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何德安留下来继续听他们二人说了什麽,我撩起袍子站起来,准备走路回府,顺便逛逛这市井长街。
走到前门大街的时候,远远的就望见前面四宜园前面一片喧闹。我停住了脚步在远处细细的看,原来又是两个纨!子弟在争抢一个戏子。
四宜园是京城很有名的一家戏园子,和其他的三家戏院太平园、月明楼、查家楼并称京城的四大戏院,四宜园又以唱旦戏最多,所以在京城之中花名最豔。我也曾经在这里面听过几处《西厢记》,虽然对这些唱腔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花旦的扮相确实jīng致可爱,所以四宜园的花旦,一直是京城之中纨!子弟的争抢对象。
远远的看著前方的事qíng越闹越大,连九门的巡逻军都在边上不阻挡的看著热闹,对这些没几分兴趣的我转身就要绕道走。不曾想还没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蕴端。
安郡王岳乐的儿子蕴端,算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发小,在太学之中因为不爱学习互相也多有过照应的。他的父亲安郡王岳乐也是个能gān的人,在顺治康熙两朝立下多个战功,以後会被封为安亲王,还是清初的八大铁帽子王之一。
他领著府中的一些手下和侍卫,正在跟另一个领著手下的纨!争抢著什麽。他从小学武就学的好,跟人打架自然不在话下,没几个回合,他就把那人踩在了脚下,狠狠的跺著骂骂咧咧:“哪里来的混小子,也不看看爷是谁就来跟爷抢人!爷的父亲安郡王可是太祖努尔哈赤的嫡孙!是你们这些人惹得起的麽?”
他身下的那人也不服输,一边扭著身子想要挣扎起来一边破口大骂:“不就是个安郡王麽!你可知道你小爷我是谁!”
他是谁估计蕴端不知道,但是我可知道。
躺在蕴端身下的那名男子,是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内弟,固山贝子多西珲。固山贝子的封号固然对於安郡王岳东没有什麽威胁,但是他背後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可是先皇御封的摄政王之一,多尔衮在的时候办事也要照看他的脸面几分,虽然他现在身体欠安,常常卧病在chuáng,但是他的影响力还是遍布朝中上下的。
惹到了郑亲王身上,蕴端这小子有麻烦了。
叹了口气,我弹弹下摆,走过去,拉住不依不饶的还要继续打的蕴端:“打够了没有!为了一个戏子在大街上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蕴端被人拉扯住了不能动作,当下脸色一沈,扭回头就要破口大骂,但是一看到是我,顿时楞了一下,然後马上撤销了怒气,笑道:“原来是襄郡王,怎麽今天有空来这里热闹了?”
我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伸出手,将多西珲从地上拉起来,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对蕴端道:“皇上刚刚大婚,你就在戏园子门前跟人争抢戏子,这事要是闹出去被御史参上一本,你还想不想要你的爵位了?”
听到我的话,蕴端还没反应过来,我身边的多西珲原本怒气冲冲的表qíng倒是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不经意的打量了我一下,然後对蕴端抛下了几句狠话,无非是今後再见怎麽怎麽样的话,然後就带著一帮子下人跑了。
“真是孬种!”蕴端嬉笑著,对著多西珲远去的背影骂骂咧咧道:“爷看见一次就要打一次!”
“你知道他是谁麽?”我看著蕴端一脸不羁的表qíng淡淡道。
“横竖不是什麽权贵罢了,这北京城里面我惹不起的人都在我脑子中刻著呢,他可不在其中。”蕴端毫不在意的弹弹身上的灰,然後招呼著手下的人就要向戏院老板要人。
“你确实惹的起他,但是你惹不起他背後的人。”我看著蕴端跟戏院的老板对一个戏子的身价讨价还价,摇摇头,慢悠悠的继续道:“他的姐姐是郑亲王济尔哈朗的侧福晋。”
嗯,我看著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的蕴端,露出了一抹笑容,这表qíng不错。
蕴端脸上的表qíng飞速的变换了几下,最後盯在我脸上,一动不动。
“怎麽,吓著了?”
蕴端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大笑道:“有你襄郡王在,估计那小子回去也不会说什麽。以前都不知道襄郡王你原来是这麽一个伶俐的人物!我蕴端今天承你的qíng了!”
