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对选手分出了胜负,胜者就进入下一轮。拉姆斯菲尔观看了两轮,看得很
入迷。不过比赛的项目还很多,不能在这儿花太多的时间,他对苏苏和索朗月说
:“好了,咱们再去看看别的比赛吧。”
三个结伴向前游,索朗月介绍了别的比赛项目,有跳远(看窜出水面到下次
落水的距离)、跳高(看窜出水面后的滞空时间)、长途赛跑(看一天内你能跑
的最远距离)等。拉姆斯菲尔问:“依我观察,你们的比赛都不分性别,对吧。”
“对。雌雄海豚的体型和体力相差不大,所以也就不分性别了。有些项目女
海豚人多一些,如水上巴锐;有些项目则男海豚人多一些,比如深潜。不过总的
说,区分并不严格。”
正说到深潜运动,拉姆斯菲尔忽然看见香香的大脑袋浮在不远处的水面上。
游近了,看见它不是独自在哪儿,在它脑袋前有一条海豚,两个正在很热络地交
谈着。三人游近时,那个海豚人立即游过来。是一条弗氏海豚,体型健壮結实,
短嘴;背鰭的形狀是小三角,胸鰭細細窄窄的,尾鰭比较小,从嘴端到肛门有一
黑色長条斑,銅褐色的背部,粉紅色的腹部。他迎过来,非常恭谨地向拉姆斯菲
尔俯首行礼:“你好,雷齐阿约。你们好,索朗月女士,还有这位不知名的姑娘。”
索朗月忙为拉姆斯菲尔介绍:“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深潜冠军岩苍灵。”她
解释说,“实际只能说是深潜冠军组的成员,因为深潜不分个人名次。不过大家
公认他是最棒的。岩苍灵,这位是苏苏。”
苏苏也向他问了好。拉姆斯菲尔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海豚人,他的目光沉稳,
表情沉毅粗犷,头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疤,那是在猎捕大王乌贼是被它们的吸盘弄
伤的。他笑着说:“你好,岩苍灵,听说你能潜到2000米?太棒了,陆生人若不
借助机械的话最多只能潜到180 米,比你差得远。”他转过头问苏苏,“海人呢?
海人能潜多深?”
“一般海人能达到150 米,海人深潜运动员能潜到250 米,再深就不行了。”
岩苍灵平和地说:“没什么了不起,我们的身体结构不同嘛。鲸豚类潜水时
肺部收缩,不再进行空气交换,依靠血液来保存空气,所以不会得潜水病。陆生
人因为身体结构的限制做不到这一点。雷齐阿约,自从你复活后,我一直想见你
呢。我知道你在陆生人时代是个核潜艇艇长,也是在深水中生活,我们算是同行
吧。”
他提到核潜艇,拉姆斯菲尔的心猛一紧缩。几天前,他曾和约翰密谋过用核
潜艇来为海人争“嫡长子继承权”,不管有多么正当的理由,那个计划是十分血
腥的。这几天约翰一直不在眼前,自己沉浸于海豚人比赛的明朗气氛中,那个念
头被暂时搁置了。这会儿听到“核潜艇”这个词,他又立即掉回到那种阴沉的氛
围中。他怕索朗月看出他的情绪变化,勉强笑道:“哟,我可不敢跟你比。核潜
艇的最大潜深只有430 米,比你差远了。陆生人也有可达6500甚至10000 米的载
人深潜器,但我从来没有坐过。再说,核潜艇只是一座钢铁牢笼,坐在那里面既
不能观看水中动物,又不能出来游玩。当然艇上有出入口,但只供蛙人使用,而
且只能在浅海使用,艇长是没机会出艇的。”
他忽然悟到自己的话多了一些,多少有些尴尬地住了口。但看来三个同伴都
没有意识到他的异常,岩苍灵恭谨地听他说完,接着说:“我想见雷齐阿约是因
为一件小事。”他稍稍有点犹豫,“是一个很古老的流传不广的传说,我不知道
它有多少真实性,所以,冒昧地请雷齐阿约为我判定。”
拉姆斯菲尔苦笑地想,这些天,雷齐阿约的光环甚至在苏苏这儿都褪色了,
只有从未见面的海豚人还保持着对他的仰视感。他诚恳地说:“岩苍灵,我并不
是全知全晓的雷齐阿约。不过你说吧,看我能否给你提供一点帮助。”
“那我就讲吧,可能要耽误雷齐阿约一点时间,这个故事很长的。它主要流
传于抹香鲸族群中。海豚人智力提升后,对座头鲸的语言研究得很透,但抹香鲸
的语言还没有研究。抹香鲸的智力又不足以把这件事叙述清楚。不过我与香香很
熟,已经达到心灵相通的程度,再加上猜测和推理,大致弄懂了它的意思。这个
故事就是这样得来的。”
拉姆斯菲尔的兴致被提起来了,苏苏和索朗月也很好奇。他笑着说:“请讲
吧,不要怕耽误时间,我们都很想听呢。”
“请稍等,我把香香喊来,让它做旁听吧。”
他喊了一声,香香很快游过来,把它的大脑袋杵到拉姆斯菲尔之前。那个脑
袋上面的伤痕更多,都是与大王乌贼搏斗时留下的。它打了一个呵欠,露出近百
枚200 多毫米长的尖牙,不过只有下牙床上有牙齿,上颌只有被牙齿剌出的一个
一个洞。它用调皮的眼光看着拉姆斯菲尔,似乎在忍着嘴边的笑意。拉姆斯菲尔
想,它一定是在嗤笑这个丑陋的陆生人吧。不过这笑谑明显是善意的,它对拉姆
52书库推荐浏览: 王晋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