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叹了口气:“娘娘,奴才是说当时不能由咱们挑开来说,可是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咱们吃了这么多亏,要是没人去和皇上说的话,宫里就越发不把咱们柔福殿看在眼里了。”
潘辰看着李全,安慰道:
“行了行了,你也别太悲观。下回,我下回再见到皇上的时候,就……就哭一下,好不好?”
李全他们被潘辰这种很二的jīng神给逗笑了,这段日子,大家全都咬牙坚持着,太后想要让潘辰低头认错,用的手段方法,太下作,一点都像是一国太后所为,自家娘娘不想屈服,柔福殿众人与自家娘娘一条心,李全原本是以为,只要他们忍几天,皇上那么宠爱潘昭仪,肯定要招潘昭仪侍寝,或者会亲自到柔福殿中来,到时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可李全没有想到,皇上一连这么多天都不踏足后宫,也不宣召潘昭仪侍寝,李全这才意识到事qíng的严重。
自家娘娘不是个喜欢争宠的xing子,李全一开始就知道了,既然认了这个主子,那他就绝没有退缩的道理。当天晚上就去找了李顺,李顺在宫里gān儿子众多,李全不过是其中之一,李全对李顺说明来意:“……事qíng就是这样的,咱们娘娘什么话也没说,奴才们也不敢多言,娘娘就是心善,什么都不跟旁人去争,被欺负了也只是在偷偷的难过,可是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奴才们实在是觉得娘娘可怜啊,gān爹您眼手通天,能不能替咱们娘娘去皇上面前说两句公道话,咱们娘娘定然会记得您的恩qíng的。”
对于李全的哀求,李顺其实早就做过了,若是其他人来,他还未必会见,但李全这小子是柔福殿的人,又是个命大的,被潘昭仪救回来之后,也是忠心,李顺没瞒他:“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咱们都盼着潘昭仪好儿,这些话我也都跟皇上说过了,可皇上那儿愣是没有反应,我也没办法呀!这种事儿,只能点到即止,也是看在你是我儿份上,才与你说这些的,你可莫要传了出去啊。”
李全连连点头,又对李顺问道:“gān爹是说,您把那些话都与皇上说过了?皇上……就没别的什么反应出来吗?”
这一点让李全觉得很奇怪了,照理说,皇上还是很宠自家娘娘的,没理由听说了娘娘受苦这么长时间,都不闻不问吧?所以,李全当即就对李顺确认。
李顺点头,表示确认:“我也觉得纳闷儿啊,照理说,皇上不该对潘昭仪不闻不问啊,可这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时还真拿不准呢。你也别问了。这事儿啊,记不得,你们啊,还得等等看再说。你回去之后,稳住潘昭仪,让她不要心急,该做什么做什么,皇上想要给潘昭仪主持公道的时候,自然会出手就是了。”
李全听了李顺的这些话,也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可以来找李顺打听qíng况,可是却没法左右皇上的想法,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送了自己的孝敬,然后李全便从李顺处告退,回去了。
第61章
就在身边的人都在为她着急的时候,潘辰却独自在小书房中泡了两天,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种植方法全都写了下来,之前司农部的那位女官来过柔福殿,将各种种子的种植要领与潘辰说过一遍,潘辰大致都是明白的,但有一些后世延续下去的常见的窍门儿,这个时代可能还不是太了解。
现在大祁立国已经快三年,就算祁家当初在漠北积聚了再多财富,估摸着消耗三年也快耗尽了,若是此时还不发展经济,那国家很可能会再次面临动乱,这一点不用潘辰说,祁墨州他肯定也知道,就是如何发展的问题。
潘辰看着自己在纸上写的一些概要,心想着若是可以去祁墨州的书房里看一看山河模型,了解一下大祁如今的地理分布图,她的这些农业知识才能有更准确的概括。可是山河模型在这个时代来说,应该算是机密吧,祁墨州会给她看吗?换句话说,祁墨州相信她吗?
