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去参赛。也许是天生爱热闹,很多海洋生物都会赶去,鲨鱼也去,
一半是为了赶热闹,一半是也可捞点美餐――但海豚人和海人是在圣禁令保护下,
它们不敢动的。”
“现在圣禁令已经生效了吗?”
“对,凡参加四力克的人在旅行途中已经受到保护。”苏苏奇怪地看看拉姆
斯菲尔,显然不理解他对圣禁令的使用情况如此生疏――最初圣禁令可由是他颁
布的啊。不过她没把这事放心里,也许,过了近300 年,圣禁令已经与初颁时的
情况不同了。
拉姆斯菲尔怕露馅,不敢再问。现在,看着在蓝鲸之后划破水面的十几只背
鳍,他心中已经没有那种本能的恐惧。他只是不理解,既然圣禁令有这样的威力,
为什么不干脆禁止虎鲸和鲨鱼吃海豚人。这样并不会使虎鲸和鲨鱼绝种,从而遭
到它们誓死的反对――它们可以吃其它鱼类、海狮海牛甚至没有做智力提升的海
豚嘛。难道真是为了它们的什么“天赐之权”?那未免太理想化了。拉姆斯菲尔
知道,历史上凡握有绝对优势力量的种族,没有一个能摆脱使用它的诱惑,不管
是人类对动物,还是美国对越南阿富汗伊拉克,都是这样。
何况海豚人只是用圣禁令保护自己的生命,并不是“滥用权力”,这样做,
上帝绝不会责怪的。所以,他们没有在这方面使用圣禁令,绝不是“天赐之权”
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它原因。他把这个问题先存在心里,等有机会再去问约翰。
3 赶到赤道已经是10天之后的早上。这儿是赤道无风带,均匀的条形浪缓缓
起伏着。鲸背上的海人们开始变得亢奋,连拉姆斯菲尔也感到了这片海域中所聚
集的能量。很快,他看到了一个宏大的场面,比那次对他的朝拜更为气势磅礴。
数不清的海豚人(和海豚)在海面上窜跃,数量之多使海面变了颜色,由蔚蓝变
为海豚的鸽灰色(背部)和乳白色(腹部)。最外圈的海豚则围着这个大圆呈顺
时针回游,把这片海域同外界隔绝开来。蓝鲸游进时,这个海豚的链条被暂时扯
断,他们进去后链条又马上连接上了。
在这片异常辽阔的海域里,中心地带全是海人和海豚人,虎鲸、蓝鲸、座头
鲸在稍外一圈,这些庞然大物挤靠在一起,就像是那儿升出了一块岛屿。海狮、
海狗、海豹等哺乳动物在另外一边。鲨鱼们则留在警戒线外,有大白鲨,也有最
大的体形极丑的鲸鲨,用它们愚蠢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圈内的活跃和亢奋。一条
大章鱼也赶来凑热闹。章鱼白天一般不会浮到浅层水域的,这会儿也许是被这儿
的热闹景象所吸引,它缓缓舞动着八条长腿,懵懵然向海豚的警戒线游来。这个
低智力的莽撞家伙不知道圣禁令的威力,不知道避开警戒线。海豚人警卫没有直
接去阻拦它,他们知道大章鱼的厉害。一个海豚人的族群一般来说可以对付一只
鲨鱼,它们会轮番撞击鲨鱼的鳃部把它赶走。但对付章鱼的八只腕足,海豚人显
然没有把握。拉姆斯菲尔看到了这儿的局面,目不转情地盯着,看海豚人如何处
理。不过海豚人显然成竹在胸,几个警戒的海豚人朝圈内吱吱地叫着,里圈的一
只抹香鲸听到了,懒懒地游过来。它可是章鱼的克星,章鱼看见它,立即向深海
沉下去。
海域里响成一片,海豚的吱吱声,座头鲸悠远深长的歌声,虎鲸令人心颤的
吼声,海豹慵懒的叫声,中间也夹杂着海人们快活的声音。不过,他们的声音太
微弱,几乎冲不出其它声音的包围。
拉姆斯菲尔没有见杰克曼或苏苏发出什么信号,但索朗月和弥海长老已经迎
来了。他们赶快滑下鲸背,索朗月游过来,用她的长吻轻轻触触拉姆斯菲尔的胸
膛。苏苏扑过去,搂住索朗月,用海豚人语吱吱地聊天。弥海长老说:“雷齐阿
约,齐力克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能光临这次比赛,是海人和海豚人历史上从未有
过的幸事。一会儿请你致开幕辞,上次没见你的海豚人都想瞻仰你呢。”
弥海的态度十分恭谨。拉姆斯菲尔在上一次被朝拜时,虽然明知自己不是海
豚人的雷齐阿约,但信徒们的敬仰之情也曾让他自我感觉良好。不过,在与索朗
月族人相处之后,他已经知道,海豚人可不是狂热痴迷的宗教信徒。不错,他们
对他十分敬重,但那只是出于礼貌,出于对历史情况的感恩,就像是美国议员们
欢迎一个来自印弟安人聚居区的老酋长一样,那敬重是含着怜悯的。不过海豚人
非常有绅士风度,不管心里怎么想,礼数总是做得十分到位。这回他不想再在海
豚人面前丢人现眼了,便笑着婉辞道:“谢谢你们的盛情,不过,我真的不愿让
齐力克大会煞风景。我有什么可瞻仰的,一个300 年前的老朽了。请按你们原来
的程序进行吧。”
弥海诚心诚意地劝了一会儿,见他不改变主意,也就不再勉强。他向拉姆斯
菲尔告辞:“那好,雷齐阿约,请你随便观看吧,让苏苏和索朗月一直陪着你。”
索朗月说:“抱歉,我得先离开一会儿,去参加开幕式表演,表演一完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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