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后悔药毫无用处。当第一艘飞船刚刚着陆的时候,我们本来可以用一颗炸弹把它们彻底消灭,可惜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它的来龙去脉。
“裸背方案”不失为良策,但为时已晚,很难取胜。我们肃清了整个东海岸——那里已完全由红变绿,但国家的腹地还是一片红色,到处闪耀着红光。我们经常眼看着大片黄灯转变成红灯,却很少有红灯变成黄灯的时候。
经过研究,决定今天午夜实施“进攻方案”。我们将向红区的每一个无线电台、电视台和报社发动攻击。为了使“进攻方案”能够圆满进行,老头子命我驾驶空中轿车前往红区侦察。
我所到达的城市情况显然不妙,如今天气很热,可人群中裹紧衣服的人比袒胸露背的人要多好几倍。我驱车走了很远,却只看到五个女人和两个男人是裸背的,照理说至少应该看到五百个裸背的人。
看来“鼻涕虫”不仅控制了城里的要人,而且占领了整个城市。
可是这座城市足有一百万人口,区区几艘飞船应该装不了这么多的“鼻涕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进攻方案”的实施必须慎重!
我终于被发现了,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甩脱那里的警察,迅速飞离红区。我只剩下三十分钟时间了!现在马上赶回还来得及阻止“进攻方案”。
然而我始终没能接通老头子的电话,为了晋见总统我又耽误了很长的时间。等我报告白宫时,时间已是一点十三分,“进攻方案”已于一小时十三分钟之前便开始执行了。
进攻方案以惨败告终。飞机载着部队向九千六百多个电台、电视台和报社实行空降,并打算在占领之后发布“裸背方案”。午夜零点二十五分捷报传来,我们的部队得手了,但没想到那却成了他们最后的声音。紧接着他们便销声匿迹,一万一千架飞机和十六万以上的战士全军覆没。
我们终于发现了产生这种状况的原因:当科学家把骑有“鼻涕虫”的猿猴和没骑“鼻涕虫”的猿猴混在一起后,一夜之后每个猿猴的身上便都有了“鼻涕虫”。它们能够迅速繁殖,每个‘鼻涕虫”都能随心所欲地一分为二。
我亲眼看到一只猿猴背上的“鼻涕虫”从身体中央荡下一条细线,然后开始一分为二。一眨眼的工夫,第二个“鼻涕虫”便出现了。新的“鼻涕虫”缓缓地向身上没有“鼻涕虫”的猿猴移过去,并爬上它的身体!
真相大白了。拥有一百万人的城市等于拥有了一百万个载体,“鼻涕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个念头使我极为沮丧。
假定第一艘飞船带来一千个“鼻涕虫”,而它们每隔二十四小时繁殖一代,那么——
第一天:一千个“鼻涕虫”;第二天:两千个“鼻涕虫”;第三天:四千个“鼻涕虫”;一周后:十二万八千个“鼻涕虫”;两周后:一千六百万个以上的“鼻涕虫”!
也许它的繁殖速度会更快,也许一艘飞船可以装载一万个“鼻涕虫”。如果我们假设一万个“鼻涕虫”每隔十二小时繁殖一代,那么两周后就是两万五千亿个以上。这个数字太大了,以至于失去了实际意义,因为全世界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口。
七
我们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老头子给了我一段假期,并允许我和玛丽利用这段时间去结婚。我们来到乡间的别墅度蜜月,这里幽静异常,只有猫儿与我们作伴。
一天,暮色渐深,玛丽高兴呼唤着刚从外边跑回来的小猫。可当我回到房间时,却发现她的怀里没有小猫。我突然感觉不对,同时发觉玛丽动作迟缓,肩头的晚礼服下裹着一样东西!
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一步跳上去抓住她的手,可她却一脚向我踢来。
我赶紧跳开。我不能赤手空拳去抓“鼻涕虫”,但我又决不能杀死玛丽。
然而“鼻涕虫”要杀死我——借玛丽的手杀死我!
我动手打她,她毫不退缩,我们倒在地上,玛丽压在我身上。我用头顶住她的胸,免得被她咬着。
只有一个办法:用高温使它从玛丽的背上跌落……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念头付诸实施,玛丽便对我的耳朵猛击一拳。我腾出右手,用力把玛丽拖到火炉边。她差点从我的手中挣脱开,但我像一头山林猛狮,硬把她的肩头按到火上。
玛丽又哭又叫,头发和晚礼服都燃烧起来,但“鼻涕虫”终于被烤了下来——小猫正在嗅它。我刚想把小猫也带离那里,不想“鼻涕虫”竟抢先骑上猫背。我抓住小猫的后腿,再次冲向火炉,直到“鼻涕虫”掉进火中并化为灰烬。
我转身去看玛丽,她还处于昏迷状态。我坐到她身边,放声大哭。
我已经为玛丽尽了一切力量。她的头发烧掉了,头和肩胛也被烧伤,但人还活着,并逐步好转。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讨论了“鼻涕虫”居然会在乡下出现的原因,看来它们是有目的而来。既然“鼻涕虫”知道的事情所有的“鼻涕虫”也就都知道了,说不定我们这几个对它们了如指掌的人已经上了它们的黑名单。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罗伯特·海因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