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果然不是一般等闲的穿越女。
郡主的雄心壮志让朕自愧不如。
朕穿成皇帝,却只想着混吃等死糊弄日子,最多再嫖个男神谈场跨时空的恋爱。
郡主身为女子,不但在战场上立功,还有为社会进步做贡献的志向决心。
朕和郡主好像穿反了频道。
既然如此。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jiāo给她吧。
朕只要扮演一个开明宽容的伯乐就行了。
朕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郡主感激又崇敬的叩拜。
朕心里暗慡。
朕顺便jiāo代她说:“青璃身份低微,朕得小心护着她。你们或有往来不便时,朕也可以代为传达。”
郡主受宠若惊,连声应是。
以后朕不方便扮青璃时,就可以直接跟郡主接头了。
朕不但笼络到了郡主,还顺道解决了jīng分的问题!
简直完美!
谁说朕没有智商的!谁说的!
朕对自己的智商感到迷之自信。
朕辞别郡主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视察皇子的功课。
皇子被郡主狂艹了两节课体能训练,此时看起来有点蔫,写字的手都在抖。
但是看到朕来视察,还是打起jīng神专心上课。
真是勤奋上进的好孩子。
皇子正在跟宰相学习策论。
宰相对皇子赞不绝口,说用去年科举的试题给皇子练习,皇子丝毫不输应试的仕子,条理清晰、见解独到,完全不像九岁孩童。
朕居然生出来一个早慧的神童。
看来朕不用等到皇子成年就可以撂挑子全丢给他了。
朕心甚慰。
朕用力夸奖了皇子一番。
皇子被夸得很是得意,还有点小盆友的表现yù,主动请缨说:“去年的试题,贵妃先前已经问过儿臣,不能和当场应试的仕子相提并论。儿臣斗胆请父皇再出一题,这样才公平。”
就你们写的那些文章,给朕看朕都看不懂,还让朕出题当考官?
不知道你父皇是昏君糙包吗?
你这样没有眼力见,很容易让朕龙心不悦的你知道吗?
朕刚刚才培养出的一点迷之自信瞬间被轰成了渣。
不不不,朕不能这样轻易被轰成渣。
朕要对自己的智商有信心。
毕竟朕已经靠自己的聪明才智随机应变化解了那么多危机。
朕出不出来论述题,朕不能出别的吗?
朕清清嗓子说:“既然有宰相的肯定,想必你的策论是极好的,朕很放心。朕考你点别的吧。”
皇子自信满满:“请父皇赐教。”
朕想了想:“朕考你个算术题。某寺庙中共有一百个僧人,大和尚每人吃三个馒头,小和尚三人吃一个馒头,一顿饭刚好吃一百个馒头。你算算这间庙里有几个大和尚、几个小和尚?”
朕琢磨着古代数学不发达,古人也不重视自然科学。
朕给九岁的小盆友出这么个题目,应该不会被鄙视了吧?
这是朕从小学四年级的小外甥作业本上看来的,对皇子来说难度应该也合适,毕竟他是神童嘛。
朕说完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皇子回答。
朕侧头向他看去。
皇子并没有因为被考住而脸红羞愧着急。
小盆友的颜艺和眼神有些复杂,显得和他的年龄外表不太相符。
朕从他的颜艺里读到了大写的两个字:卧、槽。
第三十章
朕一边出题一边就在心里默默地计算。
设大和尚人数是x,小和尚人数是y。
xy=100
3x1/3y=100
那么x=……
不行没有糙稿纸和计算器朕算不出来。
朕和皇子大眼瞪小眼。
朕琢磨着是不是分数对古人来说不太好理解,太抽象了?
还要做分数的加减乘除运算。
毕竟这是一个严重重文轻理的社会。
要不朕改成经典的jī兔同笼问题,会更直观简单一点?
皇子直着脖子gān瞪眼看了朕一会儿。
皇子的面色稍稍放松,似乎想到了应对之策。
皇子问:“不知父皇说的这是哪一家寺庙?”
这跟哪家寺庙有什么关系?
皇子又说:“儿臣从六岁起,便和大人吃得一样多了。贵妃与娘亲为了不让儿臣忍饥挨饿,每每节衣缩食,儿臣至今铭感于心。这寺中的小沙弥就算再幼小,每餐三人分食一个馒头也吃不饱。反观寺中长者却一人食三,是否不太寻常?尊老虽为美德,爱幼亦是常qíng。儿臣刚刚听老师提起,昨日城门设防,查出一起拐卖凌nüè幼童案,就有道观牵涉其中。儿臣以为应当彻查此庙,以防再有类似惨剧发生。”
朕被他说得目瞪口呆。
一道简单的数学题,硬生生解读成社会与法。
可惜这种转移话题模糊焦点歪楼的伎俩根本逃不过朕的法眼!
朕还是小学生时,抓耳挠腮做不出应用题,就已经用过这招了!
朕甚至人身攻击过出题老师,什么一个池子里一边进水一边放水问几小时装满,汽车在两地之间来来回回开相遇几次,纯属làng费资源!出这种题的人是不是有猫饼?
