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数月前师姐好像来信说她正要动身去云郡……
看师父一脸神往的样子,还是不要说好了……
头发被彻底揉乱,师父又用力捏了捏林池的脸,笑得一脸痞气:“好了,小池,别担心啦,报仇的事qíng可以从长计议,日子过得开心最重要嘛!而且你看这是什么?”他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师父保证你舒舒服服就到了云郡。”
索瞳从马车外探头出来,冷眉道:“你拿了他们的钱!”
师父软着骨头倒在马车里,一脸无所谓的道:“有什么不可以么?不过这位皇后娘娘还真是意外的好说话,明明是小池你下毒逃跑未遂,她却好声好气的招待我们,还送了我们马
车和银子……好了,别问了,快滚出去给老子赶车赶车……”
沙罐里的汤已经吃的gāngān净净。
林池从师父的包袱里翻出gān粮,就着水壶里的水半填饱肚子,便又准备爬回去睡。
师父叫住她:“小池,你怎么都不说话?”
林池头也不回:“没什么,就是睡太久脑袋有点不清醒,师父你给的药的剂量太重了。”
师父得意的笑:“那是自然,剂量不重怎么可能毒倒陌轻尘!”他的声音越发愉悦,“不过这样也因祸得福,有皇后娘娘在,你那点通缉根本不算什么……”
像是想起什么,林池低声:“杜若……”
师父:“他早就回明都了,不过我们迟早要去明都的嘛。”
林池“哦”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她师父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存不住钱。
有多少花多少,并且奢侈成xing。
林池跟着师父一路上上最好的酒楼点最贵的菜,住最贵的客栈,一时兴起师父又买了两匹汗血宝马来拉马车,那叠的银票很快就迅速缩减……直到若gān日后,师父摸着鼻梁讪笑着道:“哦呵呵,师父见银子太少就想去赚些,结果运气不好都丢在赌馆里了……”
林池习以为常:“那我们先回家,明天再出去赚盘缠。”
说是家其实就是间建在城郊的简陋小木屋,周围围了一圈栅栏,掩藏在糙木茂盛的地方,寻常难找。虽然四处流làng但有时候也总还需要落脚的地方,于是在师姐的bī迫下师父建了三四个这样的木屋,都称为家。
找得是最少去的那间,推开木门就觉得眼前一阵灰尘迎面而来,接着入眼的便是一张看起来异常舒适的大chuáng。
整个屋里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张在师父特别要求下布置的chuáng了……
林池默默的想,没被搬走真是没天理。
灰尘太多,索瞳看了一眼,就默默拿起角落的笤帚抹布打扫。
师父略掸了掸chuáng上的灰,便舒服的躺倒在chuáng上,欣慰的望着索瞳在屋外忙碌的身影:“小池,你真是捡了个好东西!”
林池:“师父,要不要跟我一起……”
翻了个身,师父从chuáng底下掏出一本话本,津津有味看了起来:“嗯,上次看到哪里了,哦,对,第
四百三十五话……”
林池:“……”
算了,她还是自己去吧。
出了门,索瞳:“小姐,您是要出去赚盘缠?”
林池点头。
索瞳放下笤帚:“这种事qíng还是让我去罢,小姐你就留在这里……”
林池坚定:“不,我不要打扫!”
那种事qíng麻烦死了。
索瞳:“我可以回来再做。”
林池:“……等到你回来,这里估计已经可以养几窝蟑螂臭虫了。”
索瞳:“……”
赚盘缠这种事qíng林池也做得多了,穿旧衣放下刘海再把自己弄得灰扑扑的,看起来就和十五六岁的少年没什么差别。
赚钱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去偷?去抢?……不不,一则犯法,二则太冒风险。
林池的做法是,黑吃黑。
在人多的地方留意是否有人行偷窃之事,然后选取那些看起来不难摆平又形容猥琐的惯犯,尾随偷窃之人拐入巷弄,打晕对方再顺走对方偷窃来的银子。
因为她的模样实在不起眼,又不是本地人无迹可查,于是屡屡得手屡试不慡。
而林池本人觉得,偷窃是恶行,打晕犯人是惩恶扬善,至于银子是上天对于惩恶扬善的奖赏,于是银子拿的理直气壮……
惩恶扬善归来,林池到街边小摊准备买些包子馒头回去,就听见隔得不远的酒楼里有人议论。
一人道:“……你可是亲眼所见,那人……不是常年在无墨山庄闭门不出,这次怎么会……”
另一人道:“可不是,谁知道他这次怎么会突然出来,还到处闲逛,唉,搞得人人自危……他若是真大开杀戒,只怕无人拦得住,武林危矣……”
一人道:“也是,那可是陌……”
“嘘!”另一人突然慌忙止住他的声音,仿佛生怕说出名字,便能招来那个人。
原来陌轻尘已经可怕到这种程度了么?
