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_月色阑珊【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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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衡惊呆了,她甚至想不起来刚才看到的那双灿如明星的双眸是自己曾经见过的。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杜衡被点的xué道才自然解开,可此时黑衣人早已经不知道远遁到何处去了。除了chuáng边一点点灰白色的粉未和桌上已经空了的茶盏之外,竟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杜衡怔怔的下了chuáng,看着打开的窗子,心中困惑极了。那人到底是谁,他不是来加害自己的,那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就是来看看自己的伤口?到底是什么人会这样无聊?

  存了一肚子的疑惑,杜衡再也睡不着了,她坐在桌旁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站起来穿好衣裳鞋子,竟自走出房间往小书房走去。姑娘一动,原本就不敢睡实在的红菱便也醒了,她赶紧起身问道:“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杜衡摆摆手道:“不要什么,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红菱吓了一大跳,赶紧跟上前说道:“这大晚上的姑娘您要去哪里走动?还是快回房歇着吧,若是您睡不着,奴婢就陪你说话解闷儿,指不定说着说着您就困了呢。”

  杜衡摇摇头道:“不必了,我去书房看会儿书再睡。”

  红菱一听这话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连声恳求道:“姑娘万万使不得,您还病着,得多多休息才行,这大晚上的去看书,熬坏了眼睛伤了神可不是玩的,求姑娘听奴婢一句劝吧!”惜雨轩中的丫鬟婆子们如今可都知道,自家姑娘哪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让人头疼,那就是一看起书来就不要命了。那劲头真是比应考的举子们还大,若是举子们有她们姑娘这股劲儿,什么功名还能考不取呢。

  “红菱你又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件要紧事,必得立刻查书。”杜衡皱着眉头不悦的说了起来。如今她身边的丫鬟嬷嬷个个都盯着不许她熬眼看书,真是被管的烦死了。

  红菱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够,必得搬出寥嬷嬷才行,她便站了起来闷声说道:“那奴婢去请嬷嬷陪姑娘读书!”

  “你……哼……”杜衡见红菱把寥嬷嬷搬出来,只得冷哼一声转声回房,这大晚上的,她可不想让寥嬷嬷又跪在自己面前且哭且劝。看来过几日还是要从书房中夹带几本书到卧房藏在chuáng上,也免得想看书的时候只能去书房,还要受时间的限制。

  红菱见姑娘听了劝,忙也跟进去给姑娘倒了一杯温水,姑娘本就走了困,自然是不能给她吃茶的,免得越发jīng神睡不着觉。

  “姑娘,可是身上不太舒坦,奴婢给你捏捏?”红菱陪小心的问了起来。

  杜衡低低叹了口气,她知道红菱也是一心为了自己好,便摆摆手道:“罢了,你去睡吧,我坐一会儿也就睡了。”

  主子不睡红菱自是不敢去睡,她索xing半跪在脚踏上轻轻给姑娘按揉起来。红菱的手很轻很软,按摩起来特别舒服,杜衡本来是不想睡的,巳是被她这么三揉两按却按出了困意,没多过久便沉沉睡着了。红菱听到姑娘的呼吸深沉平缓,她试探着轻轻唤了两声“姑娘”,也不见姑娘有回应,红菱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坐在脚榻上倚着chuáng就这么睡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反正东方还没现出鱼肚白,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建威将军府的宁静,惊醒了许多人。这里自然也包括惜雨轩的杜衡。

  “什么声音?”被惊醒的杜衡猛的翻坐起来,那声惨叫实在太过凄厉,惊的杜衡出了一身的冷汗。

  红菱也被惊醒,她赶紧站起来说道:“姑娘别急,奴婢这就出去瞧瞧。”红菱话音刚落,又一声惨叫响起,这回主仆二人可都听清楚了,惨叫声竟是从颐寿园那边传来的。

  杜衡大惊,心道莫不是祖母了了什么事qíng,她立刻掀被下chuáng急急道:“快,取我的大衣裳来。”

  红菱不敢耽误,赶紧取过大衣裳飞快的帮主子穿了起来,头发是没有时间梳的,红菱只能拿一根碧玉长簪将姑娘乌鸦鸦的头发绾起簪好,就在这当口儿,寥嬷嬷等人也都赶了过来,寥嬷嬷甚至已经命人备好了肩舆。

  杜衡吩咐一句:“嬷嬷你留下守着,别让人钻了空子,李嬷嬷红菱你们跟着。”便匆匆出门上了肩舆,径往颐寿园而去。

  颐寿园中早已经是灯火通明,人人面带惊惶之色,杜衡见此qíng形也被下的不轻,她赶紧问道:“老夫人怎么样?”

  一个管事嬷嬷快步上前说道:“回大姑娘,老夫人无是,是大爷遭了毒手。”

  “什么?”杜衡心里一紧,赶紧追问道:“大爷到底怎么了?”

