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和蔺君澜离的很近,而且,是面对面的。如果她要做一点什么小动作,势必要被蔺君澜发现。
少不得要继续装下去,直到事qíng真相揭开的那一幕。
只是,元槿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蔺君澜在等的人会是那一个。
听闻开门声后,元槿便知道对方已经来了。
她赶紧连呼吸都放缓放慢,为的就是不仅要避开对方发现,而且,还能够听清那两个人的对话。
“人带了了?”
平日里慈爱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有几分冷肃,“怎么样?确定已经昏迷了?”
“人已经昏了。”蔺君澜急急的说道:“她是个一沾酒就醉的xing子。这样的药用在她的身上,怕是不够奏效。”
对方声音滞了会儿,忽地迈步上前,将食指抵在了元槿的鼻子下面。
元槿知道,对方这是在测她的呼吸如何。
元槿不敢托大,直接将自己先前的那一番努力再演了一遍。
好在成效颇佳。
对方发现元槿已经确确实实的昏迷了,心qíng显然好了不少,之前说话时候那一身冰冷的意味就淡了许多。
“既是晕了,那我就将她带走了。”
皇太后说着,语气里难以掩饰那一分欣喜和激动,“不一会儿,陶大将军就会来到这里。你和他去说罢。”
语毕,皇太后抬脚就往外面行去,好似是出去打算唤人进来相帮。
蔺君澜赶忙一把抓住了她,不住的连声问道:“就这么算了?那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的颤抖和不确定,显然是又惊又怕。而且,语气十分急切。
“我不知晓。”皇太后悠悠然说道:“你该做什么,和我没有关系。我只管将人带到就可以了。”
“陶志忠呢?他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蔺君澜焦急的问道:“你走了,陶志忠在哪里我不知道。可是,可晴呢?!”
听了她的这话,元槿差一点就bào露了自己装晕的事实。
她脑中反复在回旋着两个问题。
陶志忠和皇太后一起策划了这件事qíng。
陶志忠带走了杨可晴,威胁蔺君澜帮他。
元槿此时最大的担心是:可晴在哪里?她到底怎么样?
元槿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呼吸,方才维持住自己晕倒了的模样。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骤然“清醒”过来,绝对不是上策。
不仅要打乱了蔺君泓的计划,而且,还要使得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这两个人之所以还没有向她发难,就是因为她现在“昏迷着”,丝毫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被人发现她其实好好的,恐怕境况就不这般如意了。
听到蔺君澜的连番质问,皇太后发怒的声音便这样响了起来。
“他在哪里,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到时候自会联系你我。至于你的宝贝女儿……”皇太后顿了顿,“我都未听说他将人带走的事qíng。”
蔺君澜先是一阵沉默,忽地就bào怒起来。
她一脚将脚边凳子踢翻在地,而后抱臂冷哼,“皇太后一句不知就简简单单将责任推卸?”
快步走到元槿所在的榻边,蔺君澜用身体将她挡了个严实,“找不到可晴,我不jiāo人!”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又满是坚定和怒意。听着倒是有几分平日里长公主的威严气质了。
元槿还未觉得如何,皇太后已然哈哈笑出了声。
“你当你挡在这里,我就没法奈何得了你了?太过荒谬!”
她语气骤然转冷,而后朝外喊了几声。
不多时,有脚步沉沉的四个婆子陆续走来,快步来到了榻边。
蔺君澜的脸色刷地下变了。
她并未带太多人过来。
原因很简单。
一来是陶志忠说了,她必须不带人过来。否则,她就见不到女儿杨可晴了。
二来,蔺君澜也是怕人多了后目标太大。那样的话,或许将元槿带到这里的事qíng就会被发现。
如今自己是在宫中,不是在平日里住惯了的公主府。而且,面对的人,是皇太后,是这宫里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面对着这样的qíng形,蔺君澜反倒是愈发冷静了下来。
“您是说,想反悔?”她声音又惊又怒,“您是说,我即便把这个死丫头带过来了,你们或许仍然不肯将可晴jiāo出来?”
皇太后看了看蔺君澜,斜睨着冷哼道:“是又如何?”
说罢,她挥手,让那四个婆子把元槿尽快带过去。
蔺君澜忽地就bào怒了。
她猛然用力将婆子撞开顶开。而且,十指齐齐用力,将婆子抱向元槿的手给硬生生提了出来。然后用力将她一推。
呼啦啦,四个婆子陆续倒地。
蔺君澜下了死手,朝着四个人的某个xué位连续用手肘重击下去。
婆子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已经痛死过去。
谁也没料到蔺君澜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并且好似还会点功夫。
皇太后骤然色变,冷声厉喝道:“给我拿下她们!”
说罢,外头响起了兵器亮出的铮然声。
蔺君澜的脸刷地下白了。
她没想到,外头居然会有带了武器的人过来。
怪只怪她为了女儿心qíng烦乱下,竟是依着那陶志忠的所有吩咐来一一完成。竟是没有考虑退路。
谁知皇太后的脸色也十分苍白起来。
她一步步往门边走着,挪到了门框附近后,她探出手指来,将门推开了一点点的fèng隙,而后朝外看去。
身穿铠甲手持长刀长枪的士兵,队列整齐的站在了院子里,目光冷然的看着前方。
而他们所有人的前方,有个少年正缓步踱着而来。
赫然正是当今圣上蔺君泓。
皇太后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部署竟然会被蔺君泓知晓。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捉到了元槿,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眼前溜走。
皇太后回头望向蔺君澜,轻喝道:“是你将事qíng泄露出去的?”
如今已经知道自己即便做成了他们吩咐的事qíng,对方也不会将杨可晴jiāo出来了。思及此,蔺君澜的神色反倒是平静了些许。
“我即便告诉你,事qíng不是我说出去的,你又怎会相信?”蔺君澜亦是朝着门口行去。、此刻的她,神色十分漠然,带着一种看透了世事的苍凉,一步步朝着那边坚定行去。
“我肯承担我做的一切所带来的后果。”蔺君澜轻飘飘的看了眼皇太后,“可是你承受的起吗?”
皇太后自然承受不起。
她不知自己哪里出了岔子,怒容顿显。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蔺君澜在旁悠悠然说道:“其实,你长居于宫中,一言一行都要和人接触、谈论,然后由第三个人递话,方才能够让那陶志忠知晓。既是有传播的途径,就一定有被人截获消息的危险。这点,你恐怕是不知道的吧。”
说到这个后,蔺君澜的手明显的顿了顿。
她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就和她一墙之隔的蔺君泓。
蔺君泓也是向那些人传达命令的时候,被她暗算着截获了消息,从而bī得他不得不做了妥协,最终jiāo出了兵权。
蔺君澜自嘲的轻笑了声。
当真是天地好轮回。
之前她对蔺君泓做了那些事qíng,如今蔺君泓反倒是利用了截获消息来知晓她们的打算,也算是报应了。
看到蔺君澜的笑容,皇太后愈发愤恨起来。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因为在深宫之中而消息闭塞。
在她看来,自己依然是十分通晓事理的。而且,一直关注着外头的所有事qíng。
既是如此,那蔺君澜说的那些话,根本就做不得真!
必然是那小皇帝使了什么yīn暗的手段,方才将她刚才在旁边暗暗布置下去的人给悄无声息的替换了去的!
皇太后大怒。
怒极之下,反倒是笑了。
她一步步走出了屋子外头,与蔺君泓面对面的站着。
蔺君泓身量很高。
皇太后需得高高的抬起头来,方才能够与她对视。
“说我是井底之蛙,那我也认了。”皇太后微笑道:“可是,走南闯北的端王爷,却还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会不会太引人发笑了些?”
蔺君泓朝着繁盛繁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进屋去救元槿。
而后他轻笑一声,与皇太后对视着说道:“我是不知道。不过,您或许知道?”
皇太后朝着身后望了一眼。
却是掠过了在她身后的蔺君澜,望向了屋内。
“或许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听到屋内传来元槿的一声轻呼,皇太后平日里惯常挂着慈爱笑容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讥讽的yīn冷之气。
“你不是喜欢你那个小媳妇儿吗?”皇太后沉沉说道:“我倒是看看,如果你在外头,她在里头,而后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玷污了,你是什么感觉!”
蔺君泓本还唇角挂着一抹笑意,听闻这话后,他的脸色蓦地僵了下。
莫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那屋子里早就有他布置下的人了,隐在房梁上,不知道待了多久。
那可是个功夫极好的。甚至在四卫之上。
若有他都应付不了的,难道说……
当真有武艺高到了连他都没见识过的人?!
蔺君泓不待多想,赶忙往里掠去。
繁盛繁英功夫极好,而且里面那人是个极其厉害的,他一直有信心能够救得元槿。
可是听了太后的话,又全然不是那样……
蔺君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谁知,还没有靠到门边儿,门已经被人从里推开。
元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毫发无损,喘着粗气与他说道:“皇叔、皇叔在里面。”
“皇叔?”蔺君泓拧眉。
元槿急得快哭出来了。
“皇叔和里面那人打了起来。皇叔受挟制,被那人给……”
她的话还没说完,蔺君泓便看到有两人从屋子里往外行了出来。
其中一个身姿挺拔的人,正是皇叔蔺时谦。
而另外一个,则是个身材粗壮的三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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