就在潘辰兀自纠结的时候,李顺又来传旨,说皇上宣她往太和殿觐见,还特意嘱咐要着正品宫装。
月落不明白,怎么皇上宣召自家娘娘觐见,还要娘娘穿正品宫装,不过潘辰倒是有些明白,祁墨州叮嘱她穿正品宫装,那定然是因为太和殿中有外臣在,并且不是像从前两回那般,临时召见她过去,即便有大臣在也只是偶然遇见,但今天应该不是偶然,祁墨州是有心让她见外臣,所以才这样嘱咐。
虽然还不太明白祁墨州的意思,但既然他提醒了这件事,那潘辰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些的,换好了密不透风的宫装,想了想之后,潘辰还是去小书房把自己这两天写的手稿拿出来,卷好了塞入了宫装的宽大袖袋之中,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可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让祁墨州批准她去看一眼山河模型的话,兴许她的这些研究就能更加准确,并更具价值。
火速赶到了太和殿,殿中果然如潘辰所猜测那般,除去祁墨州和甘相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从未见过的官员在,潘辰毫不露怯,入内与祁墨州行礼,而后再是甘相,甘相连忙抱拳作揖回礼:“有劳娘娘了。”
祁墨州将潘辰领到另外三位外臣面前:“这位是潘昭仪。户部尚书李大人,司农部张曹大人,及副手方大人。”
祁墨州依次将三个大人介绍给了潘辰认识,三人不敢斜视,户部尚书李大人带头向潘辰低头行礼,其他两个自然也跟着来,这位李大人是个胖胖的大叔,留着两撇小胡子,笑起来都看不见眼睛,看着跟甘相的关系很不错。
分别介绍结束之后,甘相看了一眼祁墨州,见祁墨州点了点头,然后才走到潘辰面前,对潘辰说道:“潘昭仪莫怪,今日是臣请皇上宣召潘昭仪来见,实则是有事向潘昭仪请教的。”
潘辰心里有数,这么正儿八经的宣她过来,肯定是有事要和她说了,至于什么事qíng,潘辰大致能猜到,户部尚书,司农部,这位相爷定然是对上回她吃的西瓜念念不忘,想要让她和司农部的人jiāo流jiāo流了。
“请教愧不敢当,相爷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便是了。”潘辰看了看祁墨州,见他坐在龙椅里一边看邸报,一边悠闲的喝茶,感觉到潘辰的目光之后,祁墨州抬眼看了看她,然后对她扬了扬下巴,让她专心和其他男人说话。
祁墨州果然是个奇葩,不过有他的示意,潘辰就敢放开了——奉旨搭讪,她应该可以做的很好。
“潘昭仪是自己人,那臣就有话直说了。大祁立国之初,百业待兴,各地农田如今已有回收朝廷之势,这件事想必潘昭仪也是知道内qíng之人,臣便不赘述,只是如今这农田回收之后,该如何利用,便是如今困扰我等之事,说起来这农田能回收,也与潘昭仪有一些脱不开的gān系,所以,臣今日斗胆请皇上召见潘昭仪来太和殿,便是想请教请教潘昭仪,回收农田之后,可有良方良策?”
潘辰盯着甘相看了一会儿,然后从另外三位大人看到了祁墨州身上,才对甘相说道:“良方良策嘛……倒是有的。”
潘辰这句话一说出口,祁墨州的视线就抬了起来,放下邸报,捧着茶杯靠入了龙椅之中,好整以暇的看着潘辰,眼神仿佛带着一种‘我不说话,就静静看你装bī’的意思,潘辰对他咧嘴一笑,对甘相继续说道:“就看咱们皇上肯不肯配合了。”
甘相和李大人他们对视一眼,有些不太明白,潘昭仪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不知道潘昭仪想要皇上配合什么事?”
潘辰稍稍犹豫片刻,然后就走上前,对祁墨州说起了自己的要求:“就是我想看一眼山河图,最好丘陵,山貌齐全的那种,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答应。”
太和殿的外殿与寝殿,妃嫔是可以进入的,但是内殿是商议朝政之地,历来妃嫔禁止踏足,潘辰也不太确定,祁墨州会不会让她去看,但如果不看一眼,做地理分析的话,她的这些研究根本没法确立,到时候有偏差的话,就失去价值了。
潘辰的这个要求,不仅让祁墨州愣住了,也让甘相和李大人他们愣住了,他们刚才还在脑中想着,潘昭仪让皇上配合的必然会是一些后宫的赏赐之事,可谁也没料到,潘昭仪会提出要看山河地形。
太和殿中的气氛一度凝滞,知道祁墨州眼睛一眯,透出危险的光芒,沉吟片刻后开嗓:“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
潘辰瞧见了祁墨州眼中危险的神色,毫不在意,反而心中一喜,让她说理由,那就是有希望的意思,将脑中想说的话,稍事整理之后,就毫不怯场的说了出来:“理由就是……天下之大,地大物博,东西南北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气候温度,若是让全国各地统一种植稻米的话,未必就能获得全国大丰收,事实上,我从前在一本地域志上看到过,南北气候相差极大,有些地方临海,有些地方是洼地,有些地方风大gān燥,有的地方湿气极qiáng,还有些地方四季如chūn,对于农田来说,若是不能将这些全都考虑进去的话,那农田的产量将会大大的减少,并且消耗土壤,年复一年,对国家而言便是难以计算的损失,行有方,做有度,凡事列出完全正确的行事计划,制定规章,然后深入基层,记录经验,长此以往,方可发展农业,一个国家若是只靠打仗和收税,那是不能长久的,老百姓没有饭吃,又怎么会jiāo出足额的赋税呢?所以,以地养民才是正确的道路。”
太和殿中安静的针落可闻,甘相一脸呆滞的看着潘辰,似乎早已忘记了君臣避嫌之礼,户部尚书李大人捻着胡须,陷入了沉思,两个司农部的大人也是震惊不已。
祁墨州神qíng复杂的看着潘辰,潘辰将他们都不说话了,赶紧反省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反动话,甘相率先反应过来,对潘辰不耻下问道:“潘昭仪是说……以地养民?”
潘辰犹豫着点了点头:“是,是啊,以地养民,这没什么不对的吧。要不然收回土地gān嘛呢?”
“是,没有不对,臣只是有些意外,潘昭仪居然连这些事qíng都懂。一时惊诧罢了。以地养民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一来可以解决老百姓的生计问题,二来也能让老百姓有活计做。”甘相对潘辰的想法加以赞同与解释。
户部尚书李大人也对此持赞赏态度:“是,臣也觉得潘昭仪说的很对,如今天下虽定,但老百姓的日子却不好过,从前各地有士族把持土地,如今才刚有回收之势,士族动dàng,百姓不安,正是要大力发展农业之时,农业兴旺了,国家才能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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