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妹妹,那段过去,已是过去。祝你和云潇幸福!
璪哥哥……你……你……
唔,在这个历史xing的时刻,其实她杜小曼打酱油路过了一下下来着。
“今日孤甚是尽兴,多谢云潇款待。有如斯佳人在侧,也难怪外面传闻说,你对那位一本正经的郡主夫人冷淡得很了。”
当时从门fèng里听到的璪璪退场台词应该就是这么说的。
现在品一品,这话里,还是含了一丝璪璪自己可能都未曾发觉的幽酸哪。
再然后呢,发现璪璪居然和“唐晋媗”搅合在了一起,阮紫霁一定怒火冲天。
不论阮紫霁是什么人,她对唐晋媗的恶意,杜小曼从不怀疑。
璪哥哥,你竟然,在忘记我们的种种之后,和这个女人搭上了!你居然,忘记了我们的歌,忘记了我们的誓言!
你好绝qíng,好残忍!我不能忍!
好吧,既然你我今生不能化作鸳鸯比翼飞,我就让你们这辈子只能做姐妹!
小毒针发she!BIU——
嗯嗯,很合理。用文言一点的话说,想与真相虽必略有偏差,但差不远矣。
我真是个推理人才。
“你真觉得,这女子在整理心绪?”鹤白使问云玳。
云玳硬声道:“是在整理嘛!yù理qíng,先理事,她做得不错呀!我觉得,我们老这样读取她的意念,一点私隐都不给她留,好像也不太好。”
鹤白使瞧了瞧她,不再多言。
“喳喳——”鸟儿在杜小曼手臂上跳了跳,歪头看她,豆豆眼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它颜色和牡丹鹦鹉很像,翠绿的背羽,胸脖处有一簇嫣红,凑着光看,好像还有两坨腮红。
这么花哨不愧是裕王府的。
“你长得很美呀。”
鸟儿挺了挺胸脯:“喳喳……”小表qíng也颇随主人。
杜小曼正要再拿簪子逗逗它,鸟儿突然炸起毛,紧张地四处张望,扑扇了两下翅膀,抛下杜小曼,扎向天空。
一簇簇火光,在前方亮起。
杜小曼看着火光中的那人,忽有种无力的空虚。
折腾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呢?白费力气。
就跟绕着轱辘跑的小白鼠一样,气喘吁吁自以为奔出十万八千里时,此人伸指弹弹笼子,上帝般示意——看清现实,别做梦了。
她耸耸肩:“右相大人今晚看了场好戏吧。想来得到很多乐趣。”
裕王中毒昏迷那一段,你是不是袖手旁观的十分心安理得?你就这么相信他皮实命硬,没事死不了?
还是,死了也无所谓?
宁景徽居高临下踞于马上:“多谢郡主让本阁得以赏此月色。请吧。”
杜小曼大跨步向打起帘子的马车走去,在车前停下回身:“希望……”
宁景徽简洁打断她的话:“郡主离宫之后,便径回府邸,别无他事。”
杜小曼点点头:“多谢。”钻进车中。
幽暗灯下,秦兰璪的眼睫动了动。薛先生松了一口气,向车外示意,南缃欣喜地扑进车中。
“王爷,王爷!”
秦兰璪拧眉怔了片刻,yù撑起身:“你怎会在此?她呢?孤这是身在何处?”
南缃半跪在榻旁:“唐郡主,已自行离开。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接到王爷的谕令,就赶紧与薛先生会合,赶到此处。因王爷伤得重……”
秦兰璪脸色大变,猛地翻身而起,南缃扑住他衣摆,双膝着地:“王爷请小心伤处。奴婢知罪,甘领责……”
秦兰璪一把抓住了她手臂:“你说,接到了孤的谕令?”
南缃惶然抬头:“是,王爷着人捎信,让奴婢到此,说唐郡主乃女子,若护送他离开,须有女子陪伴才妥当。”
火光随灯蕊噼啪声跳跃,秦兰璪脸色铁青:“孤从未下过此令。向你传话的,是谁?”
南缃的目光呆了一下:“是名男子。王爷的随从奴婢原本也不是都认得……”
秦兰璪的手又一紧:“她往哪里去了?”
又是高墙,又是深深叠叠的庭院,又是空dàngdàng的小屋,又在一根蜡的照耀下,与宁景徽对面而坐。
宁景徽的双瞳在烛光下深不可测,充满了一个cao控全局的BOSS应有的气场。
“姑娘与唐郡主容貌仿佛,如同一人,且从来都避讳言及来历。此时本阁不得不再度询问,请姑娘如实告知,你到底是何人?”
杜小曼坦然道:“一个被你们牵连进来的路人。我说右相大人,你如果这么好奇,这么怀疑,何必还要用我当棋子。放我走或者灭了我不就行了?反正我不想多说什么,有本事你就自己查吧。”
宁景徽仍望着她,连目光都没动摇分毫。
“只因姑娘总出乎本阁意料之外。既是合作,当须信任二字。”
杜小曼毫不客气地说:“这算合作?相爷您就别开玩笑了。您这招yù擒故纵已经充分证明了,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也知道大人你有多厉害。放心吧,我不会再跑了。只要你遵守诺言,别牵连其他人。你让我做啥我就做啥呗。”
宁景徽双眉微敛:“听来,姑娘被本阁带回,似乎很不心甘qíng愿。”
废话,谁逃亡了半天命都快没了,发现BOSS在终点彩带前蹲着,还会心qíng甜得像块糖?
