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_桐华【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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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夭笑着说:“你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一点颜色没有。你看看那个婢女,你觉得一般人能用得了吗?不是我瞧不起你,就是在身边,要找出模样这般好、灵力又这般高的女子,只怕也没一个。”

  倕梁不yīn不阳地说:“我以为是表姐的人。”

  “不是,是我妹妹的。”小夭指指阿念。

  倕梁脸色变了,大喝了一声“住手”。

  倕梁的脸色很难看,“高辛王姬来了,表姐却隐匿不奏?”更怒的是,竟然没有人通知他。

  小夭笑眯眯地说:“你以为我想隐匿就能隐匿?不过是外爷懒得让你们知道而已,怕你们几个动什么歪主意,扰了我妹妹的清净,不信你回去问你爹!”

  倕梁这边住手了,阿念却没住手,把对颛顼的伤心、小夭的讨厌全部发泄到了轩辕士兵身上,把所有士兵都打倒在地,还怒问:“想动手的都过来!”

  倕梁知道了huáng帝默许阿念在此,心里再怒,也不敢给小夭甩脸子了。他赔着笑说:“还请表姐安抚一下王姬,不是我有意冒犯,实在是完全不知道。”

  小夭站起,拉开纱帘,让倕梁看,“要不要仔细搜搜我的房间呢?”

  倕梁忙道:“不敢,不敢。”却仍旧是扫了一眼,只见被褥零乱,显然是匆匆起身,榻角还有一件大红的绣花抹胸若隐若现。倕梁不禁心里一dàng,下意识地看向小夭的胸,表姐只怕没穿……

  小夭也看到了自己的抹胸,脸色立变,忙放下纱帘,冷了脸,qiáng装着镇定说:“出去!”

  倕梁越发心里痒痒,恨不得能摸一把,可再有色心,也不敢动小夭,只能退了出去。

  倕梁琢磨着小夭的房间他已经看过,并不像藏了人,现在他怀疑的是阿念。可士兵都被阿念放倒在地,他不想和阿念直接起冲突。毕竟小夭算是半个自己人,有什么不周,和爷爷还好jiāo代,可如果对阿念真有失礼之处,那就是对高辛的公然挑衅。

  倕梁想了想,命人退出小院,却在外面守着,一边给阿念赔罪,一边说:“因为有jian徒作恶,怕王姬遇险,所以特意派兵保护。”

  阿念深恨倕梁带坏了颛顼,巴不得倕梁说错话,让她借题发挥,狠狠揍他一顿,再去和huáng帝告状,可倕梁曲意奉承,硬是让阿念一个错都挑不出,只能气鼓鼓地回了屋子。因为很坦然,阿念对外面的士兵是一点不在乎。

  外面渐渐安静了,两个婢女行礼退出,把门关上。

  小夭熄了灯,坐到榻上,把纱帘放下,掀开被子,露出防风邶的头,低声问:“没闷死吧?”

  防风邶闭着眼睛没理她,小夭也不能点灯,只能收塞进被子里去摸他的手,搭在他腕上,查看他的伤势,刚才喂给他的稀世灵药没有发生一点作用。

  小夭猛地放开他的手,躺倒,呆呆地盯着帐顶。

  半晌后,她才问:“你究竟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防风邶的声音很冷。

  小夭不吭声,好一会儿后说:“你爱是谁就是谁吧!”

  防风邶半撑起身子,头缓缓地伏下,唇就要挨着她的脖子,小夭的手挡了下,“别!”他的唇挨在了她的掌心。

  防风邶立即躺了回去,小夭侧身而躺,把手腕递给他,“咬这里。”

  “为什么那里不行?”防风邶的脸很冷。

  小夭开始和怀念随意随xing、风趣无赖的防风邶,“你说呢?防风邶!”

  防风邶沉默了一瞬,扶着小夭的手腕,几颗尖尖的小獠牙,刺破了小夭的手腕,这是小夭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吸她的血,并不觉得痛,反而有种凉飕飕的快感。

  小夭专注地看着防风邶,防风邶扫了一眼小夭,小夭立即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她郁闷!她还是怕他啊!

  好一会儿后,小夭觉得头有些晕,却没吭声,这里是轩辕城,他的伤必须尽快好!

  防风邶停止了吮血,他轻轻舔舐着小夭的伤口,小夭的血凝住,不再往外流,等他放下小夭的手腕,已经看不出是伤,只像一个激烈的吻痕。

  防风邶轻声叫:“小夭。”

  小夭睁不开眼睛,喃喃说:“没事,你疗伤,我睡一觉就好。”

  防风邶翻了翻小夭的疗伤药,拣出一瓶玉髓,喂着小夭吃了。

  防风邶躺下,闭目疗伤。

  小夭一觉睡到快晌午才醒,她睁开眼睛,立即去看防风邶,看他依旧闭目静静躺着,才放下心来。

  小夭知道他虽不能动,却能听得见,低声说:“我饿了,去吃点东西。不会有人进来,你安心疗伤。”

  小夭起身,把纱帘掩好,走到角落里,窸窸窣窣地把衣服换了,梳好头发,走了出去。边走边下毒,在门口又布了一层毒药,才放心。

  昨夜敢大声传话给倕梁的婢女正在庭院内侍弄花糙,小夭对她悄声吩咐:“看着他们。”就凭昨夜她敢对倕梁传话,小夭肯定她是颛顼的人。

  那婢女提着水壶,扫了一眼庭院外守着的士兵,回道:“奴婢明白,若有事,奴婢必会立即闹起来。”

  小夭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潇潇。”

  小夭去颛顼屋里,阿念也在,颛顼仍懒懒地半躺在榻上,满屋láng藉,衣箱敞开,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几件被撕毁的衣袍。

  阿念怒气冲冲地说着昨夜的事,颛顼也好似十分生气,一遍遍承诺,必要去找倕梁算账。

  阿念看到小夭进来,心中有一丝畏惧,瞪了小夭一眼,离开了。

  小夭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啧啧两声,“他们不会连你的身子都搜了一遍吧?”

