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贺重凌说着,催促道:“快些说罢。耽误了翻绳,可是麻烦。”
“爹爹说那个姓萧的是第一才女!”蔺松华十分不屑地唾弃着说道:“可我觉得,她比许姑娘差远了!爹爹什么眼神啊!”
贺重凌淡淡地看了元槿一眼。
元槿会意,微微颔首后,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萧以霜。
那第二个证人,居然是萧以霜。
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蔺君泓赶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用旁人传禀了,直接掀了帘子入屋。
结果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高高的书架旁,元槿正和蔺松华一起玩着翻绳。
小家伙不住地欢喜叫着,说自己快要赢了。
元槿只能苦笑。
——蔺松华刚刚学这个,就被贺重凌“调教”了这么久。贺重凌的翻法花样百出,如今蔺松华的水平可比她高多了。她也没辙。
贺重凌在旁看着元槿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叹气,抬指指点着她该怎么变换花样。
元槿恍然大悟。
蔺松华急了,拍着桌子说元槿耍赖。
元槿完全无视小家伙的怒吼,笑眯眯地按着贺重凌的说法将绳子给翻好了。
蔺松华气得跳脚,蹦下了椅子。
小家伙叉着腰正准备讨伐元槿呢,搭眼一看,瞧见了迈步进屋的人。
他赶忙跑了过去,拽着蔺君泓的袖子就把他往书架旁边拉。
“小爷爷小爷爷!你看!小奶奶欺负人!明明不会还要赢我!”
元槿看到蔺君泓神色紧绷,顿时脸上一红。
她是觉得,玩游戏嘛,吵吵嚷嚷的才有意思。
像是那样一板一眼的,哪有趣味?
所以逗着蔺松华,任由他跳脚,依然不改耍赖本色。
可是没料到被蔺君泓给看到了。
蔺君泓再怎么说也是蔺松华的长辈,而且还是高了两个辈分的长辈。
想想自己刚才欺负孙子辈的行径……
元槿轻咳了声,耳根也泛了红,小心翼翼地磨磨蹭蹭地挪到了蔺君泓的身边。
看他还是绷着个脸面无表qíng,元槿愈发心虚了。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很小声地说道:“其实,我也没太欺负他。就这么几次而已。”
“几次?才几次?”
蔺松华吸吸鼻子,委屈地控诉:“起码有十几二十次了!”
元槿尴尬地笑了笑,垂头不语。
蔺君泓发现,自家小娘子正悄悄地在袖子下面去握他的手,显然是在寻求他的帮助。
她的指尖一触到他的指尖,端王爷的心顿时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刚才心里头那百感jiāo集泛着酸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蔺君泓反手一捞,把元槿的手整个地包裹在了掌心,又用力握了握。这才转向蔺松华,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奶奶欺负人!她耍赖!”
“这样啊。”
端王爷十分诚恳地对小家伙点了点头。
“你也说了,她是你小奶奶。身为晚辈,本就该让着长辈。那她欺负你也是应当的。错在何处?”
第72章9新章
蔺松华没想到蔺君泓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委屈的不行,小脸一皱一皱的,小嘴巴向下弯着,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洪水。
元槿赶忙把蔺君泓往前一推,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jīng神,把蔺松华jiāo给了蔺君泓来处理。
蔺君泓斜睨了她一眼,心里却对她这样依赖他十分受用,撩着袍子往下一坐,拉过长绳就和蔺松华对战上了。
和端王爷对战了许久后,小皇孙顿时悔不当初。
——与元槿斗,他好歹还有点赢的可能。
而且,还有机会指责元槿作弊。
但是和蔺君泓一起玩就不同了。
端王爷直接碾压式地赢了他。连点qíng面都不留。
之前贺重凌为了套话,边引导着蔺松华学习,边和他玩。故而一场下来能坚持好久。
蔺君泓却是计较着蔺松华刚才指责元槿耍赖一事,有心想帮自家小妻子扳回场子,直接杀他了个片甲不留。
一盏茶的时间里,端王爷已经赢了小皇孙五回了。
蔺松华输的灰头土脸的,哀哀怨怨地去找杨可晴玩,托着下巴在那边无jīng打采地听顾青言讲故事。
端王爷却甚是欣喜,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元槿,意思很明显。
今日他为她报了“一箭之仇”,晚上要好处!
