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踏着水漉漉的乱草转寻了半个下午,除了碰到一些古怪树虫和几条不大的绿蛇外,非但没有发现野女的丝毫行迹,就连半只象样的野物都没有到手,好象所有的动物都和自己唱对台戏,死不露面,眼看着太阳西斜,不禁有些泄气:再这样下去,拿什么奉献给你呀,我的丈母娘!
正愁思着,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风响,顿感野兽现身,急忙转身,果然看见一条棕黄色的长尾影子在深草里闪了一下,急忙扬枪飞刺,未出手,却又把住了——眨眼间,无名的家伙隐身电流一般窜了个没影!
这一下,唐涛鼓起的信心又泄了一半,地形本来不熟,又没狩猎经验,想要出手告捷,谈何容易!
回去吧,再不走的话,菲娅来了找不到人,要担心了。
唐涛这么想着,辨了辨方向,失望地出了林子。
这时,通红的太阳已经坠向了火山半腰,这一天,过得好快。
这些日子里,所有的惊险劳顿,再加上与菲娅夜,唐涛不时便觉得困乏,因而一到“家”里,便入席安歇,正迷蒙着,北面渐渐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唐涛急忙掉过身子,扒着庵口看去,见菲娅提了两袋食物包囊,右手还抓着一张竹制土弓和大把的尖头羽箭。
见唐涛傻乎乎地趴在庵口瞅自己,菲娅乖张地笑了笑,蹲身将腌野菜和烤肉及鼓鼓囊囊的水袋置在庵口,一把将弓箭扔了过来:“看,爸爸亲手为你制作的,手艺怎样?”
“什么?这是你爸爸制作的?”唐涛调身坐下,看着她美丽清纯的笑容,轻轻把她揽在怀里,顺手拿起这原始的狩猎利器,仔细察看把玩:坚硬油滑的厚竹弓身,兽筋弓弦,信手一拉,弹力十足,怎么说也有十公斤的力量;十二支箭杆,骨骨节节已被蚀磨平光,新鲜的刺毛虽然还显得有点粗糙,但蹬弦射猎绝没有问题,只是紧嵌在箭头这精巧的白色尖骨,自己不懂医学,怎么也看不出是什么骨头,骨面粗砺,尖头却锋利无比,顺着锋头磨出的纹路清晰可见。
十二支箭簇,用于打猎确实不多,但足以看出老人的尽心了。
唐涛看着、看着,已有些感动——尚未见面,两位老人已经分头倾心,别说处于半原始社会的海洋荒岛上,就是在文明的家乡,也未必能得到这般亲和的礼遇。
“菲娅……”唐涛咽了咽喉咙,动情道,“你家人太好了,我现在一无所有,给不了你什么,但是,今后,我会想一切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继而想到了她们家的遭遇,愤恨道,“这么好的人家,干撒那个老东西怎么就忍心……”
“基里哈,”菲娅仰头躺在他怀里,温柔的手指玩捏着他胡子拉碴的下巴,轻柔道,“别管那可恶的酋长了——知道吗,看爸爸的样子,是想早些见到你,有了弓箭,打猎就容易了。
“菲娅,带我谢谢他老人家!”感激中的唐涛连忙诚恳道。
“嗯,”菲娅点了点头,依偎着转言道,“基里哈,这些天,我思考了一些事情,不管在哪里,觉得每个人都有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伴侣,只要有一对男女不合适,可能就意味着还有两对不合适,因为他们都找错了,所以基里哈,只要我们幸福,就说明还有我们没见过的两个人也在享受幸福,对吗?除了自然和生命,还有什么比幸福更重要呢?”
正文 第五十二章:发现
唐涛低头看着她,听着,想着,不觉为这个原始部落的女人说出如此感悟而微微吃了一惊,心想如果能得到良好的教育,灵光的菲娅,这个自己平生最爱的女人,肯定是另外一番光景。
“基里哈,你在想什么?”菲娅见他眯眼不语,晃了晃他粗实的胳膊。
“菲娅,”唐涛巡望着夜幕低垂的森林,幽幽道,“你有了知识和文化,一定很厉害。”
菲娅一怔,茫然而生涩地重复着知识和文化两个汉语词汇,满目天真地仰望着他:“知识和文化是什么?比竹刀和弓箭还厉害吗?”
听他这么问,唐涛忽然想起了1987年美苏两国首脑为销毁中导条约举行的签字仪式,就妙然一笑,亲昵道:“是啊,竹刀和钢笔打起来,怎么是对手呢?”说到这里,不由想起了丰富多彩的大学时代,那又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啊,而现在,同学们也都工作了,甚至,有的都开公司了,自己却流落到了这里!
菲娅似乎忖出了什么,想了感想,便道:“基里哈,你真有智慧,难怪克兰酋长那么重用你。”
她这样一说,当即勾起了唐涛对酋长区的回忆,菲娅见他有些莫名的伤感,便转言道:“当初,你如果被抢到乌托部,干撒酋长肯定会把你当成傻子,你是幸运的。”
唐涛心下一抽搐,没想到她也知道这件事,又想起了刚上岛时因为自己到来而发生的一切,深思间,慢慢扳过菲娅的肩膀,暗探道:“菲娅,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想问你一个重要的问题,能告诉我吗?”
菲娅见他神情严肃,微微惊道:“什么?”
唐涛狠狠抿着嘴,想起了在他脑海中尚没有任何具象的“男剐”,他知道,自从上岛以后,克兰部和乌托部之间发生的一切,莫不是围绕自己展开的,而这个令他生疏和恐怖的土语,显然是这里原始文化的核心之一,有着强烈求知欲和好奇心的他,当然有必要弄清其中的含义,便道:“你们这里,什么叫‘男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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