结果就是被数学老师拎到门口去罚站。
所以朕对小盆友的那点心思门儿清。
朕说:“吾儿言之有理,确实可疑,该查。不过彻查之前,还是得先算一算究竟有多少人,不然府衙一出动,有人闻风逃跑、藏匿幼童怎么办?”
呵呵,比扯淡,你能比得过你老子?
皇子被朕噎住了。
皇子的脸色尴尬地转了几转,似乎不太甘心神童之名就这样被朕的诡异问题打倒。
皇子把皮球踢给宰相:“学生愚钝,请老师指教。”
小盆友还有点小心机啊。
宰相放下手里的书。
宰相教的是语政史,当然也是一枚纯粹的文科生。
宰相稍一思索,说:“长者一人食三,小童三人食一,不妨将一长者与三小童分成一队,则每队正好四人食四,百人恰好可分二十五队。所以总共应当是二十五名僧侣,七十五名小童。”
看!真正的聪明人,就算从小只看经史子集、只写之乎者也,不知道什么是二元一次方程组,没学过分数的四则运算,也照样可以想出符合他们思维习惯的解法。
朕对宰相更放心了。
朕慈爱地拍了拍皇子耷拉的脑袋,嘱咐他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之前朕也会暗搓搓地怀疑。
皇子长得又不怎么像朕,还这么聪明,到底是不是朕亲生的。
今天朕发现了,皇子其实也并不是那么聪明。
皇子只是比较勤奋好学刻苦努力。
而且皇子的脑dòng方向也跟朕很一致。
朕觉着皇子是朕亲生的可能xing又大了一点。
虽然他就算是隔壁老王生的,朕也并不在意。
有儿子就行了,要啥自行车。
朕完成了今天检查儿子功课的日常任务,心qíng愉悦地打道回府。
朕觉着短时间之内皇子应该不会再希望朕去检查他的功课了。
朕至今仍然能回忆起被一课一练、huáng冈启东、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支配的恐惧。
将心比心。
朕并不想把这种恐惧传递给下一代。
朕今天集中解决了这么多麻烦事儿。
觉得自己棒棒哒。
朕决定回寝宫去好好地躺一躺。
顺便想一想下一步如何继续勾搭皇叔这一重大课题。
朕回到寝宫前不远处,又看到了郡主。
郡主这回不是空手来的。
郡主手里捧着个小小的藤条箱。
郡主比朕先一步,已经走到院门口了,问门前的小太监:“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小宫女儿叫青璃?叫她出来一下,我找她有事儿。”
小太监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叫她,郡主稍等。”
朕顿时给吓jīng神了。
朕不顾形象地大吼一声:“且慢!”
郡主和小太监都被朕吼住,转身向朕行礼。
朕走过去把郡主拉到一边小声说:“青璃今日不当值,贤妹找她何事?”
郡主有点失望。
郡主指指手里的藤条箱:“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儿东西想送给她。”
朕先板起脸严肃地:“青璃是朕身边的宫婢,郡主馈赠她礼物,她如何承受得起?被人看到该说闲话了。”
郡主面色一凛:“皇兄教训得是。”
朕又放软语气说:“不如把东西给朕,朕趁无人的时候再转jiāo给她。”
郡主犹豫片刻,说:“那就有劳皇兄了。”将手里的藤条箱递过来。
朕接过来掂了掂,箱子塞得挺满,但是很轻。
朕想打开盖子瞅一眼:“什么东西?”
郡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啪”地一声一掌把盖子拍上。
郡主难得露出忸怩的表qíng:“女儿家的东西,皇兄还是不要看了……”
女儿家的东西,莫非是衣服?
朕正好需要啊!
不看就不看,反正回去这包裹也是朕来拆。
朕抱着郡主的藤条箱回到寝宫。
青璃正好进来奉茶。
朕想起晚一步这事儿就要穿帮,还有点后怕。
朕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能老这么担惊受怕。
朕想了想,把青璃叫过来:“青璃,你还记得朕当初为什么要赐这个名字给你吗?”
青璃面无表qíng地指了指御榻旁边那座青色为主调的琉璃屏风:“因为陛下正好看到这个。”
这名字确实起得够随xing,很像朕的风格。
朕跟从前的自己还颇有点相似。
朕往左右瞧了瞧,琉璃屏风右边的博古架上摆着一尊红珊瑚。
青璃今天恰好也穿了一件红衣。
于是朕说:“青色不适合你,你还是穿红的好看。朕再赏你一匹红绸,多做几件红衣裳。”
朕一言不合就赏赐贿赂,青璃大喜过望,跪下连声谢恩。
朕又说:“为了与红衣相配,从今天起,你就改名叫红珊吧。”
青璃:“?”
“还有,你在朕身边兢兢业业伺候了这么久,也该升职了。朕瞧你穿衣挺有品味的,调你去尚服局做典衣女史如何?”
青璃:“???”
朕就这样威bī加利诱,把青璃改了个名,调到皇叔和郡主都不容易接触到的后宫部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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