林池提起包子转身,想起那个会做菜讨好她,会小心翼翼替她上药怕她流血的陌轻尘,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怨恨陌轻尘,只是在那种事qíng之后也不大可能会喜欢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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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摇曳的乌篷船中。
师父伸了一个懒腰,用脚戳了戳林池:“小池,后面那个尾巴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林池实话实说:“不知道。”
大概她自己也没预料到,陌轻尘竟然就这么一路跟着她们。
由于陌轻尘在后面,他们悠闲的日子不得不结束,而踏上逃亡的道路,一路紧赶慢赶坐上船才算歇了口气。
不过也亏了陌轻尘,这一路过来平安顺利,因为大部分人都忙着逃难了……
“小姐……”索瞳放下船桨刚想说话,看向远处脸上一变。
林池和师父忙回头,身后的江面掀起巨làng,一艘百尺高的大船正以均匀的速度行驶而来。
三人立即手忙脚乱的划起船。
师父痛心疾首的划着桨道:“小池……那个,你还是跟他说清楚的好,他要真追着我们天涯海角一路下去,太要命了啊!”
找陌轻尘说清楚,林池暂时还不敢。
但看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倒是可以,陌轻尘行路的速度远比他们快,其实要追早便可以追上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仅仅是跟在身后……
靠岸后,林池打定主意明晚潜回去看看。
三人找了家客栈,师父同索瞳住一间,林池单住一间。
一路划船划得手软,林池吃过饭,刚想睡,又觉得身上的衣服被汗湿黏腻的难受,便叫小二准备了一桶热水,舒舒服服的脱了衣服泡澡。
温热而松弛身体的热水让她的警惕xing降到最低点,甚至连房顶上的瓦被掀开了一片都没有发现。
房顶上,两个男人蹲在上面。
白衣男子轻巧的将瓦片捏成齑粉,朝下望去,毫无半点偷窥的自觉。
他看得很认真,像是在观察什么很有趣很奇妙的事qíng……
蹲在另一边的是个huáng衣男子,他揉了揉酸麻的腿,用内力传音:“公子,你想看直接就下去呗,gān嘛非要这样……”
白衣男子同样内力传音:“其墨说她会讨厌我。”
凌书默默在心中道,您根本已经是被讨厌透了好吗?!
少夫……林姑娘走的时候明知道您就在门外,却连一眼都懒得看您,甚至连提都没提您一句……
还有,您这样每晚都跑来偷窥白天再赶回去赶路真的有意义吗?
您不累,但是我很困啊!就算死撑每天也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我已经被凌画那个死女人嘲笑纵yù过度了啊,还有膳房那群兔崽子居然敢问本大爷要不要壮阳滋补的……
“……我做的很过分?”
听见陌轻尘的声音,凌书连忙点头点头:“非常过分!林姑娘还算好的,一般女子大概去自杀,更巾帼一点的大概会先杀了您再自杀!”
陌轻尘陷入了沉思。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凌书连忙又道:“而且这样偷窥的行为若是被发现,林姑娘恐怕会更加……所以……”
我们回去睡觉吧公子!
陌轻尘又沉默了一下,突然隔空点了林池的睡xué,然后从翻下屋顶,从窗口跃入。
凌书:公子,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苦bī着脸,凌书也准备翻下去。还没入内,就见陌轻尘抄抱起水中的林池,他的方向恰好能看见林池光洁白皙线条优美的luǒ背……还没等凌书看仔细,一股巨大的内力汹涌而来。
“不准过来。”
下一瞬,凌书已经从三楼的房间里摔了下去。
呜呜呜,公子,我其实什么也没有看清啊……
关上窗,陌轻尘把林池小心的放在chuáng上,盖上被子。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yù望,但就在刚才手掌触到林池肌肤的瞬间,心蓦然跳动了一下。
温热的,光滑的,细腻的,好像和以前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同。
而且,在凌书进来的时候,会有一种非常非常不舒服非常非常排斥的感觉。
不想让第二个人看见,不想让第二个人碰到。
这种qíng绪,好像是从那一晚才逐渐qiáng烈起来。
那一晚陌轻尘其实记得并不是很清楚,酒jīng麻痹让神智都变得很模糊,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伤害了林池的事qíng,但更为qiáng烈的记忆是yù-望的滋味,牵动了他从没有过的感qíng,无法控制自己,甚至于
沉迷在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里……
在他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有过那么qiáng烈的qíng绪波动。
这是……qíng-yù么?
摸着林池的脸颊,陌轻尘默默的想。
其实还想再试一次,但是……她会不愿意吧……
那还是算了……
天亮的时候,林池按着些微落枕的脖子觉得自己睡的时间好像有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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