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已听到了惊叫声;首领快速地下达命令,巨人们就兵分两路,冲上来包抄我们。
武力对抗显然是不可能了。这时,我的心也快提到嗓子眼上了,但还是竭立维护着尊严,边叫猎人不要打枪,边跳起身来,伸出双手向他们示意手中没拿任何武器。
看起来,十多支长矛好像都在向我射来,但没有一支落在我身上;那首领跑上山坡并发出指示。
两个巨人走上前来,用手臂架住我的双手;其他巨人则用长矛把那猎人和挑夫团团围住。余下的挑夫发现出了乱子,开始叫喊着逃跑,那帮巨人就分出一半在他们后面穷追猛赶。另一半巨人则慢吞吞地但又非常坚定地押着我们3人穿过山谷,向前走去。
我一点也听不懂他们的话,便叫猎人试试。结果发现这是一种方言,他也只能略微听懂一些。因此除了知道我们正被带去见一个高级官员之外,便一无所知了。
两天来,我们被押着通过一个花园般美丽的国家,每隔一段路程就是一个村庄。不时地,还可看到各种怪物:侏儒、肥胖无比的妇女或双头动物之类的,导致我萌发了这样的念头,我这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马戏团怪物新的来源。
该国的地势开始缓缓地向下倾斜,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景色宜人的河谷地带;现在已快到首都了。对非洲而言,这确确实实算是个大城市了。
城墙是用泥土垒成的,由沉重的板状拱壁支撑着,建筑式样非常怪异,让人过目不忘,墙上还站着守卫的巨人。看到我们走近,一大群人喊叫着,从最近的一扇门涌泄出来。
天哪,这是怎样的人群啊!到那时,我已慢慢地看惯了巨人,可现在没料到竟会像美国的巴纳姆和贝利举行的一次“奇人怪物展览”:许许多多的半侏儒;有些人比他们更矮些,人们无法辨出这是些早熟的孩子还是发育严重不良的成年人;有些人出奇地胖,手臂像黑乎乎的熏羊腿,肥肉一圈一圈地鼓出来;还有一些人显得过早地老态龙钟,浑身干瘪瘪的;另一些人则面目可憎,一副痴呆相。当然,也有许多正常的黑人,但太多的怪人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此外,进城后不久我还突然注意到一样令人费解的东西——一根带有完好绝缘体的电话线,挂在两棵树之间。一台电话——在一个不知名的非洲小镇上。我实在想不明白。
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是:我看到一个白人经过,从一所大房子走进另一所大房子——绝不会搞错,是个白人。首先因为他穿着白色帆布裤,戴着硬壳太阳帽;其次是他长着一张浅色的脸。
听到我们一队人马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站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朝我们走来。
“你好!”我向他大声打招呼,“你会讲英语吗?”
“会的,”他答复道,“但等一会儿。”然后开始跟那个押我们的首领迅速交谈起来,不难看出,首领对他极其尊重。
那白人返回来快速地对我说,“他们准备把你们带到议事大厅去接受审讯,但我会留心不让你们受到伤害的。这是片陌生人禁止入内的国土,你们得做好被关押一段时间的心理准备。审讯一完毕,他们就会把你们送到圣殿来见我,然后我会向你们解释的。这一切都需要作些解释,”他干笑了一声。“顺便提一下,我叫哈斯库姆,以前曾在英格兰的米德尔塞克斯郡医院搞过研究工作,现在是尊敬的姆哥伯陛下的宗教顾问。”他笑着讲下去。
这人很有趣——50岁左右,体态清瘦,脸孔尖削,蓄着一撮小胡子,淡褐色的双眼深深地凹陷着。至于他的神情,显得有点悲观,但又似乎并没有对生活失去兴趣。
我们继续向前走。此刻已来到了大厅门口,押送我们的巨人在外面排好了队伍,我的人马排在他们后面,就我跟首领两人走了进去。只见两名审判官身穿长袍,相貌极其周正。
审讯进行得很正规,并且不同于众,其不同主要体现在审讯程序和审判官庄严的举止上。
这一切结束后,巨人们就把我的人马赶到一个围地里;而我则被送往一间带有点欧洲风格的小屋,在那儿我见到了哈斯库姆。
当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就马上追问哈斯库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我们在哪儿?所有这些‘马戏团表演’和‘怪物展览’是什么意思?你又是如何来到这儿的?”
他打断了我的话,“这事说来话长,因此还是让我来讲吧,以免浪费时间。”
我不打算照他的原话来讲述这一故事,不过我会尽量结合以下两点——跟他后来的许多次交谈以及我自己收集得来的资料——给出一个更合乎逻辑的介绍。
哈斯库姆曾经是一个有远大前途的医学专业学生,在获得学位之后,他就着手搞研究。刚开始他研究的是寄生原生动物门,但为了搞组织培养,他放弃了那份工作;之后,他曾搞过癌症研究,接着还搞过发育生理学研究。后来,政府组建了一支庞大的考察队伍,去调查昏睡病,哈斯库姆对此心潮澎湃,怀着对旅行的渴望,通过走门路,成了一名去非洲的科学工作者。其中,野生动物充当锥虫病原体的储存宿主——这一课题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他获悉野生动物的大规模迁徙后,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传播昏睡病的一种重要途径,就请求考察队允许他去内陆地区,对整个问题进行调查。于是,考察队在完成整体工作后,为了看看他能发现些什么,就批准哈斯库姆继续呆在非洲,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白人和一队挑夫。他的这位白人同伴是个实验室技术员,名叫艾革斯,是位不苟言笑的科学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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