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幻之路_郑军【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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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这长长的队伍,正是人类历史演进的缩影。作者将这种历史进程描述成一场“神奇的化装舞会”,他写道:

  这一奇幻的化装舞会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快乐,只要看见它,你就想永远看下去。是的这种舞会似乎会永远继续下去。它充斥着世界,所有的生命都连在一起了。生命本身就是一次华丽的表演。

  《月光掠影》肯定奥尔迪斯登峰造极的作品,也是“新浪潮”运动的代表作。因为,作者对这种“文明演化”的大游行是否可能和怎样并没有兴趣,他只是借用这样的方式表态自身的某种哲学看法而已。

  米切尔·莫考克是“新浪潮”运动组织者,《新世界》杂志的主编。但他也身体力行,创作了一部分优秀小说。

莫考克的作品常常是组合着巫术与剑术的杂烩。他采用主流文学的手法,但侧重的是讽刺与幽默的成分。这种幽默不单嘲笑传统的科幻小说,而且嘲笑我们积累了几千年的科技与文明。

  《空中军阀》写的是一个从1903年借助时间机器来到1973年的人,他惊奇地发现那根本不是现今历史上的1973年。因为,那时候大英帝国还是世界的主宰,十月革命以失败告终,人们的交通工具竟是一些飞船……这无疑是对世界历史的公开嘲弄。然而,这一点恰恰体现了“新浪潮”科幻小说的一个特征。

  在另一篇称为《瞧这个人》的作品中,作者又向宗教世界发起了进攻。主人公坐时间机器来到公元前27年的拿撒勒,他发现耶稣的母亲玛丽亚是个色情狂,而他自己竟成了基督的化身,带领民众走向耶路撒冷,并最终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这部小说如果深入进行分析,其影响恐怕不亚于英国当代作家拉什迪的小说《撒旦的诗篇》。

  菲立普·法马尔也是个乐于嘲弄的作家。他于1918年生于美国,主要作品有《绿色漫游》(1957)、《时间之门》(1966)、《石头上帝的苏醒》(1970),以及系列丛书《层状世界》和《河流世界》等等。

  在《恋人们》(1952)里,法马尔以极大的热情去描写地球人和外星人的性爱,这对以往的黄金时代作家只讲技术不讲人性与欲望是一个极大的冲击。在这部小说中,地球人、地球人与外星人、地球人与‘地外混血人’之间的爱欲交织在一起,使主人公终于明白了爱情可以超跃一切种族之上的道理。

  《泰格勋爵》(1970)写的是一名读《人猿泰山》而着迷的狂徒想模拟泰山的故事,再创出一个人猿。他偷走了一位英国勋爵的小孩,交给猿来抚养,结果发现孩子很快便丧失了讲话的能力。他没有气馁,决心重来,又拐到一个少爷,把他放在丛林之中。这回,他选了一个演员穿上毛皮,装扮成猿去抚养孩子,结果把森林里弄得乱七八糟。评论家们认为,这部小说既有“新浪潮”作品的粗犷无礼,又有法马尔对两性关系的坦率描写。

  象其他“新浪潮”作家一样,法马尔也有强烈的悲观情绪。他的一个微型小说《兽之王》写的是一个参观生物实验室的人异常激动,因为许多被人类消灭的物种在这里被重新培养了出来。但是到头来,他发现人类也在复制的范围之中。难道人类也毁灭了他自己?那么,现今世界的主宰又是些什么生物?种种疑问,使人沉思不已。

  由以上的几例,我们已可粗略地窥视出“新浪潮”作品之一斑。综合起来,这类作品有如下几个特点:

一 刻意求新

“新浪潮”作品抛弃了传统科幻小说的套路,向主流文学靠拢。这种靠拢最终种科幻小说脱离通俗小说的范畴,进入严肃文学的领域。当然,靠拢是一步一步进行的。最初阶段仅仅停留在模仿上,模仿乔伊斯,模仿帕利斯,模仿汤姆·沃尔夫或者亨利·汤普森。有一个不那么好听的“杜鹃原则”大意讲的就是这种模仿,即使用主流文学作家的“窝”下科幻小说的“蛋”,或者用传统小说的“旧瓶”装科幻小说的“新酒”。

  但是,很快这种模仿就被创造性的发展所取代。奥尔迪斯、巴拉德等人的作品得到了主流文学界的承认,不但如此,主流文学家还使用起科幻小说的手法,这样的作家包括保罗·厄尔德曼、约翰·巴斯、托马斯·品钦和霍华德·法斯特等。

二 强调意象性、隐喻性和心理性。

  社会现实和人类内心世界并非向古典科幻小说中表现的那样直观,很多东西是模糊的、片段的、支离破碎的。要想从深度上展现内心世界,必须借助于隐喻、象征等方式。文学中现代派手法的引进,使科幻小说的深度有了提高,也使形式更加扑朔迷离。

  三 嘲弄或悲观情调

  新浪潮作家们舍弃了传统科幻小说对未来世界的预测主题,不再关注硬性和科技成就。如果你用“预言录”赞扬“新浪潮”作品的作者,他们必定会忿忿不平。他们宣称,自己只是去设计“可能的未来”,设计“人类的多种未来”或平行的未来。这样,科幻小说的公式就从过去的“技术成就--未来”改成了“假如这样--未来”。而这里的未来是不确定的,统统是悲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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