,就连刚刚坐到椅子上,都是徐离绝帮他挪过去的。此时的徐离恨其实已经是qiáng弩之末了。萧泽见此qíng形又是微微一笑,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之意。
徐离恨未出娘胎便经历灭顶之灾,心xing早已经扭曲的不象样子,他最最见不得萧泽那样轻忽的表qíng,只用无比凄厉的嘶吼道:“姓萧的统统该死……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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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天可以一次传完全部大结局的,可是昨天电脑硬盘崩坏彻底死了。已经写好好的稿子只找回不到一万字。月色熬了整个通宵,才赶出这三万字。终篇(下)正在拼命码字之中。争取尽快码完上传。最迟不会超过后天。原本说好今天上传全部大结局,臣妾可能做不到了。在此向诸位亲亲诚恳道歉,请大家原谅。
☆、第二百七十六回终篇(下)
徐离恨突然bào喝一声,一道如电光一般的红色身影从房梁冲下直取萧泽的面门,萧泽甚至能闻到呼啸风中裹胁着的淡淡腥气。
自从踏入恪郡王府大门之时萧泽就已经提起万分的警惕,在进入正堂之时,他就已经听到了细碎到几乎听不到轻微呼吸之声,在那一刻,萧泽就知道这正堂之中还埋伏着一个身手极好的杀手,早就已经暗自提防了。所以那埋伏在房梁上的徐离绝俯冲而下,萧泽并没有丝毫的慌张。
只见萧泽胸有成竹的举起右手虚空一挥,他的动作看上去仿佛很慢很随意,可实际却是迅如闪电势如奔雷,徐离恨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便看见徐离绝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重重摔倒在地上。他瞪大眼睛一看,立时目眦迸裂。
在湘色团花地毯上,徐离绝的身体以一个诡异至极的姿势躺着,从她的左肩到右下腹,被劈开两半,只有右下腹一点点皮ròu还连在一处。血水喷涌而出,瞬间便将极厚实的羊毛地毯浸透,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团花被赤色鲜血染红,看上去妖异恐怖。
“师……”徐离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徐离恨,一声师傅还没叫完便已经气绝而亡,萧泽那看似信手的一挥将徐离绝的心脏切成两半,便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徐离绝的xing命。
“阿绝……”徐离恨惨叫一声扑到地上,他用尽力气爬到徐离绝的身边,拼命抓住她那几乎被劈成两半的身体,想将之合成一个。只是徐离恨刚刚承受了反噬,身体正处于极度虚弱之时,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支撑,又如何能将徐离绝的身体扯到一处呢。
萧泽冷冷看着在地上爬行的徐离恨,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之意。他知道宫中的风云变幻,这一夜的生死搏杀,全是这个在地上爬行之人一手cao纵的。他和徐离恨之间就不共戴天的死敌,萧泽当然不会同qíng可怜自己的敌人。
徐离恨正努力爬着,他想将徐离绝那半截身体拖回来。可是脖梗处却传来一股透骨的寒意,徐离恨知道这是萧泽在用刀指着自己,可是他心中有倚仗,所以根本就不在意,仍然吃力的往前爬着。
“啊……”萧泽手中长刀往前一递,徐离恨便低低叫了一声,后脖梗子一阵吃疼,徐离恨便知道萧泽真的对他动手了。
“你敢杀我?”徐离恨赶紧就地一滚,翻身坐在地上,用极其怨毒的眼神死死盯住萧泽。
萧泽淡淡一笑道:“我为何不敢杀你?”
