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官楼的前堂里,香韵依然,执事满座,克兰酋长斜依在宽大的正座里,微微低着头,皱着眉,好象在焦虑地思索什么,旁座的雅尔莎和侍立一边的莎丽亦各自不言,凝重的气氛仿佛把所有人凝固了。
须臾间,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顿时,酋长及全堂精神一震,不由自主地向门外看去。
光线扑晃时,一名卫官跨槛经而进,向正座鞠躬道:“酋长,部落里都查遍了,没有。”
一听此报,满堂执事纷纷轻叹起来,旁座的雅尔莎娇容一低,不悦地出了口气,莎丽见状,神色反而轻松了下来。
酋长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当即头一低,挥手失望道:“好了,下去吧!”停了一会,又沉重地抬起了头,逐一看向众执事,沉缓道:“各位,还有什么想法?”
众执事齐而一动,纷纷对望着默不作声,这时,一位大胡子执事侧过身,沉声道:“既然雅尔莎不许基里哈出界,那么后果他自然知道,眼下却不见踪影,该不是听到风声躲起来了吧?”
大胡子刚说完,便见一个长脸者细声反驳:“不会,因为我们在暗中查找,他怎么知道?”
酋长听两人说着,只是面无表情地转看着他们。
即时,又一个鲶鱼嘴执事嗓音浑厚地猜疑道:“我们克兰部就在海边,基里哈侍官会不会离开了这里?”
旁边一个大脸者便道:“近几日,我通令属民沿海搜望,并不见人,何况,天空一般的大海没有船只,难道他会飞吗?”
说到这里,满堂执事已是议论纷纷。
不一会,一个枯瘦老者侧过身,沙哑进言道:“酋长,岛上地方并不大,而基里哈也不清楚各部之间的界线,照此想来,极可能闯进了其他部落,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复杂了。”
听他这么说,酋长和雅尔莎都是一惊,紧接着,只见一个肥胖者低声忧道:“如果这样还算好,不过,岛上各部居地分散,其余大都是野草密林,毒虫凶兽又多,想基里哈非本地人,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雅尔莎听他说着,不觉面上一苦,随即凌厉道:“基里哈不是傻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胖执事见她忌讳,微微一缩身,喏喏着不再言语。
“现在,不是猜测行踪的时候,”酋长转看着堂上,宏声一拔,“而是想办法将这个可恶的家伙找回来!”
满堂独音,立即令所有一众窒窒无声。
“酋长不必发怒,”过了一会,枯瘦老者又思索了一下,“既然克兰部已经探察不出,那不如把搜寻的范围扩大到其他部落,这样以来,希望还是很大的……”
雅尔莎美眸一亮,随即把探询的目光转向了酋长。
“你是说,要我们的族兵去别的部落探察?”酋长瞥了老者一眼,“其他酋长能随便允许我们克兰族兵越界吗!”
“酋长说的是,他们不会随便同意外兵入界。”老者城府深深,“但是,酋长您可以派使者通知他们,请各部落酋长帮助查找,以礼相往,料想他们也不好回绝,同时,我们族兵再以百姓打扮混入各个部落,暗中寻找……”
老者话还没完,对面一个浓眉执事却语意模糊道:“我们克兰部驱逐侍官,这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还是暗中搜寻的好,如果声张出去,岂不被他们嘲笑,那时,我们……”
一语说得众人无言,酋长沉声不语,旁边的雅尔莎轻轻闭上了忧郁的美目。
“我看倒不如只派族兵化装搜寻,免得给他们留下无聊的话柄!”大脸执事语言犀利。
“对!”大脸身边一个最年轻的执事立即响应。
“不行!”隔着年轻执事两个座位的黑汉反言道,“我们散兵搜查,毕竟人少,许多地方难免有疏漏,为了能尽快找到人,还是酋长以礼相通,请他们帮忙更好!”
说到这里,众执事很明显已分成了明暗两派,正吵吵嚷嚷争执不下时,枯瘦老者转念一惊,忙侧向正座,面带隐忧道:“酋长,我们不能只顾争论查找,绝不能忽视另一种情况……”
“哦?”酋长一奇,“什么情况?”
旁边,面色疲倦的雅尔莎顿时一醒,侍立的莎丽也睁大了眼睛。
老者略一沉思,道:“我们克兰部和乌托部向来不合,如果基里哈不慎落入他们手里,事情就难说了……”
满堂震惊,声息骤紧,久久无言。
在座无人不知,自从唐涛被莎丽从乌托边界救回,按照岛上规矩,乌托部无时不在为索人而殚精竭虑,前些日子虽为此事吃了亏,但拿人之心绝不会消除,这样下来,如果乌托部一旦发现了他,或者基里哈不慎闯入该部落,谁能保证乌托人不会暗中隐匿?
这么一想,众人都紧紧捏了一把汗。
雅尔莎思来想去,更是心惊肉跳,她知道,基里哈一旦进了乌托部,遭受可怖的男剐是再所难免了,而这正是令她撕心裂肺和感到无比耻辱的大事!
“不会,”众人正傻想着,鲶鱼嘴执事开口了,“这是甘薯节才可能发生的事,再说,基里哈就一定会跑进乌托部吗?我看,不大可能。”
“嗯……”这时,酋长的面色变了变,想来,克兰侍官如果真的遭受外部惩罚,他当然痛心难忍,于是鄙夷地冷哼一声,“如果乌托部胆敢对基里哈下手,我绝饶不了那可恶的山鼠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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