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仔一伙停下了现有的活计,也就是正准备对截住在那儿的一个泪汪汪的小姑娘动武,她才十岁不到,大声尖叫着,但布拉提还没撕脱,比利仔和他老二雷欧各抓住她的一只手。他们可能正在完成行动前的脏话部分,然后再搞点儿超级暴力。看到我们走近,他们放掉了呜呜哭泣的小妞,反正她所在的地方这种小妞多的是,她提起细挑白腿在黑夜里闪动,边跑边“噢噢噢”地叫。
我咧嘴笑着,很够哥们:“嗬,这不是中毒的又臭又胖的比利淫荡山羊……比利仔吗。你好,你这瓶臭炸土豆底油,把卵袋送过来吃一脚吧,如果你有卵袋的话,你这太监胚子。”
随后我们就动起手来了。
我已经说过,我们是四比六,但可怜的丁姆尽管人笨一些,在疯狂恶战中足以一个顶仨。他腰间藏着亮晃晃一长条链子,绕了两圈,一解开就可舞动起来,煞是好看。彼得和乔治的刀子也很锋利。而我呢,有一把上好的旧式直柄剃刀,挥动起来闪闪发亮,颇有艺术美感。
我们两伙人在黑夜里狠斗,已经住人的月宫刚刚升起,星光划破黑暗,就像急于参战的刀子那样闪亮闪亮。
我用剃刀正好划破了比利仔手下人布拉提的前摆,非常非常干净利落,丝毫没有碰到肉。这个家伙打着打着骤然发现自己就像豆荚一样曝开了,肚皮赤露,可怜的卵袋也给人看到了,也就方寸大乱,边招手边尖叫,防守显然疏漏起来。丁姆趁机挥着链子呼啸蛇行,一下子就击中他眼睛。比利仔的这个哥们摇摇摆摆地跑开了,嚎叫得死去活来。
我们干得不错,不久就把比利仔的老二踩在脚下,他被丁姆的链子打瞎了眼睛,就像野兽一样乱爬乱叫,让一只漂亮的靴子踏着格利佛,他出局出局出局了。
我们四人中,丁姆跟往常一样,面目搞得最狼狈,你看他脸上鲜血横流,布拉提脏兮兮的一团糟,而其他人仍然镇定自若,未伤皮毛。
现在我要直取臭比利仔的胖头,我举着直柄剃刀舞来舞去,活像剃头匠登上了劈波斩浪的船头,想要在不于不净的油脸上砍几刀漂亮的。
对方也拿着刀子,是一把长柄弹簧折刀,但动作未免太慢太笨拙了,在格斗中无法真正伤人。
弟兄们哪,足踏圆舞曲……左二三,右二三……破左脸,割右脸,每一刀都令我陶醉惬意,结果造成两道血流同时挂下来,在冬夜星光映照下,油腻腻的胖羊鼻子的两边各一道。鲜血就像红帘子般淌下来,但看起来比利仔丝毫不察觉,他就像肮脏的胖胖熊继续跌来撞去,挣扎着拿刀子捅向我。
这时我们听到警车声,知道条子到了,手枪上膛,从车窗口指出来。无疑是那个哭泣的小妞报的警,报警箱就在发电厂后面,不远的。
“很快搞定你的,没问题,”我喊道,“臭比利下作羊,我会漂漂亮亮地把你的卵袋割下来。”
他们朝北向河边逃去了,慢腾腾喘着粗气,只留下老二雷欧躺在地上喘气,我们也就向相反方向跑去。
下一个拐弯处有一条小巷,黑糊糊空无一人,两头都通的,我们在里面歇脚,呼吸从快到慢,最后变得正常。
两边是公寓楼,令人仿佛身处两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之麓,公寓的窗户中都可以看到蓝光跳动。这就是电视啦,今晚有所谓的全球转播,世界上所有的人,主要是中产阶级的中年人吧,打开电视都能看到同一个节目。有某个傻乎乎的著名喜剧大演员或黑人歌手出场,都是通过外太空的转播卫星反射回来的。
我们喘着气等候,只听得警车向东开,我们便知道没事了。
可怜的丁姆不时抬头看星星,看月宫,嘴已张开,就像从没看到过这些的小孩子,他问道:“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这种东西上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猛地推推他说:“呵,你这个笨杂种,别想那种东西了。很可能像这里一样有生命,有人挨刀子,有人捅刀子,趁现在夜色还早,我们上路吧,弟兄们哪。”
其他人哈哈一笑置之,但可怜的丁姆一本正经地看看我,接着又抬头看星星,看月宫。
我们向小巷那头走下去,全球转播在两边放着蓝光。
现在就缺一辆汽车,所以出小巷后我们往左拐,一看到那古代诗人的铜像就知道,是到了普里斯特利①广场,诗人的上唇像类人猿,耷拉的老嘴里含着烟斗。
【① 作家名。】
我们朝北来到了肮脏的旧电影场,因为很少有人光顾,外墙正在剥落倾颓,只有我和小兄弟们倒常去,仅仅为了叫喊一阵,挖砖刨墙,要不就是在黑暗中与小妞来点抽送抽送的勾当。
电影场正面有扔烂泥巴造成的斑斑点点,从上面的海报上,可以看到常见的牛仔狂欢场面,大使长们站在美国马棺一边,向地狱战斗队派出的盗马贼开枪,这种土玩意儿是当初由国家电影公司推出的。
电影场旁边停放的汽车没什么高档的,大多数是破烂老爷车,但有一辆八成新的杜兰哥九五型,我看可以行驶。
乔治的钥匙圈上别有所谓的万能钥匙,我们很快上了车,丁姆和彼得坐后座,学大老爷们的样子猛抽致癌品。我点火发动,马达很动听地轰鸣着,一种温暖震动的好感觉立马贯穿肺腑。接着我踩下油门,很舒服地倒车,周围没有人看到我们把汽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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