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一天,就在这宽敞的套间,应邀来了12位产业领导,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被邀请参加会议的人。怀疑和惊奇是这次会议的明显特点。其中有三个人企图独自暗中损害海斯勒,想把他从金融宝座上拉下来。海斯勒自己也在那儿,貌似平静,但内心却有一团火焰被压抑着。·速记员在他们到来时,依次安排他们围着一张长桌子坐下。他们就呆在自己的汽车内,没人用椅子,其中有一两人在相互打趣。所有人都朝海斯勒点点头,但谁也没同他说话。家具,周围的环境布置及速记员是商业部门标准事务所应有的一切,只有房间的一小部分使他们感到好奇。在长桌的头上有一把扶手椅。桌子四周的人,没有一个曾用过这椅子,除了在大城市的博物馆里外,也没人见过这样的椅子。汽车已经代替了椅子也正如汽车已经代替了人类双腿一样。
钟塔内谐和的钟声传来的信息已经两点。12个人全看了看表,其中一人皱了皱眉。他们跟这位陌生人的约会定在两点;而他却违约了。对他们来说时间是宝贵的。
这时门开了,这人走了进来。这是第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接着他们便惊异于他的体态。他身上还有那么点不可思议的东西,即古怪和神秘。
接着这人坐了下来,就坐在椅子里。现在看来,他并不比其他人高大多少。不过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年轻,而且他的棕色皮肤同其他人的死灰白色形成了奇特的对照。现在他用一种严肃的,几乎是机械的声调开始讲话了,他的发音是明白、清晰的。
“先生们,我知道你们接受我的邀请来参加今天下午的会议已经给了我面子。你们会原谅我事先没告诉你们我还邀请了其他人。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你们中的一些人就会拒绝参加;缺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位,这次会议就不会像我打算的那样圆满。
“这家公司名叫“纽约市电力公司”。这个名字是一个虚设的幌子,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公司。我是行人族的代表,确切地说我是他们的总督。我的名字叫亚伯拉罕姆·米勒,大约120年以前,毫无疑问你们都知道国会通过了《灭绝行人法令》。接下来,那些继续行走的人就像野兽一样被追逐,毫无怜悯地被屠杀。我的曾祖父,亚伯拉罕姆·米勒在宾夕法尼亚州被杀害。他的妻子在俄亥俄州的公用高速公路上被撞死,那时她正想去加入在奥扎克斯的行人行列。没有战斗就没有冲突。那时整个美国只有1万行人,几年内全没了,至少你们的祖先是这么想的。然而行人族生存下来了,我们继续活着。这一系列早年的事件,全写进了我们的历史,并教给我们的孩子。我们形成了一个聚居地,并继续生存下去。尽管就你们所知,我们已从世界上消失了。
“一年又一年,我们继续生活着,一直到现在,我们这个团体中已有两百多人。我们并不无知,事实上从来就不无知。我们总是为一个目的而工作,那就是回到这个世上的权利。100年来我们的座右铭是:‘我们要回去’。
“所以我回到了纽约,邀请你们来参加会议。虽然你们因你们的影响、财富和能力而被选中,但目前在这件事上却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你们每个人都是某位美国参议员的一个直系后裔,这些参议员投票赞成《行人灭绝法令》。你们很容易看到这个重要性,你们有权取消加在一部分美国公民身上的巨大的不公正。你们会让我们回来吗?我们想以行人的身份回来,想随心所欲地,平安地来来去去。我们中的一些人能开汽车和飞机,但我们不想这样做,我们要走路。如果我们来情绪想去高速公路上走一走的话,我们愿意在没有任何死亡危险的情况下这样做。我们不恨你们,我们同情你们。我们没有抵制你们的欲望,我们反而愿意同你们合作。
“我们相信劳动——体力劳动。不管我们培养年轻人干什么,我们都要教他们劳动,干体力活。我们懂机器,但不喜欢使用机器,我们得到的唯一帮助来自于家畜,如马和牛。在某些地方,我们利用水力来开动谷物厂,锯割木头。我们狩猎、钓鱼、打网球,在山间湖里游泳,以此作为消遣。我们保持身体清洁,也极力保持头脑清洁。我们的男孩在21岁结婚,女孩则在18岁。偶尔也会有小孩长大不正常——成为弱智者,可我直率地说,这样的孩子不会存在。我们吃肉和蔬菜,吃鱼及种在山谷中的谷物。我们必须顾及人口不断增长的时候已经到来了,我们必须回到人世间的时候也到来了。我们想要的是一种安全保证。现在我离开15分钟,让你们在这儿讨论,到时间我来听答复。如果你们有问题的话,我会作出回答。”
他离开了房间。其中一人转到电话机旁,发现电线已被切断;另一个人驶到门边发现门已上锁;速记员也无踪影。接下来便是那充满怒气,缺乏逻辑的激烈讨论,只有一个人保持安静。海斯勒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时间长了,叼在牙齿中间的香烟也熄灭了。
这时米勒回来了。一大堆问题向他袭来,一个人还朝他咒骂。最后总算安静了。
“怎么样?”米勒问。
“给我们时间——一周的时间来讨论,探查公众意见。”其中一个强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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