原来他也不笨。我看著他,淡淡的笑了笑。未来安亲王的儿子,想也不会是什麽傻子。
第八章戏子玉容
脑海里虽然存折以前的博穆博果儿的记忆,但总是不能有那种亲临其境的感受,对他的成长经历,也往往像是看电影一样的感受。但是就算是这样,心中对於蕴端的兄弟之qíng还是十分的清晰明了的。
满族刚刚入关没多久,尊卑上下的观念虽然也重,但是还没到後来的主子奴才分化的那麽严重的时候。我、福临、蕴端,礼亲王代善的小儿子博敦,还有其他亲王家的几个同年龄段的世子们是一起玩闹著长大的。
“我”以前xing格直慡单纯,从小也热爱武力,跟蕴端几个小子每天she箭比武热闹的厉害,只有福临端著个自己是皇帝的架子,因为另有太傅单独教授,所以总是拿著本书,坐在一边看著我们打闹。
蕴端跟福临是年龄差不多,比我是大了三岁左右的。後来他们知人事了,我却还是个懵懂的小子,关系这才比以前有些生分。後来蕴端几人又学的越来越纨!,“我”对乌云珠一心一意,素来不跟他们一起胡闹,关系这才生分了起来。
蕴端看到我在郑亲王内弟的面前替他不动声色的解了围,顿时觉得我又和蔼可亲起来,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木头般的,一点都不懂得风月的“博木头”,所以很是热qíng的要拉著我一起去喝酒,作陪的是他刚刚从四宜园拉来的大当家,还画著旦妆的那名戏子。
我想来自己左右无事,也不好推辞他,於是便跟他一起去喝酒。喝酒的地方是他手里的一处产业,在胭脂胡同里面的一家酒楼,也是花名很盛的一处风月坊。
我浅浅的饮了一口酒,就著身边美貌女子的手吃了块瓜果,然後看著蕴端在调戏一脸羞愤的怀中人。
“你这阵子怎麽转xing了?”蕴端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笑著看我:“以前叫你出来喝花酒,你总是推脱著不受,现在的表现倒是自在的很,竟比我这个看惯了花丛的老人还要厉害。”
我只是笑笑,“现在懂得行乐也不算晚。”
他身边那名男子已经卸去了满脸的油墨,他的长相在男子中来说,算是很jīng致美貌的,而且由於唱多了旦戏的缘故,举止很是风流潇洒,但是未免也多了点女气。他在蕴端怀中表现的一脸不自在,只是偶尔会偷偷的看我两眼,我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他顿时有些羞红著脸低下了头。
蕴端看看我,又看看怀中的人,嘿嘿的坏笑了两声:“怎麽,襄郡王对这个也有兴趣?”
看了看那名戏子羞红的脸,我微微摇头,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男男之道,我在现代也确实尝过。那滋味甚是美妙,不过我总是觉得男人那处地方肮脏的很,所以也只是尝过几次鲜而已。我的qíng人都是千娇百媚的女人,也没有包养个男人做娈宠的心思。
“咱们兄弟之间还讲什麽夺不夺的呢!”蕴端不由分说的将怀中的人qiáng塞给我,然後将我身边的那名jì女扯过去:“爷看上他也只是要跟多西珲争一口恶气罢了,既然你喜欢,就让给你了。”
对於他这种视人命为糙芥的满蒙贵族口吻,我不置可否。低下头,看著怀中低著头的男子,我轻声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奴家叫玉容。”他低著头,脸颊微微泛著粉红,黑黑的眼珠子看著我,很有一番柔美的风韵。
看著他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孔,和那副浑然天成的妩媚气度,我的下腹慢慢的燃烧起来了一丝火焰。用手轻抚著他的头发,我对蕴端颔首微笑:“既然如此,就承你的美意了。”
“哈哈,这个好说,好说。”蕴端喝多了酒,已经有些上头的样子了,他脚步略有些不稳的倚著身边的貌美女子站起来,对著我笑道:“天,天色还早。襄郡王你就,好好,好好享受吧。这是自家的产业,万事随意即可,兄弟我,现在就要去……嘿嘿。”
我点点头。看著他一边抚摸著身边jì女luǒ露的身体,一边脚步不稳的走了出去。留我和玉容两个人在房里。
我用手指轻抚著玉容水滑的墨发,微微出神的想著事qíng。
“爷,咱们不休息麽?”玉容轻轻扯动了我的前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问的望著我。
“你们总是这样麽?”我看著他的身体,没有动作。我的心里是有些洁癖的,对於这些不知道被多少人压过的戏子,实在是提不起来什麽兴趣。刚刚没有拒绝,也只是因为蕴端太热qíng了而已。
“爷……”玉容身体一抖,松开了攀附著我的手:“玉容,玉容以前并没有如此过。”
他是在说他还是处子麽?我略带惊奇的看著他。
被我盯著,玉容有些羞涩,他定了定神,抬起头坚定的看著我:“玉容出台也只是三个多月而已,以前在班中都是做些打杂串场的活儿,所以并没有跟哪位王孙牵扯。之前跟蕴端贝子争吵的那位爷,看上玉容已经有半个月了,一直都在纠缠著玉容出去唱堂会,或者是让玉容不再唱戏了,就此跟著他。但是玉容喜欢唱戏,所以一直不从。今日是偶然遇见蕴端贝子,两位爷为玉容争吵了起来,玉容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无奈,今日无论是哪位爷得到玉容,玉容都是免不了被玩弄被锁在府中的命运,玉容以後,还可能再也登不了台了。玉容本想著也就这样了,但是爷您出现了,第一眼看见爷玉容就知道爷是个明理体恤人的,跟之前那些王孙是不一样的。如果能够跟了爷,玉容想,玉容以後或许还有唱戏的机会……”
说著说著,他就哭了起来。白皙的面颊脖颈上滑下了几滴泪痕,配著微红的眼圈,虽然是个须眉男儿,但是确实有几分梨花带雨的动人风采。
看到他这副明媚的模样,我觉得我对男子之间的这档子事儿,反感似乎也没之前那麽重了。这个玉容,不管是个真爱唱戏的也好,还是看上我权位比蕴端和多西珲更重,想要攀著我的高枝儿也好,有个这样一个可人当qíng人,似乎也不错。
对於qíng事上面我并不喜欢玩些特别的花样,但是男子xing质一来动作上有些粗bào,想要对方更加放dàng总是难免的。家中的乌云珠和尔宜虽然都是满族女子,教养本就比汉族女子开放,但是因为时代的局限xing,和自身身份的高贵,在chuáng事上还是有些扭捏放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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