  颛顼笑笑,“那倒没有,只是掀开被子看了两眼。”

  小夭沉默了,他们竟然真敢!

  颛顼大叫一声:“来人!”

  婢女们立即端了洗漱用具进来,小夭和颛顼一起洗了脸,漱了口。

  婢女送来饭菜,小夭吃饭。

  颛顼说:“昨夜应该算是奇耻大rǔ,我好像再没血xing也该发作一下,所以我得去找他们算账,你若觉得这里乌烟瘴气,就带阿念回朝云峰。”

  小夭说:“你问一下是为了什么倕梁要亲自带兵搜查。”

  “你不说,我也得要他们给我个jiāo代。”颛顼苍白着脸,出去了。

  小夭吃完饭,回了自己屋子。

  小夭怕扰到相柳疗伤,刚一进门,就低声说:“是我。”

  她掀开纱帘,防风邶依旧静静地躺着。

  小夭盘腿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他。

  小夭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早上,她仔细地装好送给相柳的毒药,去涂山氏的车马行里,把东西送出,还想着相柳看到她那一盒子绚丽美艳的毒药该是什么感觉,也许要骂她变态。

  当她心qíng愉悦地走出车马行时,他翩翩而来,就像所有làngdàng子勾引女人一般,含笑搭讪,居然要教她she箭。小夭一边好笑,一边并不排斥他的接近,也许是因为他总让她觉得熟悉。

  从他教她she箭的那日到现在,已经两年。

  两年间,两人结伴玩遍了轩辕城的每个角落,他有时候失踪,有时候出现,随意随xing,小夭都觉得他们能这么天长地久地玩下去,因为两人的态度太像了,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介意尝试,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能令他们微笑。他们欣赏一切美丽美好,却什么都不想要,他们的生命就好似踩在明与暗的jiāo界处,如果选择面朝光明,则背后是千里荒凉,如果选择了面朝黑暗,则红尘繁华只在他们身后绚烂。但即使面朝光明,他们依旧踩着黑暗,不是不明白纯粹的光明,但曾经历的一切永不会遗忘,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们坚qiáng、独立、冷漠,不管遇见什么,都可以好好地活着。

  昨夜,她知道他是相柳时,一点诧异的感觉都没有,就好似一切本该如此,甚至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如释重负,可同时另一个角落又悬了起来。

  第二日傍晚,颛顼才七倒八歪地回来了。

  他如何去质问倕梁的,无法知道,只是看到他搂着两个美貌的女子,边说边笑地进了屋子。

  侍从小声给小夭和阿念解释:“是世子为了赔罪,送给王子的婢女。”

  阿念不敢相信地怒问:“为了两个女人,哥哥就连人家搜他的屋子,搜我们的屋子都不计较了?”

  侍从为难地低着头,“世子也给王子道歉了。”

  “道歉?前夜的事是一声道歉就能了的事?”阿念气得声音都变了,轩辕士兵都对她动了手,只是一句道歉?

  阿念推开侍从,冲进颛顼的屋子,可又立即退了出来,脸涨得通红,眼中泪花滚滚,显然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应该是颛顼和那两个女人在亲热。

  阿念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猛地转身,匆匆向自己的屋子奔去。不一会儿,就看海棠提着行囊,陪着阿念走出屋子。

  小夭问道:“你是回高辛吗?”

  阿念盯着小夭,冷冷地嘲讽:“听说昨夜倕梁连你的chuáng榻都翻看了,你却什么都不敢做!你的本事也不过是欺负我!”

  小夭什么都说不了,只能沉默。

  海棠已经召唤了玄鸟坐骑,阿念跃上坐骑,腾空而起。

  匆忙间,小夭只来得及对海棠叮嘱:“护送王姬回高辛。”

  潇潇看小夭一直凝望着天空,轻轻走过来,低声道:“大王姬不必担心,会有人暗中保护二王姬。”

  小夭说:“我知道。”颛顼一直是最保护阿念的人,却是他带给了阿念人生中的第一次风bào和伤害。并不是阿念在颛顼心中的地位变了,只不过因为颛顼有更重要的事,他选择了放弃保护阿念。

  小夭回了屋子,她握住防风邶的手,查探了一下防风邶的伤势,他的疗伤快要结束了。

  小夭把一套男子衣衫放在他身旁,轻轻离开了。她可以从容地面对防风邶,也可以嬉笑地面对相柳,但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同时面对防风邶和相柳。

  小夭躺在花园里的青石板上,看月亮。

  颛顼披着外袍,坐到她身旁,“阿念走了?”

  “嗯。”

  颛顼问:“你生我的气了吗?”

  小夭侧头看颛顼,他的头发仍湿着,显然刚洗过澡。颛顼本不喜熏香,现在身上却有一股浓重的龙涎香,显然是想熏去个更让他讨厌的气味。小夭问:“这段荒yín的日子你过得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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