一想到他要的好处是什么,元槿顿时觉得腰酸腿酸……
不过,有旁人在场,她终究是什么都没多说,只哭笑不得地横了他一眼。
而后,元槿拽了拽蔺君泓衣袖。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蔺君泓捏了捏她耳垂,轻笑道:“这个女孩子家玩的东西,我学它作甚?看两眼就会了。”
元槿:“……”
她看看贺重凌,再看看蔺君泓,挫败感油然而生。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高智商啊。
不服不行。
蔺君淙既是答应了暂时不会动元槿,众人也就松了口气。
旁的不说,寻个人查个案子,对他们不算难事。
只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
知晓了蔺君淙的保证后,大家也就各自离去。
许林广和顾青言负责送两个小家伙回去。
贺重凌散去了大理寺衙役,继续在房内休息。
蔺君泓打算先把元槿送回榆安县,让她好好休息,他再处理其余那些事务,便和元槿共乘一骑往回走。
谁知还没上马,就见旁边不远处有一堆人在争执争吵。
元槿现在最不爱的就是凑热闹。见有人吵闹,自是不理。
不过蔺君泓耳力好,稍稍听了几句,便分辨出来了那些人争执的缘由。于是让元槿继续骑在烈日上,他则牵着马往那边行去。
一位打扮颇为体面的太太正和几人面对面地争吵。
一个汉子边护着那位太太不被那些人伤到,时不时的也和那些人吵上几句。
周围的人不住劝道:“他们家里人都出了事了,齐太太、潘老大,你们又何苦与他们一般见识。”
“什么叫出了事了就不能计较了?”
被人唤作“齐太太”的妇人叉着腰说道:“哦,就因为他们家里死了人,就能空口无凭地在那边诬蔑人了?告诉你们,没这个道理!谁能证明是材料出了问题的?啊?就算是那材料出了问题,谁能证明那就是王妃做的?告诉你们。那些破话,姑奶奶我一个字儿都不信!”
以前她家里是开点心铺子的,在京中颇为有名。许多人都认得她。
旁人又劝:“你这何苦……”
“什么苦不苦的?哦,王爷和王妃把咱们带出来了,拼命把咱们护下来了。咱们就这么昧着良心‘报答’王妃的?如果王爷不作保,让咱们都离开。如果王妃一路上不理咱们,不救咱们,那还指不定得死多少人呢!”
齐太太一番话说话,连口气儿都不带缓的。说完之后憋得脸通红,喘着粗气。
对面几人里那个皮肤白皙手指润滑的女子期期艾艾说道:“这我太太,我知道王妃救了你。可你也不能就因为她救了你,就不分青红皂白。一码事归一码事……”
“一码事归一码事?”齐太太冷哼道:“哦,敢qíng你不是王爷和王妃救的?反正我们京城里过来的,这命都是端王府的。难不成你不是京里人?可我瞧着你也不是平安镇的人呐。来来,跟我说说,你们到底哪儿的,居然忘恩负义到这个地步!”
她不停歇地指责完,那女子脸色白了又黑,甚是jīng彩。
女子旁边的两个老太太想要帮她争几句,被女子看了眼后,止了动作,没有开口。
在中间不住劝着的汉子刚才cha不进去话,这时候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潘老大朝着对面那几个人重重啐了口,喊道:“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王爷王妃就不该管你们。留你们在京城里,地动直接卷走了,一了百了,多gān净!”
汉子用身体挡在齐太太和那些人中间,对旁边的人说道:“王爷王妃为了大家做了多少事qíng,我是看的清清楚楚。人连命都押那儿了来让大家离开,难不成还会为了那点微薄的小利弄些差的东西来砌灶台?”
“可不是。”旁边人群里响起了个声音,“有人说王妃为了贪图好处将东西换成差的,我也觉得不可能。端王府哪还差那点儿银子啊!”
说到这一句,所有人都笑了。
端王爷可是先帝最宠爱的小儿子。
又打了那么多年胜仗,官拜一品。
就算把砌灶台的所有东西全都敛了去,换成银子,怕还不够端王爷家吃顿饭的呢。
皮肤白皙的女子泫然yù泣地说道:“怪道有些人这样肆无忌惮。原来救人一次,那命就是她的了。再来要去就是理所应当了。”
潘老大当初是怕当街闹起来不好看,所以在中间劝着架。
听这女子一说,他也来了气。
他可不像是齐太太那样只会文质彬彬地对骂。他直接撸了袖子就准备上去揍人。
“老子这么多年了就没打过女人。如今倒是要尝尝这个滋味!”
可他一个拳头刚刚抬到半空还没来得及落下,突然,旁边飞来了个小石子,正好打在他肘间的一个xué位上…
潘老大哎呦一声叫,拳头的去势顿消,捂着胳膊呲着牙忍着那麻痛的感觉消失。
然后,他顺着石子来的方向看去。
只一眼,他就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喊道:“王爷?王妃?”
听了潘老大的这一声后,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马蹄声响起。
一匹白马疾驰而去。
马上两人风姿卓绝,赫然正是端王爷和端王妃。
潘老大低头看看地上石子,又抬头看看那两人一骑,忽地明白过来,高声哈哈大笑。
他用手指了那个白皙女子,说道:“我不和你吵了。王爷不愿让我因为动手进监牢,我就不动手。但是,你们记得以后夹着尾巴走路。下回再让我碰到了,别说是关监牢了,就是赔上这条命,我也得把这口怨气给解了!”
说完,潘老大朝那几个人扬了扬粗壮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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