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个老一套的问题,马勒的回答也是老一套:“照样转着呢。”
他正在戴上沉重的太空手套为他在这里的任期作准备,他皱起浓密的双眉:“那个新机器人表现如何?但愿它听话,否则,倘若我让它碰一碰控制设备的话,老子就不是人。”
鲍威尔迟疑一阵子才开口回答。他端详着眼前这位骄傲的普鲁士人,目光从那倔强脑袋上的短发直扫到肃然立正的双脚,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好笑。
“那个机器人相当不错,”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想你用不着为控制室太费心思的。”
他咧开嘴笑了笑,于是步入飞船。马勒将在这儿工作几个星期……
(江昭明 译)
西马克的保留地
尽管在科幻小说中存在着无所不在的矛盾冲突——危险和对抗,战争和瘟疫,斗争、危机和天灾人祸——但并非所有的故事都为了表现对陌生人的怀疑和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事实上,科幻小说的一个小小的角落已经用栅栏圈围起来,作为这样一个地方:在这里人可以是智者的,外星人可以是不吓人的,问题可以不涉及胜负而是如何克服交际和互相理解的困难障碍。这块保留地已经由克利福德·D·西马克(1904-1988)创造出来了。
西马克的第一篇故事《红太阳的世界》发表于1931年2月号的《奇异故事》,但是如同这一领域的某些作家一样,他很迟才获得成功并达到成熟。科幻小说作家,也许还有其他作家的成长有两种主要模式:一种是一下子达到自己形式的顶峰,例如伯勒斯和范沃格特;一种是慢慢建立实力,就像斯金特和波尔,而海因莱恩和阿西莫夫,则介于两个极端之间,迅速达到高水准但继续提高。
西马克除了最近几年之外,在他整个生涯中都是个业余作家;他在整个30年代担任新闻记者,工作特别忙,最后在《明尼阿波利斯明星论坛报》从事比较固定的常规工作,仅仅在三两年前他退休的时候是该报的编辑。在1931年和1932年发表了五篇故事之后,他实际上已经停笔。后来约翰·坎贝尔被宣布为《惊奇》的新编辑。西马克对他的妻子说:“我可以为坎贝尔写作。他不会对目前所写的那一套货色感到满意的。他会要一些新颖的作品。”
西马克开始定期卖稿给《惊奇》。当1950年创办《银河》的时候,他也卖稿给那家杂志。他首次重大的成功来自1944年、1946年、1947年发表的一系列故事以及1952年发表的最后一个故事。最早的故事似乎只是靠着狗和机器人的表演而互相关联,但是西马克创造了由一条狗所写的历史框架,从而把这些故事汇集成一个单行本,称之为《城市》。这本书荣获1953年国际幻想小说奖。
其他主要作品有‘《一而再》(1951),《太阳光环》(1953),《中转站》(该文荣获1963年雨果奖),《狼人本性》(1967),《妖怪保留地》(1968),和《诸神的选择》(1972)。但他的大部分作品篇幅较短,就像汇集在《城市》一书中的故事,包括《有去无回》(次发表于《惊奇》1944年11月号)。《大前院》于1959年荣获雨果奖,《失去的永恒》、《方式2号)、《桦木块机筒》、《结构室》、《屋中惨案》、《越河过森林》、《年长市民》、《石头里的东西》以及《漫步城市街头》全都选编在当年最优秀的一两本科幻小说集里。1977年西马克被美‘国科幻小说家协会推选为第三位科幻小说大师奖。
西马克的小说以其精神的高雅和不含敌意而著称。他偏爱乡村背景和农村居民,通常是无忧无虑的美国商人,往往有一条狗作伴,切削着什么或者叮当作响,把外星人看作他们日常经历的一个组成部分,为了外星人和人类的共同利益而跟他们讨价还价,因此人们盛赞西马克是个科幻小说的田园作.家。他描写的最野性的情节恐怕就是人类的痛苦,在《城市》之中是旷野恐惧的问题,而在《有去无回》之中是木星上的一种天堂需要人彻底改变自己的肉体形状。在《城市》之中,狗继承了地球;西马克把这一点——狗的选择——归因于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对人类幻想的破灭。
外星人、不同的生命形体、生存的新的可能性——这些一直是贯穿于西马克小说中的主线。他的故事说了,没什么好担心受怕的。西马克说了,只要有理解,有智慧,有同情心,有对每一个生物体的宽容,那么人类便能履行它的诺言。
《有去无回》[美] 克利福德·D·西马克 著
四个人已经双双进入木星呼啸的大气旋涡,至今还没有回来。他们走进了凄厉哀号的大风之中——或者毋宁说,他们是大步跑进去的,腹部低贴着地面,淋湿的身体两侧在雨中闪着微光。
因为他们不是以人的形体进去的。
这会儿,第五个人站在木星调查委员会3号穹隆站的头子肯特·福勒的办公桌前面。
在福勒的办公桌下,陶萨老狗抓出一只跳蚤,又渐渐入睡了。
福勒见到哈罗德·艾伦,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他很年轻——太年轻了。他有着青年人的轻信,那张面孔表现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恐惧。这很奇怪,因为在木星穹隆站里的人一定经历过恐惧——恐惧和谦卑。人很难使得弱小的自身适应这颗庞大行星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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