  那管事嬷嬷悲声道:“听说大爷被人挑了手筋。”

  “啊……怎么会这样,人在何处?”杜衡大吃一惊,赶紧追问起来。不知怎么的,直觉告诉杜衡,这事就是刚才钻入自己闺房的那个黑衣人gān的。

  “回大姑娘,大爷如今正在老夫人房中,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

  杜衡赶紧带人往老夫人的房间走去,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了祖母的哭声,她继续快步往前走,在经过东厢房的时候,杜衡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杜鹏住在东厢房这是杜衡知道的事qíng,想来他就是在自己的房间于熟睡之中被人挑了手筋。

  “祖母……”杜衡迈进上房高声唤了起来,可是背对着门口方向的何老夫人却象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只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大哭不止。杜衡快步上前再次唤道:“祖母……”

  “若儿……若儿啊,你弟弟好命苦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该天杀的狗贼挑了你弟弟的手筋啊,鹏儿,我可怜的鹏儿啊……”老夫人哭的直抽气,随时都有背过气的可能,而被她紧紧抱在怀中的杜鹏双眼紧闭一声都不吭,他还在昏死之中。

  杜衡赶紧劝道:“祖母,您把弟弟放下来,也好看看他伤的怎么样,大夫没来也得先上药啊!”

  老夫人哭道:“已经上过药了,那个该天杀的狗贼挑了你弟弟的手筋后给他上了药。”

  “啊……”杜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挑了人手筋还给上药,这是什么人啊,也太怪了些!低头一看,杜衡见杜鹏的右手手腕有伤,左手却完好无损,想来是只被挑了右手的手筋。伤口处血ròu外翻,已经被洒上了金创药。杜衡仔细察看上药之处,心里立刻明白了,原来那下手之人并不是好心上药,而是在伤口中间洒满金创药,让被挑断的手筋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接上。

  杜鹏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愈合能力qiáng,生长又快,若是成人被挑断手筋脚筋,那就彻底被废了,可小孩子不一样,他们还有可能重新长好。可是伤口处洒满金创药,便两边结疤形成一道天然屏障,被挑断的手筋脚筋再没有机会重新接起来。到底是谁会下这么狠的手?杜衡在心中暗自猜测,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出来。若说有仇,杜鹏这个五岁的孩子也就是与自己有仇罢了,他素日被拘的紧,连府门都不曾经出来的,当然不会惹出什么了不得的仇家。

  可是自己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qíng,也做不出这么狠的事qíng,她虽然不喜杜鹏,可就算是杜鹏将她打伤,她也没有想过对杜鹏下这么狠的手。原本想着杜鹏若是不知悔改,最多不过让他做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弱之人罢了。

  没多久一位大夫被建威将军府的下人硬生生抢了来,这大夫倒也恪守医家本分,他见病人伤重,也就不计较被人半夜从被窝里拽出来之事,赶紧上前仔细诊治。

  他的诊断结果与杜衡的判断一样,那名大夫沉声说道:“老夫人,您孙子xing命无忧,可这右手从此废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亲至也治不好的。”

  “啊,废了,什么叫废了!你说,你说啊……”何老夫人厉声尖叫,吓的那位大夫倒唯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他心中暗叫一声“好险!”险些儿没被这家老夫人震聋了耳朵。

  “小公子拿不得枪提不得笔,从此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了。”这大夫也算会说话,只不过这样的话听在何老夫人耳中,与睛天霹雳也没什么两样了。

  “滚,滚……来人,拿你家老爷的贴子请太医……”何老夫人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

  “老……老……老夫人……老爷的贴子是由夫人收着的。”一名管事嬷嬷为难的说道。

  “去要啊!”何老夫人如同疯了一般的尖叫一声,又抱着宝贝孙子大哭起来。

  那名大夫出于医家本份,好心的提醒一句:“老夫人,您这般抱着小公子哭,眼泪会污了小公子的伤口,更加不利于伤口愈合。”

  何老夫人bào怒,一叠声的大叫道:“打出去,与我将这混帐东西打出去……”

  人家大夫是好心提醒,不想却吃了这一通排头,是人都有脾气,大夫气的一甩袖子怒道:“走就走,老夫还不想来呢!”

  老夫人伤心糊涂了,可其他人并不糊涂,杜衡向那大夫轻声说道:“先生莫恼,家祖母伤心舍弟之伤,一时难以自制,还请先生见谅。”

  那大夫听这话入耳的很,方缓了声气说道:“这位小姐说的是,老夫告辞了。”

  杜衡看看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刘嬷嬷是管钱的,她明白大姑娘的意思,赶紧跑过来小声问道:“大姑娘您看这该给多少?”

  杜衡想了想方说道:“取十两银子与先生压惊吧。”这大晚上的谁不睡觉,建威将军府也不能胡乱将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不是。

  刘嬷嬷想想倒也合适,再者大姑娘都已经开了口,就算是不合适也得认了。她赶紧去取银子。拿着十两的银锭子从里面走出来,正要给那大夫之时,一声尖厉的叫声突兀响了起来。

  “住手,他又不曾给我弟弟治病,凭什么给那么多银子!”刘嬷嬷抬头一看,见说话之人是二姑娘杜鹂。二姑娘三姑娘住的远,所以来的也晚,她们这是刚刚赶进来,不过刚才在院中就已经听到了祖母何老夫人的尖叫怒骂。所以杜鹂才会有此一叫。

  说来杜鹂也不算笨,她已经想到了这银子必是大姐姐杜衡下令给的,所以杜鹂必要闹上一闹,一报白日被她当着镇国公府伍大姑娘羞rǔ之仇。

  杜衡真不知道这个二妹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那被挑断手筋的人可是她的嫡亲弟弟,杜鹂不先去看弟弟,倒在这里计较与杜鹏相比实在是无足轻重的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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