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什么时候第一次发现?多少人亲眼见过?几月几号几点几分?是白天还是黑
夜?龙崽身长大约有多少?它吃什么食物?对这些问题我们一点儿也不怵:“我
们全都亲眼见过!”黑子又强调一句:“它还舔过我的脑袋呢。”
“它很温顺和善吗?”
“对。”
“听说你们拍有照片?”
我兴奋地看看黑蛋、英子——现在进入实质性谈判了。我们珍惜地拿出那晚
抢拍的照片。照片拍摄得相当有水平,很清晰。照片上,龙崽瞪大眼睛,毫不怯
生地直观着镜头,瞳仁里闪着闪光灯的光芒。照片上只显出头部的特写,和少许
的背部及爪子。惠特曼先生聚精会神地盯着照片,足足有15分钟,几乎眼睛都不
眨。等他把照片研究透彻(大概他确信了这不是一张假照片),脸才浮出欣喜的
微笑,他说:“是在很近的距离内拍摄的?”
“对。”
惠特曼赞叹地说:“真是一条十分逼真的中国龙。”他从背囊里取出一叠剪
报,里面有各种中国龙的彩照,有北京九龙壁,曲阜孔庙的龙柱,二龙戏珠的民
间画等等。他把剪报和照片反复对照着、思考着,突然问:“你们能带我实地看
看那条龙吗?”
我们为难地说:“当然可以,不过。。。。。。”
惠特曼解释着:“《国家地理》是本非常严肃的杂志,它绝不允许出现虚假
或失实的报道,我知道你们的照片是真实的,但我仍要亲眼看一看,请你们谅解。”
我和两个伙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带他去看龙崽是没问题,
问题是——如果他自己拍了照片,还会买我们的照片吗?如果照片卖不了好价钱,
怎么帮助蛟哥和曼姐呢。但要我们直接把钱的问题提出来,又觉得难以开口,君
子不言钱嘛。惠特曼先生很老练,他一定猜到了我们的心思,便主动提出来:
“我准备出30万美金买断这则消息的独家报道权,这个价格包括你们拍的这张照
片在内,也包括你们三位今后为我提供的服务。你们同意吗?”
我迅速在心中作了换算,30万美元相当于248 万元人民币,已经超过蛟哥的
预期了,便高兴地说:“我没意见!黑蛋、英子,你们呢?”
两人也兴高采烈地点头,惠特曼微微一笑:“那好,请喊出你们的父母签定
协议吧,我想你们几位都没超过16岁,还不具备民事资格。”
惠特曼拿出一份合约,中英文对照,原来他早做好准备啦 .十分钟后,我爹
和惠特曼签好了协议,惠特曼随即签了一份支票交给我父亲。
其后的探险实际没一点波澜,我们电话通知了蛟哥,晚上他们照常把龙崽放
出来。夜里,我们和惠特曼藏在神龙庙后边观察了龙崽吃供品的全过程,惠特曼
先生还抢拍了十几张照片。
凌晨,龙崽应超声波哨声的召唤,跳入潭中游走了,我们和惠特曼返回老龙
背。很奇怪,惠特曼先生并没有显出成功的喜悦,一路上老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回家后,妈妈给我们做了一顿夜宵,是香喷喷的鸡丝馄饨。吃夜宵时,惠特曼突
然问:“请问,龙崽的巢穴在哪里?它的父母呢?谁见过它的父母?”
我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摇头,惠特曼诚恳地说:“我想,在21世纪,
没有人会相信什么神龙,也不会有人相信龙崽的父亲是6000年前大战蚩龙的应龙。
现在,我对这条龙的真实存在已经确认了,接着的问题是要确定它的来源。这个
龙崽是这样的温顺善良,这样的聪慧和善解人意,我看它像是家养的,不像是野
生的。”
惠特曼先生太历害了,一下子点中了我们的要害!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心里
虚,不敢申辩。惠特曼接着说:“也许大自然中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中国龙?但
我不大相信这一点,我想,更为可能的是,”他字斟句酌地说:“它是基因工程
的产物。用基因技术造出一条龙是极为困难的,但从目前基因工程的水平来说,
有这个可能。”他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我们,“你们三位都是聪明诚实的孩子,能
和我一块儿解开这个谜吗?”
我们全傻眼了,羞愧之色漫过我们的面庞,一直延伸到脖子和胸口,我们真
不想再欺骗这位惹人喜爱的惠特曼先生,可是。。。。。。我们预期计划不是要
泡汤了吗?我只好施出外交辞令:“时候不早了,惠特曼先生你先休息,明天咱
们再商量,好吗?”
惠特曼先生一定要睡在室外,他说这里简直是仙境,他要置身于仙景中,呼
吸大自然的气息。爸爸搬出一张竹床,让他睡在院中的银杏树下。我和黑蛋、英
子藏在里间:压低声音商量着。怎么办?看来我们准备兴办“中国龙公园”的宏
大计划要泡汤了。可是,我们不想再欺骗外国客人——他是那样精明,骗也骗不
住。我们三人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一点儿办法,只好打电话给蛟哥和曼姐。
怕睡在院外的惠特曼听见,我用手捂着话筒,小声向蛟哥详细汇报了惠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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