“呵呵,我只对相爷的神出鬼没料事如神钦佩不已。”
宁景徽的目光仍定在杜小曼脸上,似乎比刚才更加深不可测了。
“相爷,求您老人家就痛快给个指示吧。”杜小曼诚恳求教,“您到底打算让我gān啥?”
宁景徽双眉复又舒展,淡淡道:“本阁所托之事不变,仍是四个字,顺势而为。”
“禀王爷。”随从擎着火把,细细查看地面,“郡主应是在这里被拦下,转回京城去了。蹄印像是官家马匹踏出。”
薛先生与另一随从左右拦住了yù下车的秦兰璪。
“你等先回京城。”秦兰璪打起车窗帘,面无表qíng向糙中那随从道,“有多快就赶多快。寻一家白麓山庄的店铺,砸了。让谢况弈速到府中见孤。”
随从领命没入夜色。
秦兰璪摔下帘子:“返京。”
jī鸣三遍,东方见白。守城兵卒刚新换到岗,两马拉一小车踏风破雾,驰至城门前。
左右兵卒刚yù拦下盘问,马上车夫亮出信徽。兵卒忙施礼让开道路。
马车疾奔入城,刚转过一条街道,一道黑影自屋脊掠下,随着挡开护卫暗器刀剑的脆响声撞入车内,长剑将将擦着秦兰璪的颈项钉入车壁。
“这么脓包的护卫,你能活到如今,真是命大。”谢况弈一把揪住秦兰璪的领口,“她怎么样了?”
秦兰璪盯着谢况弈近在咫尺的双眸:“谢少庄主既然不相信孤,何必将她留下。”
谢况弈反手将扑进车内的侍卫和南缃劈出车外,拎着秦兰璪领口的手一紧:“少卖乖!你施诈将她骗下,可真保证得了她平安!”
秦兰璪目光一瞬:“看来,告知十七,你yù做两道障眼法,留她由本王带出的,的确不是你的人。”
谢况弈一怔,继而皱眉,手又一提。车外遥遥马蹄声近。
秦兰璪抬手示意抡着兵器yù护驾的侍卫停下:“来者何人?若有口信,入车禀报。”
小近侍应传进车,见眼前qíng形,先愣了一下,方才低头兢兢道:“禀王爷,宁相着人到府中转呈,人他已带回,请王爷安心休养。”
谢况弈松手收剑,秦兰璪跌回榻上。
“我亦要去见宁景徽。你可不用出车。”
谢况弈冷冷道:“我与你这种人,从不同一路。”
秦兰璪袖手待谢况弈一出车,便向近侍道:“着宁景徽来见孤。”
车外飘来谢况弈一声渐远的嗤笑:“他真能听你的?”
小近侍壮着胆子抬起眼,秦兰璪正色:“起驾,去宁相府。”
左右皆劝阻,薛先生与南缃入轿苦劝,连小近侍都鼓起勇气,大胆进言:“王爷岂能轻易纡尊驾临臣下之宅。”
秦兰璪道:“宁相乃国之栋梁。皇上尚屡降阶亲迎,孤去他家里坐坐,有何不可?”
左右便不敢再言。南缃跪下道:“奴婢不便再跟随,自先回王府领罚。”
秦兰璪颔首:“你先回去罢。不必言及罪罚。此事另有曲折,非你之过。”
南缃抬眼看了看秦兰璪泛白的脸色:“奴婢逾越造次一句,王爷如果身子有什么……只怕那唐郡主也不会心安。王爷只当……”话未说尽,自己苦涩一笑,“这句话,王爷必然听不进去。我竟然也成了说这种话的人。”再一施礼,道声告退,转身离轿。
此qíng此景,左右侍从更不好再多说什么。薛先生只能先拿了点应急的药丸让秦兰璪先服下,车轿调转方向,径往宁府。
宁相府门外,迎者寥寥,迎驾的总管道,右相大人早朝未归。
裕王府近侍不禁动怒呵斥。总管又道,并非对裕王殿下不敬,乃是相府人本来就少,能出来的都出来迎驾了。右相大人的确尚未回来。
近侍再要怒斥,秦兰璪挑帘道:“孤本就是简行而来,如此相待,恰正合宜。只是孤腿不甚灵便,既然宁卿尚未回来,孤便先进去,仍在轿内等他。”
宁府总管再不卑不亢,到底不敢让裕王殿下等在大门外,便跪迎车轿入府。秦兰璪挑着车窗帘,颇兴致勃勃地张望:“宁卿府邸竟是如此素雅清幽,恰如其人。早知孤应该常来坐坐。哦,那里,就停那边树下便可。”
总管算是见多识广,却从不曾面对如斯不像样的局面。此qíng此景,若被礼部和御史台得知,弹劾的奏折必然能把自家相爷和裕王殿下各自埋了。总管只能赶紧让人抬来软轿,叩求裕王府的侍从们转禀裕王殿下,请裕王殿下移驾上厅。
秦兰璪直接透过车窗向他道:“罢了,孤的确腿疼。且孤xing喜自然,这般清幽美色,正易赏玩。”
总管兢兢道,后面花园,更美更清幽,更宜赏玩。
秦兰璪含笑道:“一日之中晨尤重,前院之于府邸庭园,便恰如晨早之于一天。晨光之中,细品前庭之景,恰恰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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