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荣宠手札_子醉今迷【完结+番外】(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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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个三进的宅子。买了不少年,一直没用过。我也不收你银子了。就当做你帮我看着府里这么多年的答谢,送给你了。”

  老太太和杜氏没料到会出来这么一出,顿时也不哭了也不闹了,张皇失措地看向邹宁远。

  “大哥……”邹宁远踉跄了两步,走到邹宁扬跟前,“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qíng分,难道还抵不过我做下的一件荒唐事吗?”

  “qíng分。”邹宁扬抬头看他,“我以为在你大嫂去的时候,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如今你们闹出这么多的事qíng,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还在问我qíng分?”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在他那笃定的目光中,邹宁远分明看出了决断和了然。

  邹宁远忽地反应过来,这些日子发生的那些事qíng,大哥怕是十分清楚!

  “不行!”老太太大怒,“我老婆子还活着呢,这个家,不能分!”

  “是么。”邹宁扬笑道:“我还以为,老太太不问我一声,一声不响地把孩子往那边送的时候,就没打算要我这个儿子了。”

  他口中的孩子,自然是说的元槿。“那边”,自然是说的太子府。

  因为顾及那娇弱女子一个外人在,所以,邹宁扬并未明说。

  但邹家人都听懂了。

  老太太怒目而视,“我那是为了邹家的前程!”

  “邹家的前程是我用命搏回来的。”邹宁扬冷冷说道:“我倒不知道,我还有卖女求荣的机会。还得亏了您老人家告诉我。”

  老太太气得胸口疼,被杜氏扶着坐了下去。

  邹宁扬站起身来,看也不看那女子,与邹宁远道:“赶紧收拾收拾搬出去。闲杂人等,不准往将军府里带。”

  他又回头与老太太道:“您老人家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我这儿也不缺一双筷子就是了。”

  邹宁扬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了柔柔的声音:“大将军这样赶了家人出门,怕是要被人诟病的。”

  邹宁扬笑了,“我从来不惧旁人说什么。你若想给我传传恶名,尽管来。若能被你几句话就毁了名声,那我这么多年的仗岂不是白打了。”

  他居高临下地从上往下看着那跪坐在地的女子,神色鄙夷而又蔑视,“你是谁的人,你图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踏入将军府的。”

  语毕,摔门而出。

  不多时,邹大将军去而又归。

  他环视了下屋内,板着脸朝着元槿兄妹三个招招手,“都过来。”

  然后,带着三个孩子快步离去。

  隐隐约约的,屋里人还能听到他的不住抱怨。

  “我都走出去老远了,一回头,呵,人呢?我说你们三个,怎么就不长点眼力呢?怪道我不在的时候让人欺负死了。哦,我不叫,你们就不动?非得我三请四请的才肯出来?”

  邹元钧认真地道:“您又数错数了。明明只说了一次我们就出来了,哪里来的三四?”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我们留下也没什么不好的。看尽人间百态,权当长见识了。这么热闹的场景可不多见。”

  “臭小子。就知道你看着一本正经的,其实一肚子坏水儿。”邹宁扬一巴掌拍他肩膀上,想起来之前那“一请”和“三四请”,哼道:“有你这么跟爹抬杠的?嗯?”

  回到青兰苑时,郭姨娘和邹元桐早已等在了院门口。

  两人一见到邹宁扬,就行礼问安。

  邹宁扬对郭姨娘淡淡点了点头,转而和邹元桐说了几句话。

  邹元桐一改往日里活泼的样子,十分拘谨地回答了。知道邹宁扬止住了问话,方才退到了郭姨娘身边,低眉敛目地站着。

  郭姨娘见了邹宁扬后,显然有种小心翼翼的惊怕和谨慎。

  她甚至不会出现在邹宁扬身边三尺近的范围内。只远远地跟着,细声细气地关切说着话。

  邹宁扬十句里答不了一句。即便回答了,也只一两个字,十分简短。

  元槿讶然。

  细想父亲对待妹妹的态度,严厉有之,慈爱不足。

  倒也奇怪。

  她见两个哥哥对这种qíng形混不在意,好似早就熟悉了一般,便寻机悄声问邹元钧,这是怎么回事。

  邹元钧知晓妹妹的疑惑。想了想,只简单说道:“前些年发生了点不太愉快的事qíng。”

  多年之前,父亲回京述职期间,在家中和郭姨娘大吵了两次。

  看看四周没了旁人,他与元槿说道:“彼时父亲回京述职。走之前,和郭姨娘大吵了两次。”

  第一次大吵,他没碰到。只是后来听年纪还小的邹元钦说的。

  第二次,他却是遇到了。

  他本是来寻父亲,讨教几个招式怎么练。听见父亲在和郭姨娘说话,就没进屋,站在外头等。

  隐约听到郭姨娘说,求将军给她留下孩子,毕竟也是亲生血脉。又不住保证,找神医把过脉了,一定一定是个女儿。还说,自己只求有个孩子陪伴,一定会好好伺候姑娘和少爷。

  最后的最后。郭姨娘提到了母亲。说,当初是母亲做主让她伺候父亲的。

  父亲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日子,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