“你就不怕我死了你那皇帝伯父得为我陪葬!”徐离恨牙关紧咬,每一个字都象是从他牙fèng中挤出来似的,怨毒之意深沉的仿佛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投向萧泽。
“是么?看来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你就该知道苗疆比你毒术高明的大有人在,区区蛊毒难道除了你就没有人能解了?不就是五华散饲喂养出的酒蛊么,有什么难的,徐离恨,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萧泽不独武功极高,嘴皮子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大有不活活气死徐离恨不罢休之意。
“噗……”徐离恨果然中计,被气的又喷出一口紫黑色的污血。这十年以来他为了报仇,不惜将自己当成药人,如今他的身体就是个流动剧毒工坊,甚至每一根毛发都是剧毒之物,更不要说是那一口污血了,只见血水喷到之处,湘色地毯顿时被烧出了一个大dòng,一股子焦臭的味道立刻充斥着整间正堂。萧泽嫌恶的用手在鼻端扇了几下,看上去表qíng要多得瑟有多得瑟,激的徐离恨彻底bào走发狂。“我要杀了你……”徐离恨尖叫之声还不曾停歇,他就已经被萧泽隔空劈晕,整个人瘫软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蠢货!”嫌恶的看了徐离恨一眼,萧泽转身走到门口,弯腰揭起湘色羊毛地毯将徐离恨卷起来。对上这么个浑身是毒的毒人,就算是萧泽并不惧怕毒物也还是有些忌惮的。
裹好徐离恨之后,萧泽走出正堂向外发了信号,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伍靖明一见信号立刻率军杀进恪郡王府。一路之上萧泽已经留好了标记,他们只要按着标记行进就绝对不会被徐离恨布下的毒药毒翻。当伍靖明率领众军冲到正堂之时,他们看到萧泽好整以暇的站在院中,在他脚旁不远处有一个怕得三人合抱才能抱过来的硕大地毯卷儿。
“阿泽,这是什么?莫不是看中了这张地毯?”伍靖明冲上前细细察看了萧泽,见他毫发无伤,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打趣起来。
萧泽笑笑说道:“那里裹着个毒人,一切毒物都是这人搞出来的,靖明,你赶紧带兵去后面查抄,后面还有不少涉嫌谋反之人。这人危险的很,由我亲自看着更稳妥一些。”伍靖明点点头,给萧泽留下几十名亲兵,然后便带着其他的军士们向王府深处冲去。
萧泽想了想一会儿,命军士们轮流汲来井水往羊毛地毯卷儿上浇,在这滴水成冰的数九寒天里,那个硕大羊毛卷儿很快便冻成了一根硕大的冰柱。这会儿就算是徐离恨醒转过来,他也没有本事从冰柱中挣脱出来。
看着眼前的冰柱,萧泽突然有种意兴索然之感,这般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真真没意思极了,他突然特别想回家,想和杜衡在一起,再不管这些个糟心的破事儿。就在萧泽想心事的时候,伍靖明已然带兵回到了正堂之前的院子里。他身后两队亲兵押着一长串被绑在同一根牛筋绳上的犯人。萧泽见了,突然就笑着说道:“靖明兄,这些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伍靖明回头一看,亦笑着回道:“谁说不是,阿泽,后面所有的人都抓起来了,一个不剩,连老鼠dòng子我都叫人掏了一把。”
萧泽点头笑道:“那好,咱们这就进宫复命,jiāo了差也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话一出口萧泽便觉得有些不合适,他是有媳妇的人,可伍靖明还单着呢,他是抽了什么风才会在伍靖明面前提起这一茬子。
可是,可是……萧泽发现他那素来大大咧咧的大舅爷的脸突然就红了,满脸都是不好意思,明摆着一副有qíng况的样子。萧泽眼睛刷的一亮,立刻蹿到伍靖明身边勾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儿的笑问道:“大舅哥,嫂子是谁家的闺秀啊?”
“去去……”伍靖明涨红着脸将萧泽从自己的肩膀上扒拉下来,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句。萧泽也不恼,只坏笑道:“大舅爷,您要是不说,我可去就去问爷爷大姨姐和阿衡了。”
伍靖明脸色越发涨红了,几近恼羞成怒的低吼道:“萧泽,办正事要紧。”
萧泽笑道:“好好,办正事要紧,回头等办完正事,大舅爷你可再没借口了哦!”
伍靖明瞪了萧泽一眼,没好气的闷声说道:“你真烦人!”
笑闹了一阵,萧泽与伍靖明便押着冻成冰柱的徐离恨回了五城兵马司。当今的解药到底要着落在徐离恨的身上,萧泽其实没有象他表现的那样不在乎。
萧泽与伍靖明回到五城兵马司之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经过张慕景整整一夜的jīng心照顾,宁亲王爷也已然清醒过来,他正喝药之时,萧泽与伍靖明刚好走了进来。
“父王!”看到父亲的脸色不再那么惨白,萧泽惊喜的叫了一声,看向张慕景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张慕景却只是疲惫的笑了一下,这一夜,萧泽伍靖明他们固然不曾消停,他也是惮jīng竭虑用尽毕生所学,才让宁亲王爷如此迅速的好转起来。
宁亲王爷见儿子和伍靖明脸上虽有倦意,可是眼中却是jīng光四溢,显然是极为兴奋。他先就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微笑说道:“靖明,泽儿,事qíng办的都还顺利么?”
萧泽笑着应道:“回父王,一切都很顺利,儿子已经带人查封恪郡王府,将元凶之一的徐离恨抓回来了。儿子已然审出来,所有的毒药都出自于他。”
宁亲王爷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急切叫道:“解药,泽儿,可曾拿到解药?”
萧泽当然知道父王说的是能解他皇伯父之毒的解药,他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声音了低了几分,“父王,儿子无能,还没有拿到解药。”
宁亲王爷也想到那徐离恨必不是好相与之辈,他若是好相与,也就不会生出这些事端了。“泽儿不要气馁,人抓回来就行。走,我们立刻带徐离恨进宫,将徐离恨jiāo与慎刑司,让他们严审徐离恨bī出解药。”
萧泽心中正有此意,立刻对父亲说道:“父王,您身受重伤还是不要奔波了,赶紧回王府养伤吧,儿子会向皇祖母和皇伯父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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