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是镇守北疆的名将,只不过未曾同时上任过,故而没有碰过面。
邹宁扬曾经借机去王府拜访,不过蔺时谦为人低调,彼时已经卸任,就未曾见他。
如今算来,倒是两人第一次相见。
蔺时谦的目光从定北王妃神色淡淡掠过,最终停在了邹宁扬的身上。
片刻后,蔺时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颔首道:“如此甚好。”顿了顿,他笑意深了些许,“当年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娘娘曾经代大将军送我一杯酒。”
其实当时元槿说的是“敬王爷一杯”,只不过,如今她身份太过尊贵,定北王便用了“送”字。
不过,因为那时候给定北王接风宴举办之前,邹宁扬曾经叮嘱过元槿,若是有机会就敬王爷一杯,因此虽说蔺时谦代换了个字,邹宁扬依然知道指的是什么。
邹宁扬大笑,问道:“王爷觉得那酒味道如何?”
“想必是不错的。”蔺时谦喟叹道:“可是当时接晚了,改由和陛下喝了一杯。”
邹宁扬滞了一瞬,明白过来当时许是发生了什么旁的事qíng,便没再多问。
笑着道了声“如此更好”,邹宁扬又朝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便和蔺时谦一同往邹家的席面上走去。
定北王妃神色yīn晴不定了好半晌,最终却未曾说出什么话来。
她虽xing子qiáng势,却也不至于在不该惹的人面前太过跋扈。
邹家是皇后的娘家,定北王妃再自大,也不会去甩了邹家的人的脸面。更何况,邹宁扬是皇后的父亲,当今国丈爷,更是不能去惹。
因此,定北王妃神色变了几变后,终是将这口气硬生生咽了下去,未曾再继续发作。
不多时,帝王蔺君泓踱着步子来到殿内。
宴席正式开始。
邹宁扬是个慡快的xing子,邹元钧和邹元钦也是极好相处的。
蔺时谦在邹家的席位上坐了半晌后,吃过了酒准备离去,却被邹家父子再三挽留。
蔺时谦不愿耽搁这边父子三人相聚的时光。邹大将军今日刚刚抵达冀都,他是知道的。
毕竟,定北王妃是由邹宁扬护送过来的。
邹宁扬知晓他的顾虑,笑道:“在下一直想要和王爷痛饮一番,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多少年来未曾如愿。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次机会,王爷却要急着离开。难不成竟是运气差成这样了么。”
说着,他还重重叹了口气。
邹宁扬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倒是真有点发自内心的。
蔺时谦知晓邹宁扬的意思。一来,是当真想要好好的相jiāo,二来,也是想要帮他。毕竟回去后就要面对王妃,两人间的矛盾还未化解,少不得就要在席上争执起来。
其实,蔺时谦是蔺君泓嫡亲的叔叔,邹宁扬是元槿的父亲,同坐一席,倒是无甚大碍。
更何况,邹宁扬和蔺时谦着实投契。两人的脾xing不同,一个儒雅,一个豪慡。但毕竟都是在北疆混迹多年的,共同语言十分多。
思来想去,蔺时谦到底是乘了邹家的这份qíng,笑着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在这里叨扰些许时候了。”
邹元钦在旁笑道:“王爷能和我们一同坐着,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蔺时谦很欣赏这个温和儒雅的孩子,笑着点了点头,重新落了座。
元槿远远的看着。
她也见到了之前定北王和王妃之间的冲突。
说实话,她一直觉得蔺时谦是个很不错的人。
自家父兄和王爷和睦相处,她倒觉得是件好事。
只不过,定北王妃看向邹家席位时候那十分凌厉的眼神,也让她暗暗心生警惕。
灵犀一直站在定北王妃沈氏的身边伺候着。
沈氏先前也带了侍女和妈妈过来。
只不过,宴席开始之后,屋内随侍的人不宜过多,每人基本上都是留了一个侍从或是婢女跟在身边伺候。
可沈氏没有让丫鬟或是妈妈留下,独独留了王爷的妾侍灵犀。
元槿看着定北王妃对灵犀的诸多刁难,心下一动,忽地又记起了之前想到的那个打算。
她认真思考了下,决定还是先弄清楚那灵犀究竟怎么去的王府。
旁的不说,对定北王府的状况多了解一些,往后万一真和王妃沈氏对上,心里终归是能多一些考量。
拿定主意后,元槿就接着后来孟嬷嬷的又一次过来伺候,与她快速说起了这事儿。
孟嬷嬷心里头也着实被这事儿困扰了好半晌,当即领命而去。
蔺君泓自是发现了元槿的神色变化。看到孟嬷嬷离去,他就往元槿跟前凑了凑,笑问道:“怎么?是想着提醒大将军和元钧他们少饮些酒不成?”
他口中的大将军,自然指的是自家岳父邹宁扬。
之前元槿和他私下里说过,生怕爹爹回来后大家太过高兴了,一下子喝多了酒,醉在了当场。少不得到时候会提醒一二,让他们少饮一些。
旁的不说,醉了后对身子的损伤是极其大的。难受的还是醉者自己。
蔺君泓看元槿让孟嬷嬷下去,只当是元槿要做此事了。
元槿诸事都不会瞒着蔺君泓。
看看周围没有旁人,她知晓蔺君泓耳力极好,就用极低的声音将之前的事qíng细细说了。
蔺君泓虽会掌握许多消息,巨细靡遗,但,这只限于政务之上。
至于自家叔父和小妾的关系,他是不屑于去探听的。
再说了,那叫灵犀的妾侍进定北王府的大门时,蔺君泓都还未出生。即便当时有些风言风语的,他也没机会听到。
因此,元槿让孟嬷嬷去问的这件事儿,他也真是完全不晓得。
两人毕竟是端坐在首位之上。
低语了一番后,就各自分开。
直到孟嬷嬷回来后,元槿问清了事qíng原委,这才又和蔺君泓快速说了几句。
听闻那些事儿后,蔺君泓也甚是讶异。
他万万没料到,当时会是这样一番qíng形。
“当真是这样?”蔺君泓唤来孟嬷嬷,疑惑道:“可曾弄清楚是在哪里了?”
“就在陆家。那日是陆家设宴招待客人。”孟嬷嬷简短说道。
蔺君泓应了一声后,半晌没有言语。
元槿亦是如此。
她将孟嬷嬷唤到身边来,低声细问道:“当日定北王身边,只灵犀一人伺候着?”
“正是如此。”孟嬷嬷说道:“好似那日定北王妃并未过去。”
这么一说,元槿倒是完全明白过来了。遂点了点头,让孟嬷嬷暂且下去了。
方才听闻孟嬷嬷说到定北王在参宴的时候酒醉,继而和灵犀发生了一些事qíng的时候,元槿还觉得有些不对劲。
毕竟看到沈氏对旁的女人那么防备,没道理会让灵犀这个秀丽的丫鬟去单独伺候定北王。
如果说当时沈氏没有参加宴席,这便说得通了。
当时人不在,又怎么去阻止?
如今宴席上,气氛正和乐着。
这个事qíng在元槿的心里过了一会儿,虽然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也没多想,就暂且搁下了。
毕竟今日是自己的册封大典,元槿还是很重视。不会为了旁人的事qíng就扰了自己的心qíng。
蔺君泓今日也十分高兴。
回到寝殿的时候,蔺君泓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他唇角带着笑意,亲自给元槿去了钗环,亲自给元槿脱了衣裳。又亲自放了沐浴的水,拉了元槿一同沐浴。
元槿知晓他接下来有什么样的打算。
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做起这样的事qíng来,倒也没甚可指摘的。
因此,明知他是想要做什么,她脸红红的也任由他摆布了。
蔺君泓看到自家小娘子这样知qíng识趣,十分开心,边给她擦着沐浴后的水珠,便地笑道:“今日怎么这么听话?”
元槿斜睨了他一眼,嗤道:“反抗有用的话,我早就抗争到底了。”
蔺君泓看着她双颊染着米分色的娇羞模样,十分欣喜,轻勾了下她的鼻端,颔首道:“娘娘十分有自知之明。为夫甚是欣喜。”
元槿扭过头不理他了。
蔺君泓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起,朝着chuáng铺大跨着步子行去。
两人一同倒在了chuáng上的时候,元槿脑中忽地闪过一丝清明。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疑惑的是什么事qíng了。忙一把握住他的手,喘息着说道:“我,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一问你。”
蔺君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是看到元槿这样急切,他生怕是有什么大事,故而只能暂且忍耐了下来,问道:“什么事qíng?你先说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就是灵犀那件事。”元槿咬了咬唇,低声道:“你说,既然灵犀和皇叔的事qíng是意外,为什么陆老太太会说她对不起灵犀呢?”
蔺君泓怎么也没想到她说的重要事qíng是这个。
他默了默,将头抵在元槿的脖颈侧边,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若再不专心的话。”他将紧绷的身子往她身上靠了靠,“我想,下一个将要出意外的就是我了。”
元槿有些茫然的问道:“你是说……”
蔺君泓恨恨的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低喃道:“在自家娘子的chuáng上被活生生憋死,算不算意外?”
第101章9新章
元槿的疑惑问出口没多久,便再没了继续思考的机会。只能沉浸在蔺君泓带来的无限欢愉中,浮浮沉沉。
第二日起身后,元槿jīng神不错,就是身子酸软的厉害。早膳过后,便唤了huáng嬷嬷来给她按揉。
说实话,huáng嬷嬷的力道控制的着实不错。
松弛筋骨的时候,元槿趴伏在榻上,舒服的直想叹息。
孟嬷嬷刚巧从外头回来,见状收了脚步站了半晌,仔细看着元槿,最终笑道:“娘娘这样子,倒像是闹闹在晒太阳的时候。”
在宫里,吃得好睡得好,平日里又没甚需要太过cao心的事qíng,因此几个小动物都长壮实了些。
闹闹如今长胖了不少。
平日里,它最喜欢的活动,便是爬上屋顶去晒太阳。
晒太阳的时候,它还最喜欢缩着。特别是太阳大一些的时候,它习惯于窝成了一团,眼睛也眯了起来,尾巴卷曲着放在一旁。
所以,现在大家也形成了习惯,看到天气晴朗就抬头去看。果不其然,白色的绒绒团子,就那么在屋顶上,慵懒而又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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