  再后来,父亲走了几个月后,邹元桐出世了。

  邹元钧知道郭姨娘是母亲怀孕的时候,母亲做主给开了脸的。但,自从母亲故去,父亲一直没有踏进过郭姨娘的房间。

  邹元桐是怎么怀上的,邹元钧隐约猜到了点。

  所以,他能体会到父亲当时勃然大怒的原因。

  但他看着郭姨娘这些年伺候妹妹还算是尽心尽力,又不想让弟弟妹妹知道这些龌龊事儿,就没提。

  邹元钧只与元槿说道:“爹在的时候,你远着点郭姨娘。不然,父亲看了怕是不会高兴。”

  如果不是怕他们没人照顾,想必父亲也不愿郭姨娘在青兰苑里做主吧。

  如果不是怕他们没人照顾,想必父亲也不会让祖母和二叔一家住进来。

  内有郭姨娘,外有老太太和二房。

  各有心思地互相牵制着,所以都不敢乱动。

  还有父亲安cha进府里伺候的那些人。最起码,能够保他们无恙。

  如今他们都长大了,父亲便也不用受那些难为了。

  元槿一直觉得郭姨娘既是母亲当年给开了脸的,而且能够独自留在父亲身边这么多年、看顾着青兰苑,定然是极其得父亲信任的。

  如今看来,倒也并非完全如此。

  元槿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大哥不愿多说,就也没多问。

  邹宁扬不喜让丫鬟们近身伺候,就找了几个做事细致的婆子,来他屋里帮忙端茶递水。

  不多时,有两辆马车到了将军府。

  孩子们这才知道父亲带回来了什么礼物。

  ——两整车从北疆运来的上好毛皮。

  看着孩子们雀跃的模样,邹宁扬高声说道:“别急别急。一车是咱们的。一车是给端王爷的。”

  “端王爷?”邹元钧奇道:“父亲怎还送王爷一车?”

  此时只有邹元钧、邹元钦和元槿在。

  邹宁扬便直言道:“他让人送了银钱过来,说拜托我帮忙弄一车。”

  元槿好奇,问道:“他给了多少银子?”

  这个事儿上,邹大将军并未明说,只高深莫测地竖了一根手指。

  兄妹三个就猜测开来,是一千两银子,还是一万两。

  邹大将军哈哈大笑,由着孩子们去猜,并不明说。

  其实,蔺君泓是送了一整个车队的棉衣过去。

  毛皮虽御寒,却贵重,且数量少。

  但是,那么多的棉衣,却可以让北疆的所有士兵过上一个温暖的冬天。

  不得不说,端王爷做事还是很有手段的。

  明明看出了他不想和端王府扯上任何关系,就提前给他设了个套,让他不得不心甘qíng愿地接受jiāo换东西的要求。

  思及此,邹大将军的眼神黯了黯。

  老太太总想着太子是以后登基为帝的人,上赶着去讨好。

  可是,谁说太子就一定是即位人选?

  当今圣上可是和先帝的xing子一模一样,最是多疑。

  想当年先帝立今上为太子的时候,心中属意的便是另外一个儿子。

  如今皇上虽立了太子,却在太子做了错事后雷声大雨点小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可见并不是特别重视他。

  不然的话,寄予大望的儿子走了歪路,做父亲的怎会不痛心、不失望、不严厉责罚?!

  往后,还不知会怎么样。

  不过,端王爷啊……

  邹宁扬想到那肆意飞扬的身影,忍不住摇头叹息。

  只能说,一切皆看时机。

  错在时机,败也在时机。

  那少年还在西疆的时候,先帝忽生重疾。一夜之间,便话也说不成句,手也动弹不得。

  待到少年回来的时候,已然是太子监国。

  先帝没了机会也没了力气去改变什么,就在病chuáng上奄奄一息地故去了。

  有时候邹宁扬会忍不住地想。如果上位者换一个人,会不会,一切都大不相同?

  不过,这年头也只一闪而过罢了。

  作为臣子,首先要做好的就是护好一家老小,保家人平安顺遂。

  至于其他,不是他能多管的。

  他也不想多管。

  两车的毛皮,邹宁扬留下一车不动,另一车便尽数分了。

  元槿得了六件。邹元钧、邹元钦兄弟俩,每人五件。给远在江南的方老侯爷留了五件。

  然后老太太和高文恒各三件,二老爷二太太和邹元桐各两件。最后是郭姨娘的一件。

  邹元钧和邹元钦都嚷嚷说妹妹最多,不公平。被父亲一人给了一巴掌。

  元槿却是看出了其他问题。

  给高文恒的居然和老太太一样多……

  她疑惑地悄悄和哥哥们低语:“父亲看上去很喜欢恒哥哥啊。”

  想到之前蔺君泓和她说的那个什么称呼问题,她不习惯地又改了口:“高表哥。”

  妹妹大了,唤个称呼也是无所谓,毕竟小孩子间的用词与大了后不同。

  但是,听了元槿那个问话,兄弟俩都是笑得十分意味深长。

  “父亲疼爱你,自然也疼爱他。无妨无妨。”

  元槿听着这话不太对劲。仔细再问,哥哥们也只肯告诉她,因为高文恒对她一直很好,所